“什么事啊,这么在意的样子?”许劭饶有兴趣。
“接个人。”季殊容没多解释,站起身要走,“回见。”
许劭眼里的兴趣更浓了:“接人?什么人?”接着自问自答道:“心上人?”
“想多了。”季殊容笑了笑,抬了下手说:“先走了啊,下次我请你。”
许劭向来懂得分寸,点头说:“行,路上慢点。”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路虎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向附中方向驶去。
运动会从早开到晚,闭幕式结束后,走读生陆陆续续走出校门。玩了一天,学生大多兴高采烈,校门口闹嚷嚷的,等待的家长颇有秩序地围在站在两边。
学生从中间的空地鱼贯而出,季殊容降下车窗,视线扫过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走出校门,他也没看见想看到的人。
又等了半个小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空无一人的校门口恢复安静,门也被关上。
冷风畅通无阻地席卷车厢,季殊容冰凉的手指摁开手机,消息还是发不出去。
还没消气啊,不会早就回家了吧。
季殊容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校门,片刻后关上车窗,调转车头径直往江景家疾驰。
路上杨潇打来了电话,问他晚上来不来酒吧。
“应该不去了。”季殊容说。
“什么叫应该?”杨潇那边杂音太多,声音有些听不清:“你不是跟许劭吃饭去了吗?从中午吃到晚上?哪家餐厅这么好吃?”
“已经吃完了。”
绿灯亮起,黑色皮鞋缓缓踩下油门,窗外的树木急速倒退。
杨潇耳尖地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问道:“你在开车?去哪啊?”
“江景家。”车子拐进街道,季殊容简短解释道:“昨天惹他生气了。”
“哦。”杨潇了然:“行吧,这孩子怎么气性这么大,你发个信息哄哄就行了,怎么还上门哄?”
“他把我拉黑了。”季殊容语气无奈,“我快到了,挂了吧。”
-
这个时间路上堵车最为严重,外卖小哥发消息说可能要耽搁几分钟。
江景饿得五脏六腑都快瘪了,气若游丝地瘫在沙发里望天发呆。
他没东西吃,喝了不少水,忽然间一阵尿意油然而生,江景懒洋洋地挣扎起来。
右脚隐隐作痛,右臂也不太敢随意活动,他单手扶着墙,僵尸似的往洗手间龟速移动。
膀胱快承受不住了,江景咬牙跳了一大步,刚握上门把,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应该是外卖来了。
江景喊了一声:“放在门口就行,我等会自己拿。”
门口安静了一瞬,江景正要转身进去,门铃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敲门声,催命似的,江景头皮一麻,差点尿裤子里。
他洗手间的门都没关,拽下裤子就开始放水。
门铃极有规律,响了一阵又一阵。
“草。”江景暗骂一声。他来不及系腰带,单脚蹦去开门。
“咔哒——”门锁应声打开,门开了一道缝。
江景顶着一头乱毛,将要发作的目光对上门外的人,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他二话不说就要关门,江政眼疾手快地握住门边,用力一拉,江景一个踉跄差点撞在墙上。
“小景,诗韵说你受伤了,我们来看看你。”何燕神色担忧地站在门外说。
江景扶着墙站稳,目光一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何诗韵。他抿嘴一句话没说,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江景舔着牙尖冷哼一声,正要收回视线,眼尾不经意地一偏,下一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江景难得地舌头打结,一时无言以对。
季殊容面带笑意地站在何燕旁边,被半开的门挡住身形,江景没能第一眼就看见他。
何燕“喔”了一声,看了看两人,适时地解释一句:“这位自称是你的朋友,正好在楼下碰到,就一起上来了。”
江政轻咳一声,打量着他腾在半空的右脚,说:“你打算让我们在这站到什么时候,脚不疼吗?”
江景:“……”
他恍恍惚惚地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狭小又杂乱的客厅站满人,片刻后回过神来,两眼一闭,心里幽幽叹了一声。
这都什么事啊……
第29章 关系一般
九月被脚步声惊醒,一睁眼发现眼前都是腿,瞳孔瞬间放大,身子往后一缩想跑,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一双熟悉的手抚平了它身上的炸毛。
“九月,还记得我吗?”季殊容半蹲在地,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它。
九月当然记得他,炸起的毛缓缓收拢,放松警惕钻进他的怀里。
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还有九月蹭上的猫毛,江政眼角一抽,总算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下。
江政清楚儿子的脾气。有外人在这,江景就算再巴不得他们走,也不会当场发作。
果然,江景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默不作声地蹦到沙发边。何燕跟何诗韵想伸手扶他,被他不漏痕迹地避开了。
江景把衣服推开,对抱着九月的季殊容说:“你坐这儿吧。”
“不用。”季殊容冲何燕礼貌地笑笑:“阿姨您先坐。”
他礼数周全,比江景还像个主人。
几人并排坐在拥挤的沙发上,江景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莫名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他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盯着自己不能动弹的脚,看上去竟然有点乖巧可怜的意味。特别是他脸上那块明晃晃的伤口,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江政本就满怀愧疚的心。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何燕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得知江景受伤,那时候他正好开完会,本想跟几个客户一起共进晚餐,犹豫一会后还是决定赶回家,驱车直接来了这里。
毕竟是亲生儿子,江政心里还是挂念的。他清清嗓子,沉声道:“伤口怎么样,严重吗?”
江景依旧低着头,语气平静道:“死不了。”
“……”
这小子就跟个棒槌似的,跟他说话就是给自己找气受。江政深吸一口气,隔着桌子看向他低垂的眉眼:“诗韵说是有人推她才撞上你的,你……”
“我知道。”江景慢悠悠抬起头,嘴角不带感情地扯了一下:“我没有怪她。”
“……”江政又是一噎,没好气道:“我是想说,你知道是谁推的吗?这事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反映过了,一定要严惩凶手。”
江景嗤笑一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会处理。”
江政气结,喘了两口气说不出话来。
何燕怕两人话不对付又吵起来,忙开口打断道:“小景,你爸也是担心你。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和我们说,不然你浑身是伤,没人照顾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门铃又响了。
江景撑着扶手要站起来,季殊容先他一步起身道:“我去开门,你坐着别动。”
九月失去了庇佑,对周围这诡异的气氛感到一阵不安,蹑手蹑脚地趴回窝里了。
门外来的是外卖小哥,季殊容道过谢,拎着一袋子KFC回来,对江景说:“这种东西没什么营养,少吃。”
江景眼皮半抬不抬,看样是不太想搭理他,但还是给面子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季殊容慢条斯理地坐下,继续当透明人。
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空气凝固一般。江政跟何燕无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大写的“诧异”
江景的性子他们心里清楚,连亲爹的面子都不给,脾气一点就炸,看谁不顺眼就揍谁,从没见他对谁这么温顺过。
虽然他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好像跟“温顺”没啥关系,但出现在江景身上,堪称是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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