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峣的表情似笑非笑:“这老狗。”
徐叶叶问:“那你吃了么?”
纪峣有点上头了,他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一只胳膊,歪着头对徐叶叶笑:“我吃了呀,当然吃了。但是肉太老了、菜太油了、米饭煮得太硬,吃得我胃疼。然后我就把它们全都倒掉了。”
“啊……”徐叶叶瞪大眼睛,气得打他,“你居然倒了!”
纪峣哈哈大笑:“因为我是人渣嘛!”
他没给徐叶叶讲的是,他把它们倒掉以后就后悔了,蹲在垃圾桶旁边纠结了半天,最后用“这是我刚才新套的垃圾袋”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又把它们重新装进了饭盒里。然后再一次纠结了很久,想起张鹤“你把菜热开,里头的细菌就被杀死了”的理论,大半夜地把它们笨手笨脚重新炒了一遍,然后一边按着胃一边全部吃完了。
这种low爆的事就不告诉徐叶叶了,真的真的是太low了。
对内情一无所知的徐叶叶心想着这踏马都是什么破事啊,随即也叹了口气,打开了一瓶酒往嘴里倒,脸上同样带着忧郁。
这幅神情把纪峣都逗笑了:“你又怎么了,也摆出这幅表情——我听说你最近过得挺顺利的啊。”徐叶叶帮她老爹签了个大单子,张鹤又一直在追求她,一副非卿不可的架势。现在大家都在夸老叶有福气,得了这么个漂亮又优秀的女儿,还买一送一得了张家的小子。她现在应该职场也得意,情场也得意,纪峣真的想不出来这人颓个什么劲。
徐叶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纪峣耸肩,颇为无辜地叫屈:“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干过挖你墙脚的事儿。”
他们俩边喝边聊,相互敬了几旬后纪峣又加了些烧烤,喝到后面,简直惺惺相惜了起来。
徐叶叶酒劲上来了,彻底放飞。她女流氓似得盘腿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着桌子,神情颇为沉痛:“就是因为你从来没干过,我才觉得良心痛啊!!”她的手指猛地抬高,杵到纪峣鼻尖上,“——你说你!你说你就像电视剧里的恶毒女二号一样多好!费尽心机地想要上位,仗着自己是青梅竹马处处跟我作对,这样,我就有充分的理由!!——讨厌你,打压你,在张鹤面前给你上眼药,名正言顺地捍卫我的爱情!可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她一脸痛心,“拿着幼驯染这么一副好牌,居然打成了个众叛亲离的结局,你说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豆腐渣!?”
看来这丫头是真醉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纪峣有点心塞,又觉得好笑,他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干了,结完账,揽着徐叶叶的肩就打算打车把人送回家。结果刚坐上车,徐叶叶像是忽然回过神了似得环顾四周,然后问他:“咱们这是去哪?”
“送你回家。”
谁知道这大小姐反而不满意了,她睁大醉意朦胧地双眼,不解地问:“我们不是要去开房么?”
“……现在不去了。”纪峣无奈。
“为什么?”她还有点失望。
“因为你醉了。”
“我没醉……”
“醒醒吧,我那是说出来逗你玩的,你想给张鹤带绿帽啊?”
“对象是你的话,又无所谓。”徐叶叶撇了撇嘴,忽然眼睛一亮,“对哦!你说我们去开房的话,张鹤是什么反应?”她支起脑袋,朝前面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司机脆生生地说,“师傅,麻烦带我们去呜呜呜呜——”
司机大叔没忍住,吹了一声口哨。
“闭嘴吧祖宗!”纪峣焦头烂额,怕徐叶叶这个酒鬼再秃噜出什么有的没的,让司机随便找了个路口就连拖带拽地把人弄下来了。还没等他歇口气,就听见徐叶叶这缺心眼的“哇哦”,他抬头一看,就见面前的是家标了四星的宾馆——他是说为什么刚才司机的眼神那么怪,妈的。
徐叶叶已经兴奋地连蹦带跳地冲进去了,纪峣把额发往后一捋,叹着气跟着走了进去。
他本来想开个套房,然而某个二百五已经愉快地开好了标间——还好不是大床房,正站在前台笑嘻嘻地跟他挥手。
纪峣:“……”对不住了兄弟,你老婆逼着我绿你,我也是无辜的。
电梯打开,徐叶叶拽着他的胳膊,哼着歌迈进去,镜子映出他们两个的身影。
他们看起来,和任何一对来过夜的小情侣,都没什么两样。
其实他能理解徐叶叶今晚人来疯似得举动,大概是嗑多了“训幼染赛高”“青梅竹马终成眷属”“惊!原来这对好兄弟竟然是这种关系……”这种洗脑包,憋着口气还不知道对谁发,又是规矩惯了的女孩儿,今晚假酒一喝,就蠢蠢欲动地想干点坏事。
而他——好吧,说得再冠冕堂皇,他其实也有点。但和徐叶叶这种单纯的、小学生第一次背着家长打游戏的兴奋感不同,他的想法更肮脏,也更邪恶。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对他说,睡了她。
睡了徐叶叶。
睡了他的女人。
“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徐徐打开,他们到了。
大概真的是酒喝得太多,他也醉了。
他垂下眼,不去看咫尺之距的漂亮姑娘:“走吧。”
一进房间,徐叶叶就要去洗澡。纪峣头大地拦住她,语气难得生硬:“不行,今晚将就一下,你明天回家再洗。”
“???”徐叶叶一双被酒精侵染的失了焦的眸子望过来,纪峣第百八十次后悔把人叫出来还灌醉了——他扶额:“姑奶奶,我好歹是个男人。”
徐叶叶懵了“你不是个对女人硬不起来的天然弯么?”
张鹤到底给她说了多少东西!
纪峣浑劲儿犯了,索性直接把徐叶叶撂倒在床上,捏着她两只细细的腕子,翻身压到了她身上。
“徐叶叶,你是得多心大,才跟着一个男人——还是个觊觎你对象的男人出来开房?你是不是傻?硬不起来又不代表不能做别的,在这儿,我有千百种方法把你玩废了。”
徐叶叶本来还没当一回事,挣扎几下后发觉纪峣没有松开的意思,像是要来真的,她就被吓着了,张开嘴要叫人,被纪峣一把捂住嘴,那两只手明明只是轻轻松松卡在她的颌骨和腕子上,她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这下她是真的怕了,惊慌地看着他,很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这就是女人么?
这就是张鹤眼中的场景么?
纪峣俯视着她,冷静地观察她的面庞,神色,身体的曲线,裸露出来的颈子和手臂。
张鹤会怎么上她呢?是他现在这个体位,这个姿势么?
虎口处传来的疼痛拉回了他的神智,纪峣回过神,就看到徐叶叶叼着他的手,一边狠狠地咬,一边凶恶地瞪着他。
纪峣嗤笑一声,松开按着她手腕的手,在她的脑门上崩了一下:“松口,你是狗么?”
他这精分的表现让徐叶叶又懵住了,迟疑了下,还是犹犹豫豫松了口。别说,咬得还挺狠。
纪峣没急着从徐叶叶身上下来——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他似笑非笑地:“我是个基佬?对女人硬不起来?只喜欢被男人干?嗯?”最后这个“嗯”听得徐叶叶心肝直颤,纪峣继续用社会大哥教训剥蒜小妹的口吻道,“以后还敢随便跟男人出来开房么?你真该庆幸我还好歹是个人,而不是个畜生,否则就凭你是张鹤的女人这点,我哪怕吃药也把你给办了。”
没错他真是这么想的,睡不了他的人,那么睡了他的人也不错。
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把这变态的想法藏得很好,而今天没克制住,差点真的实施了。
要是被张鹤知道了……要是被他知道了……
他刚准备起身,就听身下传来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我不会跟别的男人开房,而如果是你的话……对付你,我有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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