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说呢,还是让他莫名有种当了小人的感觉。
“谢了,我欠你个人情,”他认真道,“但你不准趁机欺负他。”
温霖乐了,没忍住在口头上占了纪峣个便宜:“你这话我没法接——我做到哪种程度,才算是在‘欺负他’?”
张鹤忍住身为一个直男联想到具体情景的恶寒感,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别强上。”
这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强上,就由着自己了?
温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直接把电话挂了。
张鹤拿着手机,有点懵。他知道温霖跟他交情淡,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只是交情淡啊——这特么明显是看不惯他啊!
难道基佬就是这么不可理喻?连以前是直男的温霖也是?
温霖:呵呵。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张鹤才不明白身为温霖那种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他自觉放下了心事,神清气爽地给纪峣发了条消息,就上楼打游戏去了。
第62章
纪峣一回家就订好了拉斯维加斯的酒店,转机出境过海关拦出租车找地方来来回回倒腾了快二十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天都黑了。
……不对,现在国内应该正好是白天。
他买了张当地的电话卡,打开手机一看,就见到张鹤给他发的消息:“给你空投了一个礼物,注意查收。”
然后又看到温霖的留言:“峣峣,到了么?订的哪家酒店,我在纽约,一会就转机了,马上过来找你。”
时间是几个小时前。
纪峣眉梢一挑,顺手把新号码发过去:“打这个号。”然后去浴室洗澡去了。
其实他心里有点无语——他妈这“礼物”也有点太有新意了吧,简直和张鹤平时的画风严重不符。
以前不都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嫌弃模样么,忽然这么个反应,怎么不干脆给他叫一波兔女郎**呢。
洗完回来,正在擦头发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一看,也是个当地的号,绝对是温霖没跑了:“你在哪?”
温霖拉着行李箱,绕着一个小喷泉慢悠悠地转。夜幕下的娱乐之都灯火璀璨,打在他身上,映出星海般的斑斓明亮。
“我在天空酒店旁边。”他说。
纪峣愣了一下:“好巧,我在天空酒店里头。”
温霖仰头,目光透过树枝和高楼,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栋高耸入云的酒店。
他坐在台阶上,声音轻柔和缓:“峣峣,我现在又累又饿,无家可归,你能行行好……收留我么?”
最后一句话问得一咏三叹,百转千回,换了定力弱的人,肯定已经疯狂点头——好好好买买买依你依你什么都依你——了。
纪峣到底是个情场老手,闻言不过顿了顿,心里也有点无语:“你不上课了?过来干嘛?”
温霖眉眼一弯,万千华光盛在他温润的眸中,流光溢彩:“我接了摄政王的电话,奉旨接盘。”
……神特么接盘。
被温霖这句“奉旨接盘”噎得不轻,纪峣扶额:“我刚才差点以为,接盘侠是个好词。”
温霖缓步走向酒店,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好词。”
大概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降低的。
原来的温霖柔中带刚,虽然看起来温和,可自有傲骨。然而两个人波波折折到现在,温霖已经被磋磨得连脾气都没了。
——他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用“接盘侠”这个充满贬义嘲笑口吻的蔑称来自比。哪怕口吻轻快,仍然让纪峣感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真的很不值得。
他想。
温霖挂了电话,上了楼,敲开了房门。纪峣的脸从门后露出来,温霖张开双臂,歪头:“不来个拥抱?”
纪峣噗嗤乐了,把他拉进房间,关了门,然后伸手抱了抱他——好兄弟式的拥抱。
温霖却将人紧紧按在怀里,下巴搁在纪峣的肩上,边笑边叹气。
纪峣问:“叹什么气?”
温霖感慨万千:“终于轮到我了。”
纪峣:“……”
纪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他怀里钻出来,抱臂斜睨他:“你什么意思。
他还是想装傻,想回到他们曾约定的,安全距离。
温霖没回答,只回了一个你我都懂的微笑,然后端着一张无害的脸皮,放下行李箱,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拿出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澡。
纪峣:“……”
他忍不住想歪了,有点紧张地把温霖一把按在墙上:“我现在没心情做这些。”
温霖垂眸诧异看向他,还挺纯洁无辜地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
然后越过惊呆了的纪峣,施施然进了浴室。
纪峣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他们确实都懂——张鹤肯给温霖打电话就隐隐表了态,温霖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过来接盘,也肯定不是为了当红十字志愿者。
都是男人,都懂。
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在这种时候,纪峣并不反感温霖过来找他——出去旅游,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玩法,两个人有两个人的讲究。说起来,这签证本来就是当初他们俩一起办的,说要来美国玩,只不过后来计划流产了而已。
现在不过是兑现了曾经的约定,也没什么不好。
他失恋以后没去冰岛啊北海道之类小清新的地方,而是跑到了穷奢极欲的拉斯维加斯,就是想要找点乐子,用纸醉金迷去填充伤口,比如撒点钱,约个炮,逛逛gay吧,看看裸男脱衣舞什么的。
毕竟纪峣虽然不爱419,但是作为一个标准的人渣,并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干。
温霖送上门来正好,如果真发生了点什么,还不用担心会得艾滋。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单身,温霖也单身,他完全没有拒绝一道送上门的大餐的道理。
整理好心情,他懒洋洋地挪到浴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需要搓澡服务么大佬?各种体位各种姿势全身服务一条龙包干哦。”
温霖沉默一会儿,然后纪峣就听到他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峣峣,既然现在没心情就别撩拨我!”
纪峣贱兮兮地吹了声口哨:“锁门没。我要进去尿尿。”
温霖关了花洒,扶着额头叹气。不得不承认,他刚才见到终于落单了的纪峣,确实有点得意忘形,忍不住调侃两句,然而没想到纪峣反击得这么快,这么……无耻。
他努力挥走脑内的绮思,挤了点洗发膏开始洗头,佯装无事:“……进来吧。”
纪峣走进来,迎面就看到水雾缭绕的浴室内,温霖浑身赤裸的站在淋浴间里,正在洗头。
玻璃隔门是半推半就的磨砂质地,起到的作用大概跟美图秀秀一样,聚光修颜磨皮柔焦,那高挑颀长的身影被若有若无地遮挡起来,甚至能隐约瞥见肌肉的轮廓,配上沾湿了的香气,简直说不出的撩人。
纪峣又忍不住吹了口哨。
他解开裤子拉链,想要放水,然后发现有自己已经有点硬了。
纪峣:“……”
他沉默了一下,敲了敲隔间的门,决定兴师问罪。
门被开了条缝,温霖俊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然而视野受到限制,纪峣只能窥见一线——温霖头发上都是泡沫,脸上身上挂满水珠,有种脱下君子外皮后,属于男人的粗犷性感。
纪峣没敢再往下看,他是个忠实的颜狗,仅仅只是如斯美色,就让他心脏几乎快要停跳——他不觉嘶了一声。
“怎么了?”温霖不太敢睁眼,怕泡沫迷进眼睛。
纪峣定定神,挂起无辜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胯下:“都怪你,我看得都硬了。”
温霖:“……”
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做了坏事被抓包、遇到了深深的挫折和危机、陷入难以摆脱的困境等,都会选择默默闭嘴好好反省,或者忍气吞声卧薪尝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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