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峣峣,又不是外人,你这么凶做什么。”张母嗔道,“本来脸就黑,一板起来就更黑了。”又扭脸揉了揉纪峣的后颈,“峣峣被弄疼没有?干娘给你揉揉。”
“???”张鹤不敢相信,“妈?您真是我亲妈吧!”
纪峣差点没笑晕。
等两人都上了楼,张鹤抱着手臂,满脸不耐:“你又干了什么?”
纪峣就把昨晚这事儿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说了。张鹤愣了一下,随即拉下脸来,抬手狠狠给了纪峣脑门儿一个爆栗。
张鹤跟本没留手,纪峣那块儿皮瞬间就红了。
“——嗷!”这个爆栗来得猝不及防,纪峣捂住额头,不服地吼道,“我又怎么了!”
“跟温霖断了还想去撩他,真是死性不改!你是真的想让他毁在你手里么?纪峣——你是想拿人渣届的诺贝尔是吧。”
纪峣这次是真委屈了:“我没有啊我真没有——这是我以前答应的事啊。”
张鹤又啪叽一下,这次这个比刚才那个更用力:“还狡辩!以前放过那么多鸽子也没看你舍不得过,你就是想吊死温霖是吧?”
纪峣闻言缩了缩脖子,讷讷道:“因为……温霖不一样嘛……好歹这么多年……”
张鹤面无表情:“是啊,每次我想一拳捶死你的时候,就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这么多年。”
“好歹这么多年?好歹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人家的?越熟越手黑,知道还瞎鸡巴撩你他妈还占理了?杀熟?就是吃准了人家不舍得交情是吧?”
纪峣被张鹤这么噼里啪啦一顿臭骂给弄懵了,半天以后才讪讪道:“没……没那么婊……吧……”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张鹤抬眼,给他了一记冷飕飕的眼刀,纪峣顿时更怂,弱弱地缩了缩脑袋,没敢吱声了。
张鹤简直一见他这样就来气,于是麻溜儿提起发小的颈子,再一次把人丢出了自个儿房间。
“滚滚滚,看到你就糟心。”
张母仍然在客厅嗑瓜子,见纪峣灰头土脸地被拎出来,乐呵呵道:“哟,峣峣,又被阿鹤赶出来了啊。”
纪峣:“……”
妈,您是我亲妈,人艰不拆啊,求您别说了行么。
他灰头土脸地回了家,无所事事了半天,翻了半天游戏论坛,最后又下了个游戏。这游戏是才出的,挺火,也是个RPG,他打算玩一下换换心情。
创建角色的时候,纪峣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选了一个女号,远程,单体治疗,和当年的万花定位几乎一样。
他妈他怎么会想要玩奶呢……前期升级这是要搞死他啊……
进了游戏后,纪峣一边捶胸顿足一边想。屏幕上的小姑娘用着一根一级的木杖,艰难地戳着怪升级。
旁边有个同样没几级的小号看不下去了,问他:“你为什么要用治疗法杖戳怪?适合你的武器应该还有别的,你换个武器。”
纪峣心想废话我当然知道,脸黑没出我也很绝望啊——然而考虑到自己在游戏里的人设,他弱弱地说:“啊?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
然后继续用木杖戳怪。
小号:“……”
纪峣:“……”
纪峣尴尬地解释:“我没有捡到其他武器。”
小号打了一串点,直接转身走人,丝毫没有对一个漂亮柔弱的女牧师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
纪峣也松了口气,他现在没什么勾搭汉子的心情。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到的升级任务相同,完成的速度一致,他们两个不断地同路又同路,在接到一个杀精英小boss的任务时,纪峣烦躁地操了一声,向那个小号申请了组队。
对方拒绝。
纪峣:???
他疯狂组队。
对方疯狂拒绝。
纪峣给他发消息:这样效率高些啊大哥,打完就散。
对方回了两个字:“走开。”
纪峣:………………
他严重怀疑对方想说的其实是滚。
好像谁多稀罕似的。他耸了耸肩,掉头走人。
好巧不巧,这个浑身散发着别特么管我的小号,就是温霖。
温霖不晓得昨晚自己是怎么过的,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生日。他昏昏沉沉睡到今天上午,心知自己这样不行,于是决定干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十分随意地下了一个游戏,打算调节调节心情。
然而却有一个不长眼的女生,一直在跟着他——虽然后来他知道这是误会——他去哪,那女生去哪,温霖几乎想要摔鼠标了——不就是之前多管闲事多嘴问了一句么,要不要这样阴魂不散!?
其实温霖一般情况下不是这样的,相对于大多数男生,他拥有更多的耐心,也不容易发火。然而现在他心情在最低谷,玩游戏的初衷就是一个人静静散散心,这时候却还有一个陌生人一直在身边转来转去——这滋味!
然而往往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他最后还是,万般无奈地,跟那个女牧师组队了。
对方调侃:“咱能别搞得跟逼良为娼似的么?”
温霖一句话都不想说,完成了任务就退队走人。然而对方却好像是从他身上找到了什么乐趣似的,单方面加了他的好友,然后不断骚扰他。
纪峣:我真的只是觉得这人操作挺好的……
温霖不胜其烦,赶又赶不走,躲又躲不掉,从此弃号不玩好像又显得自己怕了对方,于是莫名其妙地,他们居然互相加了好友,还一路转了职,不知不觉升到了五十级。
别说,有了这么一个聒噪的妹子,他好像也无暇去想纪峣了。
……他果然还是异性恋,就算不喜欢这妹子,有她在身边,内心也觉得安慰。
温霖自嘲地笑了笑。
某次两人组野队去打副本时,纪峣作为唯一的奶,当仁不让地扛起了为全员续航的责任。然而他是个单体治疗,顾名思义,就是没什么群加技能,大部分都是给一个人治伤的——再加上他是第一次玩奶,虽然意识不错,但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大神再水也是大神,这个boss好歹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事后温霖给他做总结,他哪哪哪失误,哪哪哪做得好。纪峣从来没见这个一向话少的家伙打这么多字,有点乐,调侃了一句:“这么熟练,你以前别是个奶吧。”
结果温霖嗯了一声:“以前一直都玩的是奶。”
他现在是个近战,暴力dps,玩法接近于野蛮,让人难以把他和奶联系到一起。
纪峣乐呵呵地:“哟,双修啊。奶挺有前途的,怎么没继续玩了?”
温霖笑了笑,回:“我本来就不爱玩奶。”
纪峣挑眉,从这句话里窥到很多内情,他体贴地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能非常讨人喜欢,甚至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他换了话题:“哈哈,我也不爱玩奶。”
“我以前有个朋友,玩了好几年的奶,后来没玩了,前阵子我才知道其实他不是很喜欢奶来着——就跟你一样,估计每个奶妈都有个想当dps的心——我就忽然特想知道,他玩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
纪峣一开始,是真的不晓得温霖不喜欢玩奶。他玩的时候温霖已经混出来了,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乐呵呵地说可惜你是dps,要是奶的话咱们就能组个固定队了。温霖当即切了内功,对他说其实自己一直都是奶,不过为了带他升级才换成了dps。
纪峣现在,必须时时刻刻盯着队友的血条算时间,抓紧每分每秒,看着他们冲在前面,而自己只能躲在后方。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原来温霖是这种感觉啊。
听到纪峣的话,温霖身体往后一仰,倒在了靠背上,他略一闭眼,笑了笑,然后说:“感觉很好。”
“?”他看到对方打个问号,可能是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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