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懒得与他争论,核对了信息之后,敲响了右手边这一户人家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到底是因为入了动,虽然白天的气温很稳定的十七八度,但现在还是早上,气温也就十一二度,等人来开门的这段儿功夫,陆长风脸上的汗都干了。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坐轮椅的老头,也就是严翰林的父亲,严涛。
严涛的腿,是去年出车祸截肢的,因为他一条腿高位截肢,所以轮椅相对来说方便一些。
他们这个片儿区的居委会很好,基本上每周都会有人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会给他们这些行动不方便的老人提供一下便利。
毕竟两个老人也是要吃要喝的。
这么高的楼梯,陆长风一个中年男人爬上来都费劲,可别提一个坐轮椅的老头。
只会更加的费劲儿。
所以社区这方面做得很好,对于这种有需要帮助的家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严涛见他们迎进家里,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家里还是收拾的很整齐。
他们坐下之后,严涛还给他们一人到了一杯温开水。
陆长风正好口渴了,咕噜咕噜的喝掉了大半杯。
明堂仔细的打量着家里的一切,好像关于严翰林的东西特别少。
“你们还有一个女儿吗?”明堂问。
因为户籍关系上并没有写什么他们有一个女儿。
在他们的那个年代啊,还有计划生育,头一胎如果是个儿子,就不允许再生二胎了。
严涛摇头:“没有,是我弟弟的,不过他早些年因病去世了,小孩儿就被我们接过来养了。”
“原来如此。”明堂表示了解了。
那这两位老人,现在就成了孤寡老人。
没有儿女,就只能依靠着社区的帮助。
“根据我们的调查,您儿子失踪之后,你们家属并未报过警,可以问一问这是什么原因吗?”
严涛的眼神有些复杂,酝酿了半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我这个儿子啊,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他。”
严涛无奈的说:“他是一个瘾君子,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顾,不仅如此,他还偷家里的钱去买毒/品,他母亲身体不好,常年需要钱治病,连这个钱他都能头,甚至还偷了许多邻居的钱,我早就已经对他失望透顶,所以我说,他不和家里联系,是一件好事儿,最好是永远都不要联系!现在他死了,也就死了吧,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做过什么人事儿!”
摊上这么一儿子,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了,明堂和陆长峰都能理解老年人的想法,正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那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比如说他有没有仇人,或者说什么样的人可能会杀他!”
严涛不高兴的说:“有什么好了解了,他除了吸/毒就是吸/毒,要不就是偷钱吸/毒。这种垃圾,我巴不得他离我们家远远地。”
第111章 四
明堂继续问:“那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记得是在什么时候吗?”
严涛几乎都没怎么想过,就告诉了他们:“他第二次进监狱之前,回家来拿钱去买毒/品, 我和他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冲突。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那之后你们就没有通过其他的方式联系过吗?”
严涛肯定的说:“没有了。”
这样的儿子,还联系做什么?
被他吸血吗?
陆长风问:“家里其他人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吗?”
严涛反问:“联系他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他能拿钱给他妈看病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他不从家里偷他妈的救命钱,就已经是我们对他最低的要求了,至于他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什么养儿防老,都是瞎说, 防的指不定是谁呢!”
陆长风和明堂都是别人的儿子。不过陆长风是个孤儿。
明堂上面有个父亲, 听到别人这么以偏概全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他也能理解,严涛养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心里有多难受有多失望。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因此他也没反驳什么。
在严涛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明堂和陆长风一起告辞离开。
两人从小区楼里出来,在门口遇见一个老大爷, 拉着一个带轮子的篮筐,这种篮筐超市比较常见,不想推手推车的时候, 就可以拉个小篮筐, 走到哪里拉到哪里, 也方便。
老大爷的篮筐里放了一袋大米和一桶油,还有一些蔬菜。
明堂看老大爷的身子骨不像是能把这大米扛上楼, 就主动上去询问他住在哪一层楼。
老大爷给他比了一个四楼。
明堂和陆长风合计了一下, 反正他们一人提一点儿, 就给大爷拎上楼了。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何况他们还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也是他们的宗旨。
于是两个人就把大爷篮子里的东西一人一点儿的分着提上了楼。
两人本来是准备放下东西就要走,大爷非要他们进屋喝杯水,没办法,两个人之能进屋。
大爷问:“看你们两个面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们是做什么的啊?”
明堂说:“我们是警察。”
“警察啊,警察好,警察好。”老爷子赞不绝口:“我们这楼上没有年轻人,平常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住,你们这次上门,是谁家出事儿了吗?”
明堂就想,这老爷子应该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
这谁家有点儿什么事情,最清楚的,可不就是左邻右舍了嘛。
于是他就抱着碰运气的心态,问老大爷:“您知道5楼有一户姓严的人家吗?”
老爷子看了明堂一眼,还有些不高兴:“我老头子虽然年纪是大,但我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老严他们家一儿一女,儿子失踪五年了,女儿在石城读大学,他老婆身体不好,卧床多年了。”
“他失踪五年?”明堂和陆长风对视了一眼。
明堂又和老爷子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是五年?”
“这有什么不能确认的。”老大爷给他们回忆:“具体的日子我记不清了,但我还能记得那年也差不多是这种时候,天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的,得穿两件,我那天有点犯了高血压,拎了一袋米上楼,在二楼转三楼的楼梯口喘气,老严家的儿子出戒毒所以后回家,顺便就把我的大米给扛上楼了。”
场景何其的相似,老大爷说:“就像你们今天帮我一样,不过时间要早一些,应该是九点多的时候。”
明堂笑了笑:“您能确认那是他第几次出戒毒所吗?”
“第二次啊。”大爷说:“他第一次出狱的时候,我还没有退休,还在人家小区里给人当保安,第二次出狱的时候我刚刚退休在家,我是60岁退休,我今年刚好65岁,那严翰林失踪的时间,确实是在5年前不假。”
“就是在五年前。”大爷又一次笃定的说。
陆长风立马翻看了严翰林的离开戒毒所的时间,那按照严涛的说法就不成立。
大爷说自己五年前见过严翰林回家,而严涛说从他儿子第二次入狱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大爷走到窗台那边的桌子下面,在一堆本子里翻找着,最终翻找出了一本很久很久的本子,递给了陆长风。
“我每一次买过什么东西,就会在本子上记下来,这个本子应该可以查到我的买米记录,我一个人,20斤的大米都够我吃三四个月了。”
陆长风翻开本子,大爷卖菜的时候记账记得很详细。
因此,他锁定了五年前的10-12月份,期间大爷只买了一次大米,就是在11月26号那天。
那基本就可以锁定严翰林回家的时间,就是在五年前的11月26号。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严翰林的死亡时间就是在5年前。
严涛说谎了,他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明堂和陆长风心中都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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