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去给汪苗苗接了一杯水。
等汪苗苗情绪恢复了一些,明堂做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汪苗苗顾不得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狼狈,指着被他们押在一边的保姆说道:“就是她把我绑起来的。”
“早上我的宠物病了,我带它去医院看医生,医生说看症状是吃坏了肚子,于是回家以后,我就问她都给狗吃了些什么,她不肯说,我就自己去厨房里找,看到了还没吃完的巧克力曲奇,那些曲奇我当时全都丢了,我就问她是不是下毒了,她说没有。”
汪苗苗抹掉眼泪:“那天早上曲奇是我做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的曲奇格外的苦,我不太能吃苦,吃了一口就没吃了,荣域吃的比较多,吃了四五块。我觉得自己没做好,就全部都丢了。”
“回到房间里我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想着拿上一块儿曲奇去找人帮我检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她想报复我给我下毒,毕竟她是梅悦的远房表妹,心里处处想着梅悦,总是在荣域面前各种说我不好。”
“可是我刚准备出门,就被她给打晕了。”汪苗苗展示着自己手上的勒痕,“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黑乎乎的地方,而且我的嘴还被捂住。”
她将自己的后脑勺朝明堂他们:“这里现在都还是一个大包。”
邱少扬问道:“你是怎么仅仅凭借一块儿曲奇,就断定她想要谋害你?”
汪苗苗道:“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邱少扬:“她想谋害你,方式有那么多,可以将东西掺杂在你的饭菜里,何必放在曲奇里?”
汪苗苗猛然想到,惊讶地看着明堂他们:“她是想借我的手,杀荣域,嫁祸给我!曲奇是我做的,但是荣域吃得最多。”
“是,也不是。”邱少扬道:“你是怎么断定,东西就在曲奇里?”
汪苗苗:“我没有断定,我只是怀疑。”
“因为你看到她往曲奇里面加了东西,而且你知道,这东西有毒。”
汪苗苗赶紧摇头否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邱少扬笑看着她:“真的不知道吗?究竟是她想借着你的手杀荣域,还是你想借着她的手杀荣域?”
汪苗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邱少扬不再说话。
明堂:“先送她去医院,然后再回市局。”
兰宁和小丁带着人上车。
明堂和邱少扬走在后面。
明堂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汪苗苗想借着梅娟的手弄死荣域呢?”
邱少扬说道:“她的房间里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
明堂摇头。
“她的桌面上以及架子上,摆这都是她的照片,但是没有一张她和荣域的合照。”邱少扬指了指上楼靠墙的墙面:“可是那里面,却有着她和荣域的婚纱照。”
明堂不禁摇头:“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些联系起来的。”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邱少扬:“哪里不明白。”
明堂:“比如你是怎么察觉人在下水道里面的?”
“我并没有确认人在下水道里。”邱少扬说道:“我只是觉得不合理,在墙角之边缘,明明就有排水渠,为什么院子中间还会有下水道?”
“这两者并不冲突啊,路边也有很多这样的设计。”
“你也说了,那是路边。”邱少扬说道:“别墅的整体设计考虑的是美观,既然有排水渠,就没有必要再弄一个下水道,你想想那么大一个铁井盖放在后院的地面,是不是影响了地面的美观。荣家前院绿化做得特别做得特别好,设计师不会脑子不正常干这样的事,那就说明这个地窖肯定也是有他的用途,只是用来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梅娟在荣家工作了这么多年,有这么这个地方,她知道倒也不稀奇,汪苗苗八成是不知道的。”邱少扬道:“我们一进后院,梅娟就跟过来了,当我们的注意力在井盖上,你又说第二次来检查的时候你没有查过这个里面,因为上面有遮挡物,我就看见她心虚了。要是里面没点儿什么东西,她心虚个什么劲。”
明堂不得不感叹:“你这观察力实在是太强了。”
“那你又是如何判断,汪苗苗知道曲奇不对的?”
邱少扬说道:“我看过汪苗苗的微博,她很喜欢做曲奇,常做曲奇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做出的曲奇大概是什么味,就像你长期煲汤,我多加进去半勺盐,你都能尝出来。这就说明,她吃第一口就肯定吃出曲奇不对劲儿了,但是她没继续吃,荣域吃了足足四块她都没提醒,发现自己的狗不舒服带着去医院回来,第一件就是怀疑梅娟对自己的狗下毒,我之前也说过,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喜欢联想且自动补齐缺失证据,当然也不排除她已经拿着曲奇去检测过,她为什么会怀疑是梅娟下毒,因为她看到过梅娟往她或者是往狗吃的食物里面加过东西,所以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我们掌握的信息里,曲奇是有毒的,但我们不清楚毒是谁下的,我们的怀疑对象是汪苗苗下毒,这是根据梅娟的证词合理怀疑。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为了撇清嫌疑,而去坐实梅娟想借她的手去杀荣域。要说梅娟真的想杀,是想连她一起杀,而不是想借她的手杀荣域。相比较之下,梅娟更讨厌的人是她。”
明堂恍然大悟:“她当时说曲奇是她亲手做的,荣域吃得最多,那就说明她知道曲奇有毒。”
“对。”邱少扬打了个响指:这就是她露出破绽的地方:“不过我觉得她第一次吃曲奇的时候,未必就知道曲奇是有毒的,而且直至目前,我们都没有对外透露过荣域体内含有大量的秋水仙碱毒素,她应该是自己找地方检测过,或者是今早知道有毒的,宠物医院也不是不可能检测出来。”
“索性得救之后,她就将计就计反咬一口。”明堂补全了邱少扬没有说完的话。
邱少扬点头:“没错。”
明堂发动车子,载着邱少扬回市局。
“只是我想不通,既然梅娟想杀她,为什么只是把她捆在地窖里,而不是直接将她杀了呢?”
邱少扬道:“只怕这点儿要去问梅娟才能清楚了。”
“梅健行□□,梅娟下毒,这两件事怎么就会如此赶巧,而且看起来两个人杀人动机都有替梅悦打抱不平的行为。”
“这个可不好说。”
梅悦当然有可能教唆杀人。
邱少扬说道:“其实我更加疑惑的是梅娟和汪苗苗。”
“疑惑什么?”
邱少扬道:“梅娟为什么还要下毒害狗呢?不符合行为逻辑。曲奇已经丢了,她又捡回来,而且还喂狗,说实话,她要是不把曲奇拿出来,你们根本就找不到中毒来源。”
“想嫁祸给汪苗苗?”
邱少扬摇头:“没必要,如果你们根本不知道荣域体内还有秋水仙碱,曲奇根本用不上,那就根本没有嫁祸一说,楼子诚给死者尸检也只是走流程而已,只是没想到有意外的发现。我真的越想越觉得很奇怪,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那不就是妥妥地在汪苗苗的面前直接暴露。”
明堂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脑子转得本来就没有邱少扬快。
邱少扬还考虑这些,他就完全是想不通了。
回到市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明堂召集大家简单地开了一个会议。
他和陆长风各带一个人进审讯室。
邱少扬毛遂自荐:“我和你们一起进。”
明堂知道,邱少扬更感兴趣的是梅娟的行为。
于是说道:“我和少扬去审梅娟,长风你带人审汪苗苗。”
陆长风:“OK,我没问题。”
邱少扬和明堂一起走进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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