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扬接过,递给明堂一根儿,自己一根儿,两根烟的尾巴碰在一起,他点燃打火机,火苗在连接处燃气。
邱少扬将烟还给了陆长风。
陆长风无语死了:“你们两个撒狗粮也得分一下场合吧。我刚刚遇见那么个傻逼玩意儿,都快气炸了,转头出来透气还要吃一嘴的狗粮,我招谁惹谁了?”
明堂的手环过邱少扬的肩膀,将他圈在自己的范围之内。
三个人在天台上抽完一根儿烟。
陆长风又点燃了一根儿:“我不想下去审他了。我怕我一个没忍住,直接把他的头都给他扭下来了。”
明堂也有同样的冲动:“我也一样,太冷血了,我发现警察这份职业,做的时间越久,越是容易被触动。”
邱少扬说:“也没有什么好审的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要是发现还缺了什么就再去问,别给自己找不愉快。多活几年不比这强。”
陆长风:“言之有理。”
邱少扬:“华兴强那条线怎么样了?”
明堂:“杨猛说有点儿线索了,和一个诈骗组织有关。当地有一个老警察觉得华兴强的照片看起来有些眼熟,等核实清楚了就会将新的消息传回来。”
邱少扬没有再说话了。
几个人在天台上吹了吹风之后,感觉好多了。
嗡嗡——
明堂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杨猛。
他对两人说:“这是说曹操曹操到。”
他将手机开了免提。
杨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老大,华兴强华兴伟两兄弟在羊城做的事儿都查清楚了。他们根本没在养成做生意,而是加入了一个搞诈骗的团伙,专门去农村骗钱,各地流窜作案,他们那个团伙在沿海东西两省,总计诈骗金额超过200万人民币,这两个孙子,你知道他们干了啥吗?他们偷了团伙‘老大’的钱跑路了不说,还把‘老大’给举报了,他们当初跟着的‘老大’,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我把照片给他看的时候,差点儿没给这‘老大’气得厥过去。他们两个当年在东西两省的化名叫钱伟和钱强,因为用的是假的身份证,所以一直没有被人警方抓住,这回算是栽在我们手里了。”
从杨猛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就激动。
杨猛说:“这边儿负责当年案件的老警察要和我一起回春城,亲眼看我们将他缉拿归案。”
明堂道:“那你们回来吧,等你们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抓人。”
“好!”
为了尽快地抵达春城,老警察决定自掏腰包买机票。
邱少扬道:“恭喜你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明堂看向他,眼底是藏不住的爱意。
“也恭喜你,我的邱顾问。”
从楼上下去之后,明堂和陆长风去吃了中午饭。
因为苏眠的事情发生在前,明堂和陆长风的胃口都不是很好,饭都没怎么吃几口。
兰宁他们负责调查的二号和三号尸体,也相继传来了好的消息,他们锁定了两个报了失踪的学生。
这两名学生,一个叫许异,一个叫何吉,都是在2019年11月的傍晚溜出学校后不知所踪。
家长和警方报了警,然而这两个孩子,至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由于二号和三号尸体的年龄和基本的信息符合这两个失踪的孩子,死亡的时间也差不多相吻合。
明堂当即决定和陆长风兵分两路上门走访,顺便采集双方父母的DNA信息回局里做比对。
许异家住在古渡区,何吉的家在月山区。
明堂去了何吉家,陆长风去了许异家。
看着人家明堂和邱少扬出双入对的,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个动不动就想给他吃爆栗的小丁,陆长风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为什么明堂遇到的是邱少扬这样的顶尖美男。
而他遇到的却是井玏那样的王八蛋?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家的祖坟没有埋好,导致了如今这样的结果。
让他一路走来,诸事不顺。
陆长风和小丁先抵达许异家,毕竟许异家所在的古渡区和他们凤凰区挨着,而且许异家也靠近凤凰区这边儿。
明堂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了,何吉家月山区,而且是在月山区边缘地带,都快出城区去乡镇了。
许异的父母都是教职工,许异是家里唯一的独生子。
他们按照登记的信息,找到了许异的家,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开门,是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
这个秃顶的男人叫许山,是许异的父亲。
对方看门口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人,问道:“你们找谁?”
陆长风亮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市局重案大队的副队长。”
许山的情绪瞬间有些激动:“你们找上门,是我们许异有消息了吗?”
陆长风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想上门来走访一下,顺便采集你们的DNA样本做比对。”
许山将他们迎进屋,给他们一人到了一杯水。
许山心里十分的忐忑,他说:“采集DNA的样本做鉴定没有问题,你们做鉴定的人,是死是活?”
陆长风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告诉他,让他提前心里有个准备:“从湖里捞上来了两具尸体,从特征来看,很像是你们家许异,所以需要我们过来采集你们的DNA样本回去比对。”
“湖里······”
许山哽咽着说:“许异最怕水了,小时候和他奶奶一起去公园,不小心掉进了公园的池塘里,差点儿淹死。”
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他对儿子的浓郁的思念。
陆长风问:“你儿子有什么特征可以证明身份吗?比如他身上有胎记之类的?”
许山摇头:“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
他也害怕要是真的证明了身份,那就是他的儿子,怎么办?
没有消息,有时候就是好消息。
还能有个念想。
可一旦确认了,就连念想都没了。
陆长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家住在古渡区,为什么要把孩子送到月山区去读书呢?古渡区应该也有很多很好的高中吧。”
许山叹气。
和他们说:“许异以前成绩很好,每次都是年纪第一,年年拿奖学金,直到他初中的时候奥数竞赛拿了全市的一等奖,我买了一台当时市面上最新款的电脑给他,从那以后,他开始沉迷打游戏,成绩直线下滑不说,甚至从年级第一下滑出了年级前十。我们把家里的电脑锁了,他就去网吧上网,上了初三以后更是不得了,初三冲刺的时候,经常找不到人,总是要我和他妈妈去网吧里抓人,学校附近的网吧都被我们走遍了。”
父母总是会盼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
许山也不例外。
“勉强上了高中以后,他就开始不好好学习,成天和一群混混鬼混在一起,逃课去网吧都是轻的,有时候他还和那些混混去酒吧,我和他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了,就给他转了高中,那是一所全日制的学校,学校是处于断网模式,每年除了寒暑假,其他的时间都在学校里,学校会给他们安排活动。所以我们才给他们送去了那一所学校。”
许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会溜出学校去。”
陆长风问:“你们有尝试过和许异沟通吗?他为什么成绩会退步,为什么会厌烦学习?”
许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陆长风一眼:“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吗?就是因为那台电脑毁了他。让他沉迷游戏,从而荒废了学业。我也是个老师,我教的学生,那些不学好的,都和他们一样,沉迷打游戏。到最后,连个好的大学都上不了。一辈子就做社会最底层的人渣。”
陆长风闻言皱起眉头。
许山作为一个老师,拥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让陆长风有些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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