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物证组的一个警员和他打招呼。
陆长风点了个头,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回头问兰宁,“他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朋友不见了?”
兰宁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死者当时和他们说要先走,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死者已经走了,没人想到他会在厕所里。”
陆长风留在这间屋子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帮助,他退出房间,抬头看了看走廊的监控,监控装得很密集,几乎每条走廊都装了两个交叉摄像头,安全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
“这些监控你们都去查了吗?”
兰宁点头:“已经安排人去监控室调取监控了。”
陆长风对兰宁的表现很是满意,果然没看错这个人,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做得不错。”
兰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陆长风问他,“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兰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番,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才说道:“现场太过于干净,缺乏指向性的证据来确定案件的性质,我在分局刑侦队的时候师傅告诉过我,做刑侦这一行办案的时候要靠证据,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下定论,很可能会影响整个案件的最终的走向。因此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陆长风看兰宁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许,兰宁才25岁,他这个年纪的警察,大多数都是警校毕业以后刚刚进入警局实习,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莽撞,觉得凭借自己在警校学到的东西就一定可以破案,遇到案件就想大展身手,一战成名,但其实这样的警察寥寥无几。
当真正的脱离学校进入刑侦行业就会明白,警校学的东西多数都是理论上的,理论再优秀,没有实操或者是不会灵活变通,思维不够发散,嗅觉不够敏锐,很难做一个好的刑警。
陆长风成为一名警察至今已经九年时间,当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首都警察学院,那是国内排名第一的警校,刑侦专业全国排名第一,大学四年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毕业后一腔热血选择回到云省,却没能如愿进入市局,而是进了分局,又被分局调入县局,成了一个小县城的刑警。
带他的师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警员,他当时所在的县比较偏远,大多时候处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想他一个一流学府毕业的人,被调到一个小县城做警察,心里自然不平衡,可他的师父却告诉他,警察不分高低贵贱,对于大城市来说,处理重案大案是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维护正义,那么在他们这个小县城的来说,处理老百姓们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是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
这段话对于陆长风从警生涯影响重大,如今看到兰宁,有几分自己当年的影子,一时间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兰宁见陆长风没有反驳他,心里便有了底气,“我其实倾向于死者是被人投毒。”
闻言,陆长风微微挑了一下眉:“理由呢?”
兰宁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不符合常理。绝大多数服毒自杀的人的首选地点都是在家里,且多数选择的都会是安眠药这一类的药物。而死者在死亡前还和朋友们一起唱K喝酒,从包间里的气氛不难看出他们几个小时之前玩得挺开心的,如果是自杀就很矛盾,自杀的人绝大多数的状态都是沮丧,失望,而从死者身上的穿着和状态来看,他一项都没有,不符合自杀者的普遍条件。因此我觉得可以排除自杀。”
陆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既然心里有疑问,那就放开了去查。”
兰宁露出一个干净的微笑,使劲地点着头。
第3章 三
春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会议室。
“哈——”兰宁打着哈欠。
从案发现场回到局里,他就一直在整理案件相关的材料,试图从中寻找被忽略掉的蛛丝马迹,整理完了也困得不行了,抬眼一看,墙上的表显示夜间3点27分。
兰宁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颗糖,入口酸得他差点灵魂,同时也很有效地刺激了自己,顿时就没有那么困了。
陈颜佳嘻嘻的笑着,看着兰宁痛苦的表情,兰宁刚才拿的就是她的糖,“是不是瞬间就不困了?”
兰宁抽了一张纸巾,把糖吐了,实在是让他受不了,猛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我顿时觉得我还能再奋战三天!”
“哈哈哈哈。”陈颜佳撕开一颗放进嘴里,只是微皱眉头,随后就被满足替代了。
兰宁划着椅子到陈颜佳身边,仔细地将眼前这个人看了个遍,着重关注了陈颜佳的腹部,“佳佳,你是不是怀孕了?”
陈颜佳顿时拉下脸,“你才怀孕了!”
“谁怀孕了?”
明堂从外面进来就听到这句话,一脸的疑惑。
明堂,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的队长,二十九岁,曾经是一名一线缉毒警察,三年前从石城禁毒支队调入春城刑侦支队。
原来的重案大队队长因病去世了,一时间大队长的位置就空了,按道理说这个位置应该由更有资历的陆长风接替,但语希圕兌。分管刑侦的陈局力推明堂,因此明堂被破格提拔。
好长一段时间,明堂都觉得是自己抢了陆长风的位置,对陆长风表示愧疚。
“没,闹着玩的。”看到明堂手上提着的东西,陈颜佳两眼放光,“明队你真好,还给我们买宵夜了。”
“顺道买的。”明堂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要吃就自己拿,还有咖啡提神。”
陈颜佳立马就扑了过去,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热泪盈眶,“还是我们明队好,买的东西都是我爱吃的,哪里像陆队,每次都买汉堡,都不见他换过花样。明队,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活菩萨!爱死你了么么么么么哒。”
明堂被陈颜佳嗲出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陆长风从法医那边回来,还没进会议室就听见陈颜佳说他坏话,手里的文件夹顺手就在陈颜佳的头上拍了一下,“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下次我就给你买路边一块钱两个的白面馒头给你啃。”
陈颜佳撇撇嘴,可怜兮兮地看向明堂,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布委屈控诉道:“明队你看看陆队,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嘤嘤嘤。”
明堂给了陆长风一个眼神,你的麻烦你自己摆平啊。
陆长风可受不了陈颜佳作精作怪,摆摆手认输道:“行行行,我的错,我小气,我下次改,姑奶奶您可还满意小的刚才的回答?”
陈颜佳嘿嘿一笑,满足地吃宵夜去了,还给兰宁拿了一份,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陈颜佳内心OS:明队和陆队都没吃,自己一个人吃太不像话了,所以要拖一个垫背的。
兰宁OS:祖宗诶!我可谢谢您的好心了!!!
刚调入市局,他还想给两位老大留一个好印象呢!
陆长风坐到明堂的身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明堂,打了个哈欠,和明堂抱怨道,“我都快困死了,人到中年啊,就面临着脱发危机,我也是很怕熬夜的。”
明堂看了一眼他那一头茂密且乌黑的头发,不想说话。
做刑警就是这样,一出案子就没日没夜地加班,连陪伴家人的时间都没有。但想想受害人,受害人的家属,都在等待他们给一个答复,就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了。
对于案件明堂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但他没有去现场,对于当时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陆长风点了个头起身拿了一杯咖啡猛灌了一口,苦味在嘴里蔓延开,刺激着味蕾的同时也刺激着他的神经,等嘴里的苦味散了才说道:“死者邱子玉死亡前和朋友们一起在KTV聚会,根据KTV包间外的监控摄像头显示,邱子玉是在23:18分离开包间,在走廊里和一个人起了冲突,被这个人拖拽进了厕所,随后再也没有返回包间。”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厕所的隔间里了,法医初步推断死亡原因是中毒,死亡时间在十一点半左右,误差不会超过半小时。痕检那边可以确定厕所隔间就是第一死亡现场,并仔细地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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