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走廊上和死者发生冲突的人,有很大的嫌疑。”明堂道。
陆长风点点头:“没错,根据卫生间外的监控摄像头显示,在23:20分,死者和陌生男子发生了冲突被拖入厕所后,23:24,陌生男子独自从卫生间出来直接下楼乘车离开了KTV。监控录像结合法医的对死亡时间的推理,可以断定,该名男子就是最后一个见到邱子玉的人,如果案件被定性为他杀,那么他就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与死者发生冲突的人身份确认了吗?”
埋头吃东西的陈颜佳将资料递给明堂,“已经确认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老大你绝对想不到。”
她这么一说,明堂便对这个人的身份多了几分好奇,翻开了陈颜佳搜集的资料。
邱少扬,31岁,常青藤名校的经济学博士,与死者是堂亲,曾经还是一名警察。
想来陈颜佳说他想不到的,应该就是指邱少扬曾经是警察的身份了。
明堂也确实很惊讶。
邱少扬家的企业麒麟地产是本省的明星企业,更是国家大力扶持的企业,就连他现在身处的这栋楼都是三十年前邱少扬家捐赠的,市局门前的路叫麒麟大道,因为这路也是邱少扬家捐的。
明堂,“通知死者家属了吗?”
“已经通知了,家属在国外,正连夜往回赶。”
明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仔细地翻看有关本案目前所搜集到的一切信息。
陆长风又小抿了一口咖啡,回到明堂身边坐下。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明堂问。
只见陆长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尸检报告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为什么?”明堂很疑惑,“没有验尸报告,这对案件的侦破会有很大的影响。”
陆长风也是一名老刑侦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呢?愤愤地说,“家属不同意解剖。”
“不同意?”明堂深深地皱起眉,“为什么不同意?”
陆长风摊手,颇为无奈,“家属觉得我们解剖是对死者的亵渎。”
“我记得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并且通知死者的家属到场吧。”
“你没说错,蒋寒更清楚这一点,家属不允许我们解剖尸体,蒋寒找到叶局那边,结果叶局也支持家属,因此蒋寒还和叶局大吵了一架,我刚从法医室回来,说实话我来市局三年,从没看到蒋寒脸色那么差!”
明堂将资料往桌上一扔,“我去找叶局!”
陆长风赶紧将人稳住,“找了也没用,叶局管招商引资,天皓集团和叶局关系匪浅,倘若我们强行解刨尸体,破坏了他们的关系影响了他高升,你就不怕他给你穿小鞋?”
明堂怒拍桌子,“你让他试试!”
陆长风道:“就算他不敢,但是膈应你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话没说错,人家是局长,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重案大队的队长。
明堂迅速地冷静下来,“那蒋寒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长风赶紧说道:“不能解剖他也没办法,病理毒理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出来。”
明堂留意到其中一张照片上,死者的右手臂上都有非常密集的针眼,微微皱起眉,“死者吗?”
陆长风摇头,“检测了,至少两年内没有吸过毒。”
但这些针孔看起来很新,这说不通,正常人的胳膊上不吸毒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多的针孔?
*
——市局问询室。
因为死的是天皓集团的少东家,兰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索性将现场的人都带回了警局,足足有十几号人。
这可给预审的人忙得够呛,问询室都不够用,借用了他们的会议室,分了好几拨人对他们进行询问。
发现尸体的清洁工大爷,还有死者聚会的包间的人是他们的重点问询对象。
一组负责询问清洁工大爷
清洁工大爷今年五十七岁,叫刘福,外省人,为人老实憨厚,这么大岁数了,第一次因为死了人上警察局,紧张得不得了。
负责问询的警员给他倒了一杯水,“大爷,您喝点水儿。”
刘福历尽沧桑的脸上愁容密布,手和腿不听使唤地抖动,端起警察递给他的那杯水,晃得更是厉害,险些将杯子里的水洒出来,喝完一杯水,才算镇定了一些,精神依旧是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声音沙哑且颤抖,“警察同志,俺没有杀人!你们要相信俺!俺就是个搞卫生的啊。”
说着,刘福情绪就变得更加激动,最后的尾音里都带着哭腔。
警员不禁有些动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安慰道,“大爷,没有把你当作凶手,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好了。”
“俺说,俺什么都说,只要俺知道。”刘福道。
警员问:“大爷,您是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刘福道:“俺就是打扫卫生的时候,看那个隔间里的人一直没有出来,俺们公司要求很严格,每两个小时就要进隔间换一次垃圾袋,头先一次进去的时候,他就在里面了,两个小时后进去,他还在里面,俺们KTV厕所里经常有客人在厕所隔间里睡着,因此俺就和往常一样,找了俺的主管。”
警员记录下来,问道:“您第一次进去换垃圾袋是什么时间您记得吗?”
刘福点头:“记得,记得,是十一点半,俺们公司卫生间有个表要填的,每次换的时候,都要填时间。”
警员接着问:“那您后来那一次换是什么时候?”
刘福道:“凌晨一点半,下班前换一次,俺是凌晨两点下班。”
第4章 四
——市局问询室。
坐在警员对面的男生是邱子玉此次聚会的KTV包间中的一位,一身行头价格不菲,身上酒气很重,其实他们包间的人都差不多,包括死者邱子玉,死前都曾大量饮酒,这点从他们包间的桌子堆着的空酒瓶数量上也不难看出。
男生叫徐培文,自从坐到问询室里,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水喝了七八杯,厕所跑了四五次,民警还因此怀疑他是吸毒了所以才会这么害怕他们,将他带去做了个尿检,证实他并没有吸毒,就是单纯的紧张。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徐培文双手紧握,身体打颤,小声说:“我们是发小,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
顿了顿,徐培文问:“子玉是不是真的死了啊?”
警员肯定地告诉他,“是,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你知道最近有谁和邱子玉结仇吗?”
徐培文点点头,随后立马摇头。
这不就摆明了是知道点什么!警员便道:“徐先生,你的朋友现在躺在冰冷的法医解剖台上,如果你知道什么,我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们,好帮助我们尽快地破案。”
“其实我也不确定。”徐培文似乎是很口渴,吞了吞口水,问道:“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身边的一名警员又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徐培文接过后一饮而尽,又缓了缓,这才说道:“前天我们在凤凰路117号酒吧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子玉的哥哥来了。”
警员有些奇怪,他们的资料显示,邱子玉是独生子,哪里来的哥哥?
徐培文似乎是看出了警员的疑惑,解释道:“不是亲哥,是堂哥,就是那个麒麟地产的少东家,八年前全家都被火烧死的那个。”
警员记下,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在读高中,当时社会关注度很高,大家都传疯了,什么样的传言都有,他记得还挺清楚,问:“然后呢?”
徐培文挠了挠头,“当晚聚会也不知道怎么了,子玉就说起了邱少扬,然后这个话题就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子玉喝得有点多,就去挑衅了邱少扬,当时我喝得有点多头很晕就没跟着他一起,不过当时傅成玉跟着他一起的。”
警员追问:“傅成玉是谁?”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