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面年纪大了,陈蔚头上的白发逐渐多起来,赶忙取消了这项活动,不然他早晚有一天会被两个儿子薅秃。
“舒服吗?”陈念卖力地按着,询问沙弗莱感受。
沙弗莱:“舒服,稍微再往下一点就好了。对,就是这个地方。”
“应该是敲键盘时间太长了,肩胛骨的关节比较紧绷。”
陈念尝试着把手指往沙弗莱肩胛骨的缝隙处去戳,奈何他后背的肌肉非常紧实有力,陈念找不到机会,只得作罢。
沙弗莱:“我本来还想等比赛结束去附近的按摩店呢,这下可好,省了几百块。”
“为少爷服务是我的荣幸。”陈念故意开玩笑地道,“少爷不用客气,只需要在结束后把按摩费用结给我就行。”
“你这个怎么收费的?”
“十年前的市场价是一次一块,现在经济增长,再加上通货膨胀,怎么着都得到十块了吧?”
沙弗莱:“我办卡,再给我来个一千块的。”
陈念:“……你干脆直接说想累死我好了。”
陈念怕影响到沙弗莱制作,不再主动说话,他专注着按摩,把自己从小摸索出来的浑身解数都用在沙弗莱身上。
有点累,但陈念很高兴,起码这又体现出来了他在队伍当中的又一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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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忙得热火朝天的,还有傅天河。
汽修厂里无论何时都人满为患,甚至还有外省的发动机运过来让他们修。
一辆辆或昂贵或平价的汽车被拆解,各种零件和工具箱摆放在金属架上,工人们一刻也不得闲,空气中充斥着机油被阳光蒸腾的味道。
傅天河早上八点准时到达汽修厂,开始上午的工作,他虽然年纪很轻,但已经算作是厂里的老手了,许多手把手把他带起来的师父如今技术都比不上傅天河。
不得不说他在修理这方面确实拥有极高的天赋,厂里的老师傅经常夸奖他聪明,小孩学这些东西就是比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快得多。
傅天河早上安装发动机,中午跟大家一起在厂里吃了盒饭,没睡觉就直接继续工作,下午四点之后他向老板请了假,所以午休时间尽可能地把时间补上。
老板人很好,给他开的工资按照时薪计算,一个小时足有四十块呢。
傅天河周末都会过来干够十二个小时,一周的生活费就有了。
一直干到三点半,傅天河才忙完手头的事情,他匆忙换下工作服,本来还打算回家去洗个澡呢,结果一看时间也来不及了,赶紧骑车前去陈家楼下。
陈词昨晚临睡前又听了遍录好的曲子,发现诡异小调有个地方的合音没弄好,就给傅天河打电话说要推迟时间,他今早又重新修改过,才最终落定。
陈词提前十分钟下了楼,刚站定没多久,就看到骑着摩托车的身影风风火火地疾驰而来。
傅天河在他面前帅气地停车,摘下头盔,对陈词笑道:“久等了。”
“我也才刚下楼。”
陈词坐上摩托车后座,从傅天河手中接过他的头盔。
等到陈词坐稳,傅天河转动油门,一溜烟地跑了。
他还记得陈词说过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便把速度放慢,就算不扶着他也能稳稳坐着。
午后阳光慵懒洒在身上,为高楼和林梢渡上一层金光,就连映入眸中的景致都是慢吞吞的,陈词一时间竟有些昏昏欲睡,行道树的叶子开始转黄,为整个城市染上明媚的基调。
临近山脚下,果然有许多人,很多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拿着塑料袋,弯腰摘着不知名的野菜,傅天河把车靠着路边停下锁住,带着陈词再度上山。
傅天河的小屋附近有前来郊游的居民,几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他们顶多一两岁的孩子们,围在小屋边好奇地观察。
木桌上放着孩子们的奶瓶和小零食,有个疲惫的母亲坐在长凳上捏着眉头休息,显然被小孩的哭笑和尖叫吵得头疼。
傅天河只是远远看着,确定他们没做什么试图通过窗户钻进去的危险行径,就带着陈词走到更远的地方。
陈词:“你不过去吗?”
“还是别打扰人家了。”傅天河来到不远处的小片空地,此处树木相对稀疏,视野开阔,树荫下有一块相当平整的大石头,潺潺山涧从面前蜿蜒着流淌,清澈且凛冽。
陈词在山涧边蹲下,水清得能看到底部石头和落叶,有其他人也从旁边过来,试图用矿泉水瓶灌水喝。
“最好别喝。”陈词提醒道,“水只是看着清澈,但里面可能会有寄生虫。”
“这样啊。”对方闻言不再接水。
傅天河在石头上铺起野餐垫,又从包里拿出众多零食饮料,招呼着陈词:“来吃点?”
傅天河往外掏东西,透明的小瓶子从包里掉了出来,滚到草地上。
陈词俯身拾起,是一瓶眼药水。
他把眼药水还给傅天河,
“谢谢。”
傅天河接过来,顺势拧开盖子,仰头往自己的右眼里滴了两滴。
义眼可并非安上之后就一劳永逸了,日常护理必不可少,其中保持清洁度和润滑度是很重要的两点,傅天河无论去哪儿都随身带着眼药水,有时候上课长时间看黑板,不舒服了也会掏出来滴。
注意到陈词在盯着,傅天河笑道:“想看看吗?”
“什么?”陈词没懂他的意思。
傅天河并未解释,而是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右眼
虽然知道那是假的,但看到有人直接用手指触碰眼球,陈词还是本能地感觉到渗人。
他皱起眉头,只见傅天河指尖插进眼皮里,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义眼片抠了下来!
陈词:???
陈词:“…………”
傅天河把义眼片递给陈词:“给。”
得益于昨晚听到的恐怖音乐,陈词脑海中霎时闪现出无数恐怖片中的情景。
生高马大的体育生邀请他在假期上山,两人在深山老林里遭遇了某些意外,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脱身之时,体育生一把扣下了眼珠子给他,还在神情诡异地不断问着“你觉得我的眼睛好看吗?”
陈词压根就不想接,因为他觉得这完全就是在冒犯傅天河。
但傅天河完全不在乎的样子,非得把义眼片给陈词。
陈词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严格来说这玩意儿就是个很像眼球表面的塑料片,中间的金色眼瞳是印上去的。
陈词仔细观察,其中应该含有荧光成分,不然上次在小屋里,他又怎么会看到傅天河的义眼在发光呢?
陈词轻声问道:“戴上时会疼吗?”
傅天河:“完全没感觉,反而如果不带的话,眼皮底下空空的,会觉得没支撑。”
陈词无法感同身受,但肯定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少了义眼片,傅天河的右眼眼皮无法完全闭合,能够看到幼时就植入的义眼台,已经被肌肉组织包裹住了,呈现出类似皮肤的肉粉色。
陈词不想辜负傅天河把义眼片摘下来的信任,他认真观察着这一此前从未见过的物件:“东西还需要经常更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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