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跟着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傅天河发起了最终通牒。
“瞎说什——么跟着你们,小孩子家家,哪来的这么大口气。”对方说着就要继续上前。
陈词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头,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傅天河。
傅天河向前迈步,以恰到好处的力道和面前的醉汉身体相撞。
醉汉比傅天河要矮,首先碰到的地方是两人的肚子,圆滚滚的啤酒肚成了天然的缓冲区域,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至于贴到无穷近。
没等醉汉有所反应,傅天河就惊慌失措地“哎哟”一声。
他猛地低下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令人心慌的惨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干嘛要抓我的眼睛!!!”
醉鬼们被他嚎得吓了一跳,脑袋上冒出一连串问号,眼睛?什么眼睛?刚才除了肚皮之外,他根本没碰到这个男生啊
?
“歪,你干嘛?”
最后一个字的疑问尾音还没来得及完全发出来,傅天河就抬起头。
他颤抖着的手,松开了被捂住的右眼。
只见他的右边眼球消失得无影无踪,上眼皮无力地垂着,但没办法完全闭合,和下眼皮之间留出的狭窄缝隙中,隐约可见肉色的筋肉。
而傅天河的掌心里,一颗苍白的眼球安静躺着,金色瞳孔无力地盯着上方惨淡的夜空。
眼、眼珠子掉下来了?!
醉鬼们呆愣了数秒,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才将信号传递进大脑,迟钝的大脑艰难分析着这一视觉信息所代表的含义。
令人恐惧的沉默过后,他们终于明白了真实情况。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明明都没碰到你!”
醉汉慌忙地后退,他本就身形不稳,这下左脚绊到右脚,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四脚朝天地仰面朝上。
他再也顾不得还拿着酒瓶,直接把剩下的那半瓶啤酒扔掉,双手和两腿撑着疯狂后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没碰到你啊!”
其余三人见状更是连腿都软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身体姿态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做现实版的“人类一败涂地”。
“你确实没有碰我。”傅天河盯着跌倒的醉汉,裂开嘴露出个热情洋溢的笑容,“刚刚我是开玩笑的,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他当着对方的面,在无比惊恐的视线中,把眼珠子重新按回眼眶。
金色眼瞳在他的眼眶里以诡异的角度旋转,视觉效果好不吓人。
醉汉两眼一翻,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
陈词:“…………”
“啊,怎么晕倒了?”傅天河也吃了一惊,他用手拨了下眼皮,调整义眼片的位置,“我就是想给他个教训,怎么二话不说就晕过去了呢?”
陈词叹了口气。
实际上除了叹息之外,他还有点想笑。
傅天河确实是个鬼才,一言不合就抠眼珠子恐吓别人,正常人能想到这种方法吗?
傅天河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的同时,陈词也掏出了他的手机。
他淡定的拨打120,短暂的嘟嘟声响后,接线员的声音很快传来。
“120吧,我们这里有个醉鬼晕倒在路上,如果方便的话请尽快过来,地址是……”
陈词给接线员说完详细信息,挂断电话,傅天河已经滴完了用于滋润眼眶的眼药水。
“你真善良,还帮他报警。”
“醉酒状态下摔倒是很危险的事,还是让医护帮忙处理吧。”
“希望从今之后他能长点记性,以后别再喝的这么烂醉了。”
傅天河重新跨坐在摩托上,拍了拍后座:“走吧,咱还是赶紧回家,说不准之后还会遇到其他奇形怪状的家伙。”
陈词双手抓着体育生外套衣摆,两脚安稳地踩着脚蹬,轻松道:“走吧。”
摩托车绝尘而去,将夜晚的小插曲彻底甩在身后。
陈词回到家里,陈念正准备洗漱休息。
哥哥来到身边时,他抽了抽鼻子,敏锐嗅到了陈词外套上沾染的酒味。
“等等,你们喝酒了?”
“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四个醉汉,他们喝得太多,酒精分子都飘到我身上来了。”
陈念哦了一声,没多问别的。
正常人谁又能想到他们俩其实和酒鬼有过交锋呢?
傅天河很快也回到了家里,明早还要上学,按理说他应该赶紧休息,但躺在床上,脑子还是很兴奋,睡不着觉。
他今天的表现……也算英雄救美吧?
虽然陈词完全不需要他救,但好歹也算是用聪明才智化解了一场可能到来的危机嘛。
没想到自己的假眼还有这种奇特的用途,以后可以再尝试着发掘发掘其他功能,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傅天河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和沙弗莱约好了汇报情况。
打字有点难在短时间内说清,傅天河就给沙弗莱拨打电话。
对方过了片刻才接通。
傅天河:“喂,你睡了吗?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刚刚在卫生间刷牙,没听到铃声。”
沙弗莱的声音含含糊糊,嘴里还含着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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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继续刷吧,我把今晚发生的事都说给你听。”
傅天河从在楼下接到陈词开始说起,讲述了他们在KFC里补习化学的经过,还有回去路上的遭遇。
听到傅天河直接把义眼片抠了出来,沙弗莱差点被嘴里的泡沫呛到。
他猛烈的咳嗽着,吐出嘴里的大部分泡沫,但还是有一小部分被直接咽了进去。
清爽的薄荷味道侵入肺腑,咳嗽声之猛烈,就连客厅里的卡琳娜都好奇地探头过来:“怎么回事?”
沙弗莱赶忙漱了口,他撑着洗漱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满脸通红,声音发哑地回答道:“刷牙不小心被泡沫呛到了。”
“真笨。”卡琳娜如此评价。
“兄弟你没事吧?”傅天河在电话那头把所有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沙弗莱咳嗽得他心都揪起来了,活像是要把肺都喷出来,“有这么好笑吗?”
第32章
“不是好笑,是实在太惊世骇俗了点。”沙弗莱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他大概能够想象,不禁默默为那位不知名的醉鬼点了根蜡。
你说你惹他们干嘛呢?
陈词选择当场叫救护车是最正确的决定,万一人家再被吓出个好歹就糟了。
沙弗莱:“然后呢?”
“然后我就带着陈词回家了,把他送到了楼下。”傅天河道,“差不多是这样。”
“昨晚和你视频的可能是他们两个。”沙弗莱分析道,“我认真想了想,觉得早上来的应该还是陈词,陈念可能会闹得更厉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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