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突然不说话了。
诡异的沉默过后,他才终于道:“那啥,你饿了吗?咱去吃点东西吧。”
陈念敏锐地察觉到……沙弗莱这是害羞了?
啊!他怎么能忘记呢?沙弗莱其实脸皮很薄的啊,如果以后再遇见类似情况,直接用这种方法和他针锋相对的还击过去就行了呀。
都怪自己刚才实在太慌,都忘记了。
这两天为了给他们提供好后勤服务,保温箱里随时有饭,特别是在发现今天凌晨陈念和沙弗莱吃了泡面之后,箱子里的食物变得更丰盛了。
卡琳娜还没下班,米哈伊尔被邀请着到某互联网公司出差参观,保姆阿姨也不在,两人说起话来要方便大胆许多。
“你不是想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梦吗?现在怎么又不问了?”
陈念一转攻势,跟在沙弗莱身后追问着。
他全都想明白了,自己可是有着第二人格的虚假身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用他是神经病这条来当做理由。
真是好生聪明,当时怎么就想出来这么个完美的解释呢?
陈念在背后叽叽喳喳,可算是找到给自己解围的办法了。
沙弗莱热着保温箱里的饭菜,也不知道陈念啥时候能停,干脆就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陈念拉到面前。
“哎!”
陈念猝不及防之下被沙弗莱扯了过去,他后腰靠在灶台上,只能用双手撑着稳住身形。
沙弗莱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他被围困着,只能感受到堪称恐怖的压制力,想往后撤却被灶台拦住去路。
“你想让我具体问些什么呢?”
沙弗莱直截了当的问他,紫罗兰色的眸中清晰映出陈念惊慌的模样。
陈念个头矮,又被沙弗莱困在双臂之间,无路可逃。
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回答,都会显得气势矮上一头。
陈念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你能稍微让一下吗?我裤子要掉了。”
沙弗莱的内裤穿在他身上腰围实在不合适,一直在往下刺溜滑。就像夏天穿在鞋子里的船袜,稍不留神,脚后跟就脱离到脚底板的位置了,虽然外人完全看不出异样,但穿着它的人会相当难受。
“那需要我帮你提一提吗”
沙弗莱问他。
“你这是故意找茬。”陈念心里不服气,干脆双臂一撑,直接坐在了灶台上。
这下他终于能和沙弗莱平起平坐了。
陈念抬起腿,用脚去蹬沙弗莱。
沙弗莱岿然不动。
陈念叹了口气。
他双手按在沙弗莱称在灶台的手背上,指头强行插进掌心和台面之间,把沙弗莱的两只手挪开。
然后陈念趁机跳下来,一溜烟地跑了。
……噗。
沙弗莱唇角迅速上扬,自从认识陈念,他哭笑不得和忍俊不惊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他没再去追陈念,正好饭也热好了,就打开保温箱,把盘子端出来:“过来吃饭。”
第28章
所有的玩闹到此结束,陈念溜着墙根来到桌边,坐下来埋头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他简直浑身舒畅,也忘记了先前和沙弗莱的玩闹。
“那我就回家了。”
“我送送你。”
“不用!”陈念可不敢让沙弗莱送他,万一再被发现哥哥的存在就糟糕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沙弗莱:“别紧张,就是送你到楼下而已,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藏着什么秘密呢。”
陈念自知理亏,不敢再吭声了。
他把行李收拾好就走出沙弗莱家门,自行车还停放在楼下,但是被移动到了能够遮风挡雨的屋檐处。
“我爸挪的。”沙弗莱说,“这两天风有点大,他怕会把车子吹倒。”
叔叔看起来很严肃很正经,但其实人也很好啊。
陈念打开车锁坐上去,包被他放在车筐里,他用脚蹬着地一点点地往前挪,对沙弗莱道:
“那我就回家了,要是出结果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沙弗莱:“放心吧,就算是半夜出,我也得给你打电话叫醒你。”
“这也太残忍了。”陈念笑着朝他挥挥手,“开学再见。”
城市中的晚霞别有一番风味,每个角度都是最精妙绝伦的风景画,陈念并未停下用镜头记录,他贪婪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街道、树木、建筑、天空中丝丝缕缕的云层,都被染上鲜艳颜色,眼睛才是最好的摄像机,大脑则是拥有着强大处理功能且永不褪色的内存卡。
只可惜,陈念的好心情并未能持续多久。
他回到家里,陈蔚还没下班,只有陈词一个人在。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陈词从主卧里走出,发现是陈念,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度,露出个堪称罕见的笑容。
“回来了。”
“是啊,好几天都没回家,想死你们了。”陈念满屋子乱窜着找了一圈,“爸爸呢?现在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吧?”
陈词:“他今晚不回家吃了。”
陈念咦了一声:“为什么啊?”
陈词:“说要和同事吃饭。”
“哦。”陈念没往别的地方想,“那哥你怎么吃?我在沙弗莱家刚刚吃过。”
陈词:“我点外卖就可以。”
陈念把装着他行李的包随便往墙根一扔,顺势躺倒在哥哥的床上。
“哥,你知道沙弗莱家的床有多舒服吗?是那种全乳胶的,就说一个垫子都要好几万,躺进去就跟做按摩一样舒服。”
“不知道,我可没机会去他家睡。”陈词坐在床边,示意陈念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陈念一听,支楞起耳朵,他双手撑着半坐起来,“难道是爸爸谈恋爱了?”
陈词:“虽然也算,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真的啊!”陈念自动忽略了陈词的后半句话,“是他们公司里的哪个阿姨吗?我们之前有见过吗?还是新认识的客户?”
“我也不知道,只是根据线索推测的,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等他回来之后直接问问吧。”陈词再次把被弟弟拉偏的话题带回来,“傅天河已经知道我们身份互换的事了。”
“什么?!”陈念一愣,迅速从爸爸可能谈了恋爱的兴奋中脱离出来,“怎么会?他是怎么发现的?我们明明掩饰的那么好!”
陈词:“我右耳后有一颗痣,你没有,傅天河正好坐在你后面,每天上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沙弗莱可能也知道。”
“什么?!”陈念又一次震惊了,“不会吧!这怎么可能?沙弗莱又没坐我们后面!”
陈词:“还记得过生日他送礼物吗?是两叠刮刮乐,他为什么非得要送两叠?而且你该不会以为以他的智商,真会相信双重人格这种说法吧?”
陈念惊呆了。
陈念过载了。
陈念沉默了。
“所以说,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傻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词解释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所以说,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傻子吗!”陈念绝望地重新躺倒在床上,突然回想起自己在沙弗莱家里干的那些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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