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低头看过去,没看见污点,那人指着一处说:“侧面,这儿,像是泥点子。”
邵承穿着宽松的长裤,裤腿那里是可以收紧的,舒适又有型,闻声往侧面看,果然有大块的污点,他想起那是什么时候蹭上的,耳根登时就红了,果然,他每次以为自己已经被邢越带坏了,心理素质拔高了许多,却又在被人发现痕迹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涨红耳朵,邵承赶紧低头擦了两下,以此作掩饰。
他的头发挡住了一点耳朵的异样反应,邵承匆匆推开门,说了声:“谢谢。”就钻进寝室里去了。
李非和室友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能明显感到邵承的脸色有一瞬间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两人关上门也回去休息了。
邵承刚进门,还没处理好心情,就看到一屋子的人挤在一块儿,好些个人头凑在一起,有人及时发现了他,兴奋邀请道:“邵承快来!”
什么时候他跟这群人打的这么火热了?上一个学校里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叫室友敢跟他随便聊,其中一个两个星期没有跟自己说过话,同一个屋檐下想一句交流不产生是很难的,邵承知道那些人是在刻意避着他,他因为那些传闻和公认的张了一双太凶的眼而被很多人打心眼里怕着。
他甚至不经意间听过舍友的闲聊,说他一定脾气特别臭,肯定很难相处,高中应该是那种霸凌别人的款,刚进学校就被那么多人要联系方式,估计海得要死,不知道都把Omega玩弄成什么样,有可能让很多人大过肚子,诸如此类以貌取人式发言和猜想,邵承听得太多了。
但他并不生气,他又不缺爱,不急着讨好别人,谁讨厌他谁喜欢他他都不甚在意,他眼里有自己的事,多余的废话一句也不想说。
更何况那些人也没说错,他脾气的确很坏,也有海的资本,虽然没弄大过别人的肚子,但有不少Omega的投怀送抱,他要是想倒也能搞大肚子,全在一念之间。
他角度刁钻,把恶言转成对他形象的肯定,就很难内耗。
而这所学校就不同了,这个寝室里的人也不同,虽然没有之前待过的寝室那般舒适宽大,可舍友都是在他接受范围内的,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什么?”邵承看着热闹的人群想了许多,听到别人叫他便走过去,这群人给他让了个道儿,邵承看见笔记本上的直播画面,是一个游戏主播和连麦的人在吵架。
主播的账号名叫麦子,画面中也露了脸,人十分瘦削,和他叫骂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戴着耳机,在激愤地吼叫。
“你不是英文好吗,快给我们翻译一下!”周慕回头说:“于凯的英文太烂了。”
于凯抬起头:“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
邵承撑着电脑桌,听主播跟人吵,很快就明白了两个人在争执什么,他指着笔记本转述:“他说他打假赛,他说他造谣,两个人要线下碰呢。”
邵承盯着那个主播,对方说一句他转述一句:“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质疑我,我拿三连冠的时候你还要踮脚够键盘呢,消消乐玩明白了吗在这儿跟我叫,嘴我打假赛,官司吃不吃啊兄弟。”
“我靠,这么刺激,麦子牛批啊!”大伙盯着笔记本,氛围火热。
邵承又转另一个人的话:“别线下碰了,到时候说我欺负小孩,长得跟个猴子似的,中国人都这模样。”
翻译到这儿,周慕怒拍键盘道:“他妈的!”
几万人正在观看的直播,弹幕飞的厉害,全都是要金牌翻译官的,一整个弹幕都是哭泣表情,跪求皇家翻译,周慕忍无可忍,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出个弹幕:他说我们中国人像猴子。
顿时,弹幕炸了,群情激奋的网友开始围攻这个老外,还说要查他的地址,叫他滚出中国之类的,弹幕上的五星红旗飘满屏幕,这时候不管主播是否占理,对方都很难完美退场。
“滚啊艹,在我们国土骂我们的人?你这不是吃你娘的奶还嫌奶难喝么?”
“对对对,我们就是猴子,中华上下五千年,你该管我们这批猴子叫祖宗。”
“你们那点弹丸之地我们放点猴子都没你们生存的空间了。”
“我笑死,能找个镜子照照自己吗?”
“外国人怎么总有这种外形上的优越感?”
“举报了。”
老外一句话顿时成了众矢之的,网友扬言三十秒我要这个外国佬的全部资料,这场直播人数越来越多,邵承已经可以看到明天的网络盛况了。
“我也要去刷一下弹幕,这老外说话太恶心人了。”一个人拿出手机,气不过,也上网教育人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盯着热闹的弹幕问:“这谁?”
大伙惊诧:“不是吧,麦子你都不知道?”
周慕知道他不打游戏,不了解这些人,上赶着给他介绍:“麦子,TYG俱乐部的冠军选手,早年的电竞第一人,你打过魔兽吗?”
邵承环着手,摇摇头:“看别人打过。”
周慕拍了拍邵承的胳膊,同情的目光说:“赶明儿哥带你。”
邵承看他真是飘了,按了下周慕的脑袋,转身往一边走去,周慕回头嘿嘿笑了一声,众人依然盯着电脑,邵承看他们这么来劲,也不打扰,自己在另一边抱着双臂看。
随后手机响了,邵承摸出手机,看到邢越给他发的消息,问他睡了没有。
邵承回了一条睡不着,邢越问他怎么了,邵承拍了下眼前的盛况,发过去,邢越问他什么意思,邵承解释道:保家卫国呢。
他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邢越说哦,是麦子啊,那没事儿了。
【你也认识这个主播?】
【他当年那么火,席卷全网的消息,中国电竞第一人,都这么介绍他。】
【看过他的比赛吗?】
【很遗憾,没有。】
邢越也不怎么打游戏,邵承想着上回在他家里玩的手柄,忽然提议说,明天他们去打游戏吧。
邢越给他甩了个电话,邵承看人这样多,吵吵闹闹的,大家也没心思顾着他,就在一边肆意地接听了电话。
“真吵。”邢越第一句话。
邵承将手机伸了出去,把那些群情激奋的声音都录进了听筒里,传进邢越的耳朵,邢越说:“别对付我了。”
邵承拿回手机,笑了声说:“知道我的感觉了吧。”
邢越又问:“明天想去打游戏?”
邵承难得丢出一句好听话:“打游戏是次要的,跟你在一块才是主要的。”
“你也就会隔着听筒撩我了。”
“邢会长给不给面?”
“你都发话了我有什么意见?只是你的稿子呢,英文演讲比赛排在你打游戏后面?”
还真有种被长辈教育好好学习的感觉,邵承为这种感受操蛋得慌,他撑着身后的柜台说:“游戏是要打的,稿子也是要写的,你不是说我贪心吗?我就是啊。”
那头传来一声笑:“成,想干什么你安排好了,不过我希望你有所准备,我的易感期可能会提前。”
“为什么?”
“问你啊,”邢越语重心长:“不要瞎撩我,我最近情绪不是很稳定。”
易感期和发情期一样,都是有可能受影响而提前的,邵承自己的易感期就提前过,他理解那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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