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我跟他之间的隐患,”邵承说:“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岑屿闭口不答,好像有什么顾忌。
邵承循循善诱,并不着急,他有很多时间跟他耗,他在邢越的事上从不缺乏耐心:“你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又这么主动,你喜欢他的吧?如果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或者是跟我玩玩,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拽在手里的,我会给你们个机会,但你也得让我知道你们的苦衷。”
岑屿眼眶微湿,Omega的情绪很脆弱,有时候被人逼问两句,或者自己感到委屈,不想流泪泪腺也会止不住,岑屿红了眼角,咬着下唇,思虑许多后说了句:“我喜欢他。”
邵承并不意外,他的表现冷漠极了:“我知道。”
岑屿像那种他见过的大多数的Omega,看起来楚楚动人,也楚楚可怜,现在这一幕很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不过邵承不担心被人误会,他的确是在欺负人,并且打算欺负到底。
“不是我招惹他,是他主动招惹我的……”岑屿颇为委屈地说:“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邵承语气温柔:“慢慢说。”
岑屿看了他一眼,这个alpha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生得也惊人,他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被邢越拒绝的原因,可心底里到底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说明白了他和邢越还有可能,于是先抛出一个定论让自己站稳脚跟:“我不是小三。”
邵承没回答,他听着了,但他还不能确定他们的关系。
岑屿泪花闪闪地说:“我跟他认识是别人介绍的,刚见面我就很喜欢他,他人很温柔,对我也很好,每到周末他就会来陪我,可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他想认识的不是我,是我父亲,他家里的人有案子没完,他想借我父亲的资源去帮他家里人正名。”
邵承低眸,没有出声,影子在路面上拉长,他和岑屿是两个不相关的个体。
岑屿哭哭啼啼地说:“他爸爸杀了人,得罪的是湘江的企业家,我跟父亲提过这个事,父亲不肯插手,还让我离他远点,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想帮他,就算他把一切都跟我摆明了,我还是想帮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可他太狠了,在他那里我已经是没用的弃子了,他不想要我了。”
邵承听得糊涂。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因为我动情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我吻他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冷漠,这些都是信号,但我喜欢他,我不在意他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只要能在一起,我都会帮他的,我相信日久生情,我会慢慢让他喜欢上我的,可是你出现了。”
邵承呼出一口气,他总算听到了一个事实的全貌。
岑屿语气责怪地说:“你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你出现以后他就没有联系过我了,他找到了比我更大的背景,他哪里还会需要我呢?”
太阳光太烈,可这样的天却不让人觉得温暖,邵承在一边蹲下来,听着岑屿的碎碎念。
“他父亲是杀人犯,到现在传的还是这样,大家只知道他父亲是杀人犯,不知道他父亲为什么杀人,他妹妹的事情被人压下去了,我爸不让我管这些,他只说那些人都不好得罪,越哥一辈子都不会有出路的,他的父亲得罪的是权势,永远都会被人压一头。”
“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不想做小三,只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你才是插足了这件事的人,他昨天对我说了很多难听话,还叫我别来找他,他现在跟你热恋才这么说的,他迟早会想明白的,他会清楚我才是他需要的另一半,这并不是我自恋。”
邵承捏了捏太阳穴,他感到神经有些痛。
“我不介意他的家世,不介意他得罪了谁,就是跟他一起过居无定所的日子我也愿意,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不像别人。”
他嘴里的“别人”莫不是指的就是自己?邵承笑了笑,说:“那确实。”
岑屿说:“你们喜欢他是因为的外形还是什么都有可能,你们不知道他身上的事,不会明知他在利用你的情况下依然对他好,但是我会,我对他的感情经得起考验,我会为了他排除万难,我不介意那些有的没的。”
邵承没有应答。
“我会说服我父亲帮他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他重新定义我们的关系,这样我才好求父亲帮忙。”
岑屿又留下说了许多,他看不明白对方的情绪,拿不准道:“你怎么想?”
邵承想,他是什么意思呢?问他要不要放手,把人还给他?暂时还不行,他还没弄彻底呢,谨慎道:“等我对明白。”
他赶人:“不送了。”
岑屿站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关于他讲述的许多跟邢越之间的恩恩怨怨邵承听得都不认真,他的重点不在这里。
只是讲完话了,对方也赶人了,岑屿就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我希望你想明白。”
说完,他抬步离开了。
邵承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拿起手机,找到邢越的消息,他不论他现在在干什么,打个电话出去,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过来,我有事跟你聊,寝室楼后面。”
然后他挂掉电话,甚至没听邢越说一句话,他蹲在这儿蹲得腿都麻了,抽出一根烟,站起来走一会,又蹲下去。
太累了,他不想站着。
过了会,邢越来了。
他看见邵承一个人蹲在那儿,看到他拎着香烟,缓慢又沉重地默默抽着,他预感到了什么,走过去还没说话,对方丢出一句:“岑屿来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
邵承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坐立不安的,他捧着脸说:“他把你们的事儿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
邢越站在那儿没有动,像个机器人,只紧紧盯着邵承的一举一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提着烟头,摸烫人的烟灰,他把烟灰拨弄在地下,说道:“其实昨天我就碰见你们了,在校门口,左云说你不在学校,我就出去转了转,一不小心就碰见了你跟他同车回来,昨天问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你说没有,我今天要跟你谈的就是这个,但是先碰见了岑屿,从他嘴里都得知了情况,就不知道咱俩要谈什么了。”
全都知道了,就不知道要问什么了,这真是个难题,邵承想。
邢越蹲下身,握紧拳头,谨慎道:“他说了什么?”
“所有,”邵承弹着烟灰道:“所有你瞒着我的话题。”
邢越神色里流露出一丝不安来,他正欲开口说话,邵承抬起那只拿烟的手,他将烟杆放在邢越的脸颊上,轻微地滚动,火星的灼热从肌肤上传来,就差一点儿,就能烧到邢越的肌肤。
邵承保持着最后的平静:“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我昨天有没有给过你机会,叫你把这事给我说清楚。”
邵承冷冷地看着他,质问道:“为什么不说?邢会长,你又有什么顾虑?”
邢越无视脸颊上的热感,他那双眼睛写满了沧桑,冷静是他一贯的模样,你休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慌张,邵承逗了逗他,将烟拿下去,把话语权还给了邢越。
“我接近他是真的,”邢越冷静地张口,顶着邵承目光里的寒意,使自己尽量保持绝对冷静和理智跟他说明白这件事,“他父亲是警局里当官的,我想为我父亲翻案,叫那些畜生做的丑事公之于众,我父亲不是变态杀人犯,邢柔的死亡真相应该人尽皆知,而不是不了了之,新闻刊登出来的时候没有提及我父亲为什么杀人,只说了一嘴失去女儿才报复社会,我以为岑屿的父亲能帮我,但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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