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谢逸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你该好好珍惜才是……你要好好的。”
谢逸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他,脚下也不踩着他了,他道:“你看看,水还烫吗?”
水下白嫩的脚已经被烫得红彤彤的了,白越君吸了吸鼻子,摇头,闷闷道:“不烫了。”
清泪抑制不住的滚落,仿佛在这张白净的脸上下起了小雨。
“傻小君,哭什么,哭起来最难看了,不准哭。”少年一边嫌弃,一边温柔的抬手用指腹拭去他脸上挂着的泪珠。
“我不哭。”白越君绷着小脸,眼睛瞪着,鼻尖红红的,怪可怜的。
画面一转。
碧绿湖水,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微波粼粼,船只摇曳在水面,船上站着两人,一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穿着一身青衫,手中提剑,在他身侧,只到他肩膀处的少年彰显得纤细。
船夫划着船,船只飘飘荡荡远去。
少年时的谢逸站在河岸,对船上人挥手,双手放在嘴边:“小君,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啊!”
他身后还站了几人,看不清样貌。
远处船只,白越君高声回应:“我会回来的!”
在过了片刻后,白越君清越的声音大声道:“阿九,你等我!”
“好,我等你!”岸边少年给了回应。
沉浸梦中的谢逸不知为何,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等不到他回来了。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谢逸睁开了眼睛,眸子带着未散去的慵懒,随后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昨夜在窗户口闭眼歇息,一觉醒来,却躺在了房中的榻上,怀里还抱着闭眼沉睡的白越君。
外面天亮了,清风吹进房中,卷帘飘荡,谢逸抬手拨开白越君脸上的白发,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庞,这张面孔和他梦中相似,又不一样,成长了太多了。
白越君睫毛轻颤,醒了。
他睁眼见到谢逸,又垂下了眼帘,过了片刻,嗓子沙哑的问:“你感觉如何了?”
“极好。”谢逸侧躺着看他,指尖摸着他的发丝,勾起在鼻尖轻嗅,道,“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我皆是年少之时,想来这是我们的过往,仙尊做何感想?”
白越君低眉垂眼。
他想谢逸想起过去,但也不是那么想让他记起来。
“天色不早了。”白越君坐起身,白发落了一身。
谢逸躺在床上,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下床穿衣,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谢逸支起上半身,屈腿坐着。
想要……想要把他藏起来。
许葵的提议,或许还不错。
*
一场大雨落下,雨后山中起了雾。
两人双修过后,似有什么不同了,谢逸就算身处在别处,也能大致的感觉到白越君所在的方向。
近一段时日,谢逸在九重山上转悠,好几次都看到沈傲的身影,有时在那山中砍柴,有时提着水一步步走上阶梯,他把上次谢逸和他说的话听进去,并且实行了,已有一段时日。
及时认知到不足,且加以改正,是他一向的作风。
沈傲和白越君说是师徒,实则白越君对他教导却不多,白越君性子冷清,一般都是拿心法修真秘籍让他钻研,而沈傲死心眼,除非迫不得已,很少会去叨扰师尊。
白越君第一次收徒,也未曾关注过那些。
初一清晨,九重山各位长老来白越君这聚集议会,他们两月前南下参加仙门大会,为的是三年一次的秘境,今年秘境南巫仙师摆阵算到会提前开启,预计时间便是下月。
秘境危险与机遇并存,一般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参与,因无论修士在秘境外修为再高,进入秘境中都将被压制到金丹的修为,而其中机遇与危机相比,金丹以上的修士进入,弊大于利。
大殿之上,白越君身坐主位,抬手斟茶。
那次仙门大会很重要,但九重山上白越君却缺了席,不过白越君本就性子冷淡,对外界不怎么关注,因此众人也没想太多。
“尊上,沈傲那小子也结丹了,不若今年带他去试试如何?”一名满脸络腮胡长相粗犷的修士这般道。
白越君若有所思,他有意让沈傲去试试,但里面很危险,这些年沈傲鲜少下山,实战经验太少,应变能力不足,他道:“且待我再想想。”
“这有何好犹豫的。”络腮胡修士道,“他在弟子中辈分最大,自然是该去的。”
白越君放下茶盏,“你们可有人选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手腕一阵牵力,白越君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偏头往后看了眼,没怎么听下面人说话。
“尊上?”旁人察觉到他的走神,唤了一声。
白越君抬起头,看向那人。
那人也不敢指责白越君走神,道:“尊上,九重山上结丹弟子的名单都在这了。”
白越君接过:“今日晨会便到这吧。”
“尊上近日可是没休息好?”那人观他颈间有蚊虫叮咬的痕迹,在白如雪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他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膏,道,“我这儿正好有驱蚊膏,尊上可放房中试试。”
白越君嘴角抿了抿,接过了驱蚊膏,道了声“多谢”。
待人都走远后,谢逸自后面走出来,他坐在白越君座位边上,扣住他的后脑勺,往下滑至他后颈。
带着鼻音腔调懒散道:“我是蚊虫?”
白越君把驱蚊膏收在了乾坤袋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在意。”
他起身准备离开。
“也罢。”谢逸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上,抬手勾住他的腰,将他按在了腿上坐着,“今日可是轮到了仙尊授课?”
九重山上每月都有论法公开学堂,九重山上的几位仙师轮流授课,这月正好轮到了白越君,他主修剑与阵法之道,算算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莫要胡闹。”白越君皱眉低声道。
谢逸便松开了他,白越君起身理了理衣襟。
谢逸一条腿架在凳子上,侧靠着扶手,抬手撑着头,“小仙君且快去快回,莫要让他们等急了才好。”
秘境便是原著中白越君重伤时刻,谢逸不曾想会来得这么早,山中日月如梭,细想大多时候都是在修炼。
谢逸心里头已有了掳人的算计。
他还想再下山一趟,只是这些时日,每当他准备离魂之时,白越君便总能精准的出现在他身边,这应许是那双修的缘由。
他想趁着白越君授课时下山,以白越君的性子,是不可能终止讲堂的。
白越君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抓着他的手腕:“你随我一道去。”
谢逸五指插入发丝,上扬眼角:“确定如此?我去的话,只怕仙尊的学堂开不了了。”
白越君没说话,他用力将谢逸拉起来,谢逸身体没骨头般倚靠在他身上。
……
学堂上弟子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穿着统一的蓝白劲装,各自眼神交流低语,没人敢大声喧哗,他们都不是第一次上尊上的课了。
他们平时见到白越君,都是看到他冷脸的样子,冷傲得有距离感,似冬日的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尊上上课守时,所以大家提前就来了这儿坐着。
他们虽惧怕尊上,却也崇敬,尊上的课不会有人缺席,能得尊上指导,那是幸事。
“沈师兄,沈师兄,尊上今个儿怎么还没来?”
沈傲摇头:“不知。”
“可是晨会开久了?你们听说过那三年一开的秘境吗?我听我师父说,秘境要提前开了!”
“消息可准确!?那待会尊上应该会与我们说吧!”
“沈傲师兄,尊上就你一个亲传弟子,定然是要派你去了,真羡慕你们,我还未结丹,恐怕师父不会同意让我去……”
沈傲经过多日磨练耐性,比起之前沉得住气许多,他道:“若有此事,师尊自会告知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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