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过道不算宽,只容得下两三个人,他们四人两人并肩的走着,陆煜和纪尧初走在前面,江成宇和傅越走在后面。
“这些大部分都是药材,看不出来吧。”江成宇道,“小鱼说营养剂实验过了,的确是有效果,不过制作过程和制作所需的材料不太适合大众……”
他说着见傅越停了下来。
空气中散发着植物独有的清香,傅越看着一束开了花的植物,花瓣芯成深红色,往外如晕染开的淡粉,有种很香的气味,味道似曾相识的熟悉,很好看。
“看什么呢?”江成宇凑过来。
“没。”傅越收回视线,“走吧。”
前面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江成宇看了眼那花名,“唉,傅越,你刚没碰那花吧?”
“没碰,怎么了?”傅越侧过头。
江成宇发出一声坏笑,道:“那花有催情效果,要是闻久了或者碰到汁水不小心吃到嘴里……嗯~你懂的。”
傅越:“……”
他恶寒的看着江成宇的表情,一言难尽,转身快步走了,蓦地,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划过了一个画面。
——酒吧音乐声,混杂的酒味,压出皱褶的床单,湿软的嘴唇,温热的吻……
是那天晚上,他闻到这种味道。
那时他以为是果酒的香气。
前面的纪尧初和陆煜似是察觉到他们没有跟上去,纪尧初回过头,笑着叫了声“哥”。
棚子的灯光照在男人少年气的面庞,他微侧着头,扬唇露出灿烂笑容,眸子很亮,像是一直都带着一束治愈的光,纯粹又耀眼。
傅越抬脚跟上。
绿植园室内,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如末世前那般忙碌有序,陆煜是这儿的熟人,见着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带着他们几人参观。
傅越站在一个玻璃柜外,看着里面的培养的花卉走了神。
他原先以为那晚是在他没有看见的情况下,纪尧初被人下了药,但现在想来,若是那种花的味道,纪尧初自己给自己下药还差不多。
“哥,你喜欢这花吗?”
肩头冒出一个脑袋。
明明旁边有位置,但纪尧初总喜欢往他肩膀上趴,傅越推开他脑袋:“不喜欢。”
他对植物没有什么执念,家里那株也完全是因为它本来就在那,所以才养着。
许是平时他对一切都表现得太不感兴趣,以至于稍对什么东西多了些温柔,就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对那东西感兴趣。
“情侣之间应该要送花的。”纪尧初说,在他的认知里,恋爱似乎都是带着花香味的,比如玫瑰,比如百合,这是一种气氛和象征,男人对心爱之人的浪漫。
以前他没想过会喜欢谁,也没有送花这种欲望,而现在有了想要送花的对象,花却不好找了。
“情侣。”傅越在嘴中呢喃着这两个字。
他和纪尧初吗?
这个关系的转变,最初他未曾多在意,而现在从纪尧初嘴里正正经经的说出来,好像感觉还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送你。”傅越道。
纪尧初看向他:“真的吗!”
在傅越面前,他似乎总是透明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无论开心委屈还是难过,都会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对于不喜欢揣测别人心情的傅越来说,他很喜欢,也会感到不知名的愉悦。
这点愉悦宛若在心里埋下一颗小种子,不曾去多想多看,等他察觉到自己因纪尧初而感到情绪波动的时候,小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傅越被他那么看着,真挚的感情浓郁灼热,他难得有了些不自在,傅越轻咳一声偏过头:“嗯,真的。”
纪尧初看着他微红的耳垂,眼底亮了亮:“哥,你在害羞吗?”
傅越:“……没有。”
他抬脚想往另一边走去,前面的路被纪尧初拦住。
“你耳朵红了。”纪尧初说。
傅越下意识抬手捏了捏耳垂的位置,薄薄的耳垂捏的更红,他低声道:“让开。”
“哥,哥,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纪尧初不让,站在他面前追问。
傅越往另一边走,他就拦住另一边的路,总之要让傅越避无可避。
“纪尧初。”
“哥哥,你以前都是叫我尧尧的。”
这是一个误会。
傅越抿了抿嘴。
“哥,我最喜欢你了。”纪尧初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腰,眨了眨眼道,“你也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倘若要纪尧初说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傅越的,纪尧初也说不清楚,在末世第一年,他和傅越刚在一起的时候,傅越对他称不上温柔。
但就像机器人和赛车,对孩时的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傅越本身就是一个陷进,诱惑着他一点点的往里踩,还心甘情愿的深陷其中。
等傅越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傅越和机器人赛车不一样,他是独一无二,必不可少。
“喜欢”这个词,傅越从来没有对谁说出口,他的童年很少会有温情时光,家庭教育决定了他的理性思维,鲜少会有失控的时候。
包括少年时期,周围的同龄人会对女孩子感兴趣,会讨论着最热门的游戏,而他却格格不入,每天完成该完成的任务,如同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做他该做的事情。
他喜欢纪尧初。
喜欢的。
纪尧初带给了他很多陌生的体验和悸动,他好像……有点不能接受纪尧初的离去了。
“喜……”傅越声音低缓,这个词吐露得有点艰难,他才发出一个不完整的音,旁边突然传来江成宇的喊声。
“我靠,你们要不要注意一下?”江成宇被两人围绕着的粉红泡泡酸到牙,“嘶”了声,“在外面别这么黏糊成吗?”
傅越:“……”
纪尧初:“……”
纪尧初营造出来的粉红泡泡啪的一下,破碎了。
“放开。”傅越拍了拍纪尧初搂着他腰的手。
纪尧初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不甘心的松了手。
江成宇:“啧啧啧,光天化日,不要脸!”
傅越:“你们以前在我面前打啵我也没说过什么。”
他这句话的伤害力不可谓不大,江成宇表情一僵。
过了热恋黏糊的时期,再看过往难免有点尴尬,特别是在他才嘲了别人,回头发现自己曾经也做过,还做的挺过分。
江成宇要脸。
“小鱼……”江成宇靠在陆煜肩头。
傅越看壮汉撒娇,太辣眼睛,“啧”了声,转头走了。
基地研究的新型营养药剂还只有内部和鲜少的异能者之间知道,若要广泛流传,还需要好一段的时间。
*
翌日清晨,纪尧初醒来时傅越已不在床上,外面一如既往的阴云笼罩,他睡眼惺忪的坐起来,余光瞥见床边的东西,眸子陡然清醒。
床头放着的柜子上,一个养金鱼用的玻璃缸放在桌上,里面的水结了冰,冰上有一朵盛开的玫瑰。
纪尧初伸出手碰了碰玫瑰花瓣,动作轻柔,似是害怕把花碰坏了。
玻璃缸很冰,纪尧初的掌心本是热的,捂上去慢慢的就冷了,他爱不释手的这碰碰,那碰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随口一说,今天傅越当真送了他花,侧面代表着他在傅越心中的重量,这让纪尧初很高兴。
高兴中又裹着种别的情绪,犹如一个期待了很久的糖,在某一个平淡的早晨,睁眼就发现了糖在枕边,高兴激动之余,又害怕这是假的,小心翼翼的怕梦境破碎,有种踩不到底的失重虚幻感。
直到门口传来傅越的声音:“吃饭了,起床。”
纪尧初穿着睡衣捧着玻璃缸:“哥,冰好像被我捂化了,你再冰一下好不好?”
他身上穿着的睡衣是傅越的白T恤,早晨起来的他头发凌乱,跪坐在床边,衣领睡得乱糟糟的,被子下露出半截白细又直的小腿,上面还留着几道指印,纪尧初恍若未觉自己这模样有多诱惑人,满心都是手中的玻璃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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