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常衣拿着药包回来了,他看了眼在马车上吃蜜饯的柳奕泽,黑脸瞪了他一眼,因他皮肤本就黑,日常也是黑脸怪,柳奕泽分毫没觉得他这一眼和别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有什么区别。
常衣驱着马车到了他们住的客栈,柳奕泽跳下马车,敲了敲马车边缘,掀开了帘子。
“王姑娘,到了。”
闻昭“嗯”了声,从马车里出来,在他下马车时,柳奕泽伸出手做扶,闻昭看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了他掌心。
他跳下了马,脚下似没站稳,一头栽进了柳奕泽胸口,柳奕泽张开双臂,身体笔直,僵硬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触碰他的每一寸,都让他感觉分外的清晰,紧张得胸肌绷得硬邦邦。
闻昭仰起头。
柳奕泽才反应过来,一手拿着包好的蜜饯,一只手伸出去扶稳了他的身体。
“没事吧?”他问。
闻昭摇了摇头:“无碍。”
刚说完,他就“嘶”了声,吓得柳奕泽紧张巴巴的问他怎么了。
闻昭垂眸,故意沉默半响,待看到柳奕泽愈发忐忑不安的神情,才道:“好像脚崴了。”
柳奕泽皱了皱眉,蹲下了身,闻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头顶,腿往后退了退,“公子,不妥。”
看他着急的模样,倒是有趣。
闻昭感觉心里那股堵着的气似通顺了些。
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车停在客栈门前,已经有行人留意到了此处情况,但只是偏头看了两眼,并未驻足。
少年郎气质潇洒俊朗,眉眼间却是单纯,他仰起头,道:“王姑娘,我背你上去吧。”
他不由想起了儿时师姐崴脚,也是他背回去的。
离开宗门,到底还是有几分想念。
闻昭只觉此刻柳奕泽的神情,变得分外的温柔,他喉结滚了滚,垂落的睫毛轻颤,“便劳烦柳公子了。”
二人一站一蹲,垂眸抬头,四目相对,隐约有暧昧氛围萦绕,但常衣眼中,只觉得这画面甚是古怪。
“小姐——”常衣忍不住出声打破了这场面,他想说他也能背他上去,但对上闻昭闪烁的目光,又尽数把话吞下去了。
他看得出来,闻昭对柳奕泽感兴趣了。
客栈内此刻人不多,掌柜站在柜台,拿着算盘算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第一眼还没认出来闻昭他们。
然后认出来,发现他们换了身衣服,俊朗的男子还背着那名俊俏的女子。
掌柜心下惊呼了一声。
这二人出去后再回来,竟是连衣服都换了。
他心下“啧啧”几声。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跟在后面的常衣在他眼中已然成了隐形人。
柳奕泽把人送回了房。
他第一次进这客房,里面很大,吃饭睡觉隔开,还立着仕女图的屏风,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柳奕泽没多看,他把闻昭放在床边,蹲下想看看他的脚腕,闻昭又躲了一下。
柳奕泽抬头:“王姑娘,你且信我,在治疗崴脚这块,我有经验。”
犹记得当初参加江湖比武大会,不少姑娘崴了脚,都来找他治,说他技术好,治疗丝毫不疼,还负责。
柳奕泽十分自信。
闻昭眼神躲闪,侧过脸庞,侧脸轮廓线条如画,睫毛卷翘浓密,瘦弱的肩膀透着弱不禁风的清淡美,却又隐隐透着违和感。
“不必了。”闻昭道,“男女授受不亲。”
闻昭提出来,柳奕泽便意识到了这样不妥,且不说今日他是为了救落水的闻昭才……柳奕泽一时感觉右手手臂一阵不自在。
但似乎又有哪怪怪的。
他站起身抬手摸了摸脖子。
啊……王姑娘好像还抱了他!
柳奕泽后知后觉,瞬间忘却了刚才的怪异感。
他被王姑娘抱了!
他看向床边坐着闻昭,闻昭也正好转回头看他,二人目光相触,又迅速的别过脸分开,空气仿佛变得稀薄,柳奕泽心怦怦跳,他只觉着呼吸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空气中的温度似在上升,说不清的气氛在蔓延。
就在这时,常衣道:“小姐,你受了凉,我让小二提水上来。”
一瞬间诡异的气氛消失殆尽。
柳奕泽也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望。
这个时候他就不便再待下去了,柳奕泽告退时,把没拆的蜜饯给了闻昭,道喝药苦,吃些蜜饯甜甜嘴。
闻昭收下了。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柳公子慢走。”闻昭道,随后又吩咐常衣,“常衣,送柳公子回去吧。”
“不必。”柳奕泽笑笑,“姑娘的脚还是早些医治吧。”
“嗯。”闻昭点了点头,垂眸没有看向柳奕泽。
他低垂眼帘时,眼角的泪痣将他显得有几分柔弱无辜感,又徒添几分艳丽,似在白纸上画了一朵红梅,柳奕泽视线停留片刻,竟是有种想要伸手去揉那颗痣的冲动,他别开视线,告别离去。
客栈房门关上。
闻昭一改羞怯模样,懒散倚靠床头,拆开了手中的蜜饯包装,抬手捏了一颗蜜饯,在眼前观赏片刻,扔进了嘴里,咀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常衣回来便见着他在吃蜜饯,险些心脏骤停。
“少爷,怎可随意吃他给的东西?”常衣皱着眉头道。
闻昭舌尖舔过后齿,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挺甜的。”
他呢喃:“柳奕泽啊……”
他低笑一声。
“少爷……”常衣欲言又止。
闻昭下了床:“本以为来这会无趣,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有意思的人。”
他笑了两声,偏头问常衣:“你不觉得,他为了我紧张的样子很有趣吗?”
以往那些人,畏惧他的身份,所以讨好他,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产生情绪,进行揣摩,会怕他不高兴。
而柳奕泽亦是会为了他而产生情绪,但出发点不同,则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常衣看了眼闻昭的脚,不做言语。
闻昭已然开始乐在其中了,常衣知道,闻昭一旦对某个人亦或者某件事产生兴趣,他想要做什么,旁人是劝说不动的。
——
烈阳高照,码头人来人往,船靠岸停泊,脚夫们上下搬运,午间休息室,柳奕泽啃着饼坐在烈日下,皮肤上浮了一层汗水。
水声吆喝声和大家说话的声音交杂,柳奕泽仰头灌了一口水,拿挂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汗,他感觉有道视线隐隐约约停留,这两天来都是这样,待他去人群中寻找时,又不见视线的主人。
“奕泽哥哥!”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
柳奕泽偏过头,是张大哥家的女儿,十五六岁的年纪,每日来给她爹送吃的,柳奕泽扬笑和她打了招呼。
姑娘穿着浅绿色的长裙,五官小家碧玉,带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她提着篮子小步走到柳奕泽身边,“奕泽哥哥,我多带了一个饼,我爹吃不下,给你吧。”
“不用,我这还有的吃。”柳奕泽挥了挥手中的饼。
姑娘道:“奕泽哥哥,你就收下吧——”
她拉长了尾音,听着跟撒娇似的。
小城小镇,在码头工作的大多都是熟人,相互是邻里,都认得张姑娘,自柳奕泽来了之后,张姑娘过来的频率直线上升,各自懂得都懂。
这时她爹过来了,姑娘把饼往柳奕泽手里头一塞,然后站了起来,提着篮子跑了。
“张大哥。”柳奕泽叫道。
张大哥又怎么不知自家女儿心思,他看到柳奕泽手上的饼,摇头叹气。
“柳奕泽,有位小姐找你!”这时候码头又有人高呼。
本各自歇息的人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小兄弟,喜欢你的姑娘挺多啊!”
“呦,这回看着还是个有钱人家小姐呢,你看看。”
“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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