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乐望看到过他好几次打架,妈妈经常会让他去给对门送吃的,每次敲门,门打开后,少年面色冷淡,接过他的东西说声“谢谢”。
他不知为什么,很喜欢听他说那两个字,那种淡淡的强调。
后来在某天,他去超市买东西回家的路上,被人围堵在了小巷子,那些人找他要钱,他不给,他们就直接上手抢。
然后路过的少年过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宿枫打架,表情很冷漠,看待别人的样子也没有丝毫感情。
那些人跑了之后,宿枫捡起地上散落的钱,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心问他:“你的吗?”
他一直以为宿枫比他大来着,后来开学才知道,他和自己年纪一样,也是念初二,而且还是转学过来的。
再后来,黎乐望一直跟在宿枫身后,就成了被他罩着的人了,有人欺负他,宿枫出头说的都是那句话。
——他是我的人。
拉着黎乐望手腕的掌心干燥温暖,黎乐望没挣扎,前面的人似乎也就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拉着他下了楼梯,一路在学校的大道上穿行,来往的同学三三两两转过头看他们。
除了两人这略微有些亲昵的姿势,还因着两人出众的外貌,令旁人侧目。
到了校门口,宿枫自然而然的松开黎乐望。
黎乐望单肩背着书包,在教室时有些热,他把衣服拉链拉到了胸口以下的位置,这会儿都没拉上去,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像个好学生。
“今天晚上骑车来的?”宿枫转头问黎乐望。
黎乐望点头。
宿枫:“你去车棚那边吧。”
黎乐望:“你呢?”
宿枫指了指另一边:“公交车到了,我先走了。”
“唉等等——”黎乐望下意识伸手拉住宿枫。
“撕拉——”
一声拉链的声音响起,宿枫顿住,黎乐望也僵住了,空气似凝结了一般,冷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宿枫感到了凉意。
他低下头,衣服外套拉链大开,一边肩膀的袖子已经被黎乐望扯下去了小半边,露出了宿枫里面穿着的黑色背心T恤打底,大臂上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少见的那种精瘦,又能明显的看到肌肉。
冬日变白了的手臂上,有半截露出来的纹身。
“我靠,宿枫,你手臂上啥东西啊?”黎乐望还想凑过来看。
宿枫把外套一勾,套了上去,拉上了拉链,这件衣服的拉链很滑,扯一下就下去了。
“好奇心别那么重。”宿枫推开黎乐望的脸。
黎乐望脸上的肉软软的,被他一推,嘴巴都嘟起来了些,还不放弃的往他那凑:“看看呗,给我看看,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没有的啊?什么时候弄的啊?是纹身吗?什么样的啊……”
他没完没了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宿枫转过头去,只见公交车已经快要启动了,他这会过去也赶不上了,下一趟公交车还得再等十五分钟,迟点的话可能二十分钟。
“宿枫,是花吗?我看到好像是花。”黎乐望还在问,他看到了一小半,是纯黑色的渐变,像是花的形状,但他又不太确定。
“嗯。”宿枫答了他,“别问了,我去等车了。”
黎乐望见他不想说,虽然有些想知道,不过没有再问下去,他道:“我送你回去啊。”
不知道是什么花,他记得初三毕业的时候,他见宿枫穿背心,好像还没有这个东西。
“你?”宿枫挑了挑眉,“你那辆自行车?”
黎乐望不服道:“怎么,瞧不起自行车啊!”
宿枫:“不是瞧不起自行车,是瞧不起你。”
“胡说。”黎乐望站直了身,上下看了眼宿枫,“就你这小身板,再来十个你我都没问题。”
宿枫:“……”
也不知小身板说谁。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车棚边,放学时间,不少学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陆续离开,黎乐望把车推出去,坐在了车座上,转头对身后宿枫道:“来,上车,带你兜风去。”
宿枫背对着黎乐望在后座坐下。
“你这样坐的稳吗?”黎乐望问。
宿枫道:“翻车时跳车方便。”
黎乐望:“……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宿枫:“这种情况下另当别论。”
黎乐望沉默两秒:“我走了啊。”
他踩上了自行车,坐后座并不舒服,宿枫看黎乐望上坡时的吃劲样,没坐多远,就从车上跳下去了,黎乐望车上突然一轻,还以为自己爆发能量了,转头一看,后座空荡荡。
他刹了车:“你怎么下去了?”
宿枫:“我走回去。”
这里走回去也不是太远,走快点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家。
“就这么不信我,你来骑?”黎乐望单脚支撑着地。
宿枫看了他一眼:“行。”
两人换了位置,黎乐望双手拉着座位底下,“我好了!”
宿枫踩了踏板下去。
自行车一动,黎乐望眯眼吹风,有一段路坑多,尽管宿枫努力避免了,还是有些抖,黎乐望在后座抖成了傻逼,他维持不住平衡,双手绕过了宿枫的腰。
宿枫握着把手的手顿时紧了紧。
他耳边呼啸这冷风,额角黑发被吹起,衣领口灌着风进,身边的树一棵棵被甩到身后,心脏如春日复苏的嫩芽般鲜活,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这是悸动的声音。
……
阴雨连绵的一周过去,高中生的时间似快又似慢,这一周里裴子迟没有再旷课逃课,不过常会和黎乐望发生矛盾,次次都是宿枫出来控场。
两人间的□□味愈发的浓烈,看起来似随时都会打一架。
课间休息。
这节课课间厕所人少,快到上课时间了,就更没什么人了,黎乐望在洗手池洗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瞥见旁边门口进来的人,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往外走时,和那人擦肩而过。
“喂,黎乐望,你不会喜欢男人吧。”裴子迟的声音在厕所回响。
黎乐望顿住脚步,神经被这句话戳到,转过了身,“想打架就直说。”
裴子迟一只手揣裤兜里,偏过头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显得有些痞气:“哦,不是吗,我看你天天跟在那宿枫后面,像个女人一样被他护着,不嫌丢人啊。”
……
宿枫在写着试卷,他写完最后两道大题,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快到体育课的时间了,黎乐望去上厕所还没回来,他往另一边看了眼,裴子迟也不在。
宿枫站起身,下一秒,黎乐望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脸色很差劲,回来后拉开凳子坐下,扯了扯衣领,脸上还挂着水珠,额角的头发都是湿的。
这两天气温虽然没有那么低了,但是用冷水洗脸,还是冷的。
宿枫把纸放在了黎乐望桌上:“你跑厕所洗脸去了?”
“嗯?”黎乐望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啊。”
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黎乐望道:“洗手的时候顺便洗脸了。”
他想起刚在厕所发生的事,张了张嘴,又不太想说出来,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宿枫余光瞥见门口裴子迟的身影,他抬头看过去,裴子迟也看了过来,扬着下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病。”黎乐望嘀嘀咕咕的说了句。
他和裴子迟没在厕所打起来,主要是黎乐望嫌脏,裴子迟也只会一个劲的言语挑衅,手上不动,黎乐望怼了他几句,洗了脸冷静就回来了。
“怎么了?”宿枫问他。
黎乐望转回头:“啊……没什么。”
宿枫一顿,语气平淡:“不想说算了。”
他这句话里没有赌气的意思,黎乐望也了解他的性子,说这句话“算了”,那就是算了的意思,但他听着还是有几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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