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弥想了想,说:“少爷昨天心情不错。”
她得出这个答案的理由,是贝斯尔比前天多吃了点。
顾纳长得英俊,这两天没有刮胡子,胡渣又冒了出来,看着有些颓靡,黑眸深邃的看着娅弥时,显得有些忧伤。
娅弥不忍,她道:“顾纳,你不该惹怒少爷的。”
“你说的对。”顾纳道,“我会和他道歉的。”
娅弥想说少爷不会放你出去了,可看见顾纳的样子,终是没忍心再打击他。
顾纳:“娅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这里隔绝了一切消息,他得想办法出去。
娅弥面露难色。
“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但拜托你,请你答应我,”顾纳声音低落下来,“我需要一些东西。”
娅弥迟疑道:“你需要什么?”
顾纳:“纸。”
*
月色铺满夜空,黑暗笼罩森林,时不时传出几声鸟叫,二楼的窗户口,贝斯尔站在窗户边,手落在窗户框,一点一点敲击着,浅金色的长发披散肩头,白色长袍将他的脸显得更白。
突然,他眸子微动,回身走到了床边躺下。
片刻后,顾纳的身影出现在古堡外,他踩着一楼的窗户,沿墙艰难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二楼的窗户口,然后从上面摔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闷哼几声,捂住了嘴巴,起身想要悄声无息的离去,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顾纳惊慌失措:“……少爷!?你你没睡吗?”
“顾纳。”贝斯尔面色阴沉,冷白皮肤透着凉意,精致的五官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怒意,“你摘了我的玫瑰。”
“不,少爷,那是我献给你的玫瑰。”顾纳额角一缕黑色碎发落下,恰好搭在英挺的鼻梁上,这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他目光中的坚定让贝斯尔怒火有一瞬的停顿,而后嗓音低沉而危险:“可你还是摘了我的玫瑰。”
将顾纳驱逐到马厩,是因为贝斯尔觉得身为人类的顾纳毫无自觉,竟往他嘴下送,他不想尝他的血液的,一点也不想,但顾纳竟然诱引他,为此他感到愤怒。
现在当顾纳站在他面前,还摘了他心爱的玫瑰,他因着心中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而对他宽松了些,愿意听他的解释。
高高在上的贝斯尔不知道,那叫“愧疚”,他的内心深处清楚的知道被诱引是他自己的原因,可他绝不会承认。
顾纳:“我并没有摘你的玫瑰,少爷,可不可以请你将玫瑰拿下来?”
书中不曾写到艾德里安痴迷玫瑰到了这种程度,顾纳不禁重新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玫瑰在艾德里安心中的重量。
贝斯尔两秒中就将玫瑰取了下来,然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头一看,这是一顿纸玫瑰,玫瑰做得很逼真,加上方才他过于愤怒,才没有看清。
贝斯尔恼羞成怒,想要毁了它。
“少爷,我以为您会喜欢的。”顾纳低声说,眉间带着挥散不去的云雾,如同风雨过后受尽挫折的娇花,他说:“这是我亲手做的,您在我心里,就像是这朵玫瑰,美丽高贵,我希望您也像这朵玫瑰一样,永远不会枯萎,艾德里安少爷,我想您开心,请您让它陪伴你吧。”
贝斯尔内心的怒火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羞赧的心情。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情绪起伏跌宕过了。
真是大胆的人类。
他偏过头,没有再毁掉玫瑰,跃上了二楼卧房,关上了窗户。
“砰”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
天灰蒙蒙亮,马厩的马匹已经醒了,今天送餐的女仆还没来,顾纳洗漱完,没有迎来了女仆,而是冷着脸的彼伦管家。
彼伦依旧穿着西装革履,对顾纳态度更为冷淡了:“顾纳,跟我走吧。”
顾纳站在木屋门前,脸上还带着水珠,他不解的问道:“去哪儿?”
彼伦:“少爷说你以后不用喂马了。”
他说这话时的脸色很臭,几乎不加掩饰,仿佛对这件事格外不满,“顾纳,你很有本事。”
“真是太好了。”听到不用喂马的顾纳露出了笑容,俊朗的五官从死气沉沉中活了过来,“彼伦先生,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祝福。”
彼伦:“……”
不,他真后悔说了那句“祝你好运”。
顾纳回到了古堡,刚回来就看到二楼窗户口往下看的贝斯尔,他不动声色的俯瞰着他,深色的瞳孔似深渊,顾纳似有所察觉,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扬起一个欣喜而克制的笑容,目光饱含着崇拜和敬畏,像是在看待自己最敬爱的女神神像。
“艾德里安少爷,早安。”
贝斯尔皱了皱眉,抬手指尖抵住了鼻子,厌恶道:“顾纳,你是掉进粪坑了吗?”
顾纳低头,闻了闻自己。
马厩的味道很大,而血族嗅觉很灵敏,一点点的味道都像是放大了十倍,顾纳仓皇无措:“抱歉,我这就去洗澡。”
贝斯尔:“嗯。”
他顿了顿,说:“早安,顾纳。”
“少爷,早安。”顾纳身前的彼伦不甘落后。
贝斯尔回了句“早安”,关上了窗户。
顾纳回到了他那宽敞舒适的房间,拿着干净的衣服去洗澡,等他出来时,彼伦给他安排了照顾庄园玫瑰花田的任务,那不是古堡院子里的玫瑰,而是另一片真正的玫瑰花田。
彼伦带他去了那,离庄园不远,一眼看去田野间都是艳丽的玫瑰花,花田中已有几个穿梭其中的女仆,彼伦指着一块巨大的玫瑰田道:“顾纳,天黑之前你需要完成这里的施肥。”
“先生,你这是在为难我。”顾纳没有生气,温声称述着事实。
彼伦:“我只是在考验你的能力。”
他离开时补充道:“对了,千万不要碰倒了玫瑰,或者是让玫瑰刺上沾上你的血,少爷会很不高兴的,我无法替你承担后果。”
顾纳作为一个新手,彼伦显然没有打算把该如何做施肥施多少的事告诉他,看似将该提的都提到了,实则什么也没说。
顾纳心平气和的想,血族可真记仇。
他看向了花田另一边的几个女仆,她们在田野间铺上了花布,在吃着早餐,顾纳抬脚走了过去,和她们打了招呼:“嗨,早上好,我是新来的仆人,我叫顾纳。”
那几个女仆神色不一的看了眼顾纳,然后互相交换着眼神,然后回了问好,说了自己的名字。
她们都长得很漂亮,像橱窗里精致的娃娃,看着生活的不错,她们手中每人都拿着一个三明治吃着,血族很少会进食这些东西,因为对他们来说难吃至极。
“可以教教我怎么给玫瑰施肥吗?”他问。
她们犹豫的相互看了眼,道:“抱歉,我们也很忙。”
看来是被彼伦招呼过了,顾纳没有强迫,他没有贸然动手,而是等女仆们工作起来,他暗中观察每一个细节。
他本想和这些女仆们打听打听被掳走的曼莉亚,旁敲侧击过后,知道了她们和娅弥一样,只是在这里工作的女仆而已,对旁的事一问三不知,但对艾德里安很敬畏,也很有距离感。
这像是一个乐园,女仆们是被放置其中的零件,只需要做好每天该做的,从不多想其他。
艾德里安比他想象中的更会笼络人心。
顾纳早饭午饭都没吃,一整天埋身于花田中,但还是没来得及在夜幕降临时把花田施完肥,正当他感到疲惫时,彼伦来了,他看到顾纳还剩下一小半,道他真没用,随后说少爷找他,让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去。
顾纳走到古堡门口时,还没踏进大门,身体一倒晕了过去。
“天呐!他怎么了?”有女仆恰好看到这一幕,发出惊呼,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彼伦回过头,看到瘫倒在地的男人,感觉到身后一道视线,他暗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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