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诫着自己。
他对高郁景的喜欢,已经过了界,如果他足够理智,就该到此为止,高郁景走了,他们之后不再会有联系——但这不可能,他本该在上次高郁景离开他时,就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只能依附他,可是他终究是没舍得。
表面听话的高郁景皮下的叛逆一点点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挑动着顾凉宴的每一根神经,顾凉宴还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的喜怒哀乐,从很久之前就没有在高郁景面前掩饰过。
顾凉宴闭着眼睛半响,睁开眼又恢复了精英顾总的模样,他余光瞥见沙发上的定制西装,抬脚走过去,看到了茶几下放着的一个小蛋糕。
顾凉宴透过透明包装看到了蛋糕的全貌,只一眼,方才的怒气腾腾尽数消散——这是高郁景亲手做的。
这是高郁景跟了他之后,每年都会有的东西,今年是粉色的心形的。
他看着上面两个略丑的西装小人翻糖,将蛋糕放在了茶几上。
……
生日宴散场后,顾凉宴让刘特助把蛋糕带上,到家后他拆了包装,从厨房拿了碗碟,拿着刀寻思着该从何处切下,半响,他拿掉蛋糕上的翻糖小人,将心形蛋糕一分为二,刀子切到中间中,卡住了,像是切到了硬物。
顾凉宴一顿,他费了番功夫,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盒子,高郁景大抵清楚他的墨迹程度,在盒子外面还套了包装袋,他拆开后,里面是一条项链。
这是某个高端品牌过往的一个系列,当初高郁景代言这个品牌,戴了这款,后来经常会在出现各种场合的时候被粉丝拍到这条项链,是他很喜欢的一款,如今已经买不到了,他送给顾凉宴的这条,是新的,这条项链的寓意是“永恒”。
媒体惯会捕风捉影,高郁景的车出现在顾凉宴生日宴会所附近,就差不多等于高郁景去参加了顾凉宴生日宴,随后又紧跟着一条新闻,说是高郁景疑似和顾凉宴闹出不愉快,提前离场,还有照片流出,不过都是一些背影,未曾拍到正脸。
后面这条很快就被撤了热搜,发帖人也注销了账号,在热度还未爬上去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便只有高郁景去参加了顾凉宴生日宴的传闻。
《噬星剑》剧组拍摄转移场地,他们跨越了一个城市,去取外景,将要在那边待上一个月左右,剧组不是按照剧情顺序拍摄,而是集中一个场地拍完那个场地的戏,再转移到下一个场地。
如今戏份已经拍完了大半,陆白皓即将要下线了,这是一场大戏,他们提前试戏走位,做了不少调整。
陆白皓演技在及格水平之上,这个角色又和他本人性格贴近,但演最后这一场戏时,不免还是有些忐忑,在开拍前就窝高郁景休息室去了。
他和高郁景合作这么长时间之后,对他偶像滤镜依旧存在,不过距离感少了很多,经常性的会去高郁景那对戏,有点像高郁景家中的那种金毛犬,总喜欢往他脚边窝。
他们在休息室里对着戏,陆白皓想着这是他最后一天待在这个剧组了,不免有些分别的伤感,他问:“景哥,我能和你再拍几张照吗?”
“可以啊。”高郁景一向没有架子,跟他勾肩搭背拍了几张照。
他们拍摄期间的妆容和服装都是保密的,所以陆白皓没有把照片发到微博,他从口袋里探出一包零食,问高郁景吃不吃,高郁景不吃,他就自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着心里的忐忑,等他回过神自己说得太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景哥,我是不是太烦了?”
“不会。”高郁景说,他看着陆白皓,越发觉得像家里那只金毛,忍不住怜爱的抬手揉了揉陆白皓的脑袋,“你别担心,好好演就行,以你的能力可以的。”
陆白皓脸上瞬间蹭的一下红了,被偶像摸头,幸福感直线上升,“我会的!”
“嗯。”高郁景对他鼓励一笑。
休息室的门是敞开的,高郁景余光瞥见一道身影,顿了顿,陆白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门口神情复杂的周以湛,他站起身,叫了声“周哥”。
周以湛点了点头,面上那短暂的复杂被微笑盖过:“我点了奶茶,你们喝吗?”
“不用了不用了。”陆白皓摆手道。
高郁景说:“我也不用,我不爱吃甜的,谢谢。”
——
陆白皓的那场戏很顺利,只是戏后一直缓不过神,高郁景调节能力好,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戏后导演给陆白皓包了红包,晚上大家伙一块吃了个饭,陆白皓隔天还有通告要赶,当晚吃完饭就和大家道别了。
高郁景跟着剧组的人一块回酒店,他刷卡刚进了酒店房门,就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
顾凉宴穿着西装,从头上发丝根到脚都整整齐齐,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浅色瞳孔带着冷然的神色。
高郁景手中拿着房卡,身上带着一身从饭桌上下来的味道,他把外套脱了放在门口的衣架上,换了拖鞋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问。
顾凉宴:“出差,听说你在这边,顺便来看一眼。”
这句话语气很淡,但欲盖弥彰的气味很浓。
“来了怎么也不发个消息?”高郁景一边走一边问,“等多久了?”
顾凉宴看他的态度,都快要怀疑上次这人离开时背影的决绝是他臆想出来的了,他站起身,身上带着很淡的烟味。
“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打算和我联系了是吗?”他神色淡淡的问。
高郁景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口,道:“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言外之意便是他们没有联系的理由。
说是情侣,却并不算真正的情侣,说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那也只是过去式,现在他们的关系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炮.友?床伴?”高郁景在沙发对面坐下,双腿交叠,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微仰着头看着站起来的顾凉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顾凉宴听懂了高郁景的意思,高郁景想要那个名分,他不给,亦或者不想给,那么他就离开。
他坐了下来,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松了松领带,“你非要我说出口吗?”
高郁景:“你说出口才有意义。”
顾凉宴静默片刻。
“高郁景——”
“别妄想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高郁景接下了他后半句话,“你第一次见面就警告过我了,很可惜,我没有听你的警告。”
高郁景勾了勾唇角:“如果得不到全部,那我宁愿不要。”
“你呢?”顾凉宴微扬着下巴,半瞌眼帘,“你给的,又是十分之几?凭什么想要我给你全部?”
“十分之十啊。”高郁景无辜回望,“晏晏,你在怀疑我的真心吗?”
没有一句真话。
顾凉宴扯了扯嘴角。
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欲望,可是他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一起待了这么久,依旧琢磨不透他想要什么,最开始他觉得他想要名,想要利,所以他给了,可当名利都拥有的时候,他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求了。
太容易得到,就不会显得那么珍贵。
在这一场博弈中,顾凉宴率先失了心防,他不想让高郁景看透,那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然而高郁景还是比他想象中大胆敏锐得多。
如果真的给了他全部,顾凉宴不会再放他离开,哪怕是毁了他。
顾凉宴眸中划过一抹暗光。
高郁景道:“我可以对你交出我百分百的全部,可是……”
他顿了两秒,意味深长的笑着问:“你敢信吗?”
顾凉宴的理智在说着不要信他。
“我敢。”顾凉宴眸光定定的看着他。
“作为交换,我想要的很简单。”高郁景倾身向前,双手撑在顾凉宴腿边的沙发上,二人距离瞬间缩短。
四目相对间,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心跳的频率都变得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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