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拿蜂蜜罐子的手转了个弯,舀了一勺蜂蜜到自己杯子里,用温水冲了一饮而尽:“要不是你病了,谁会给你糖吃?都这时候了,吃点甜的怎么了?能不能不要挑食?”
竺年以前也不是一点甜的都不能吃,还是挺喜欢吃各种糖果和甜点的,但尤其是最近一两年,就不喜欢吃糖:“你爱吃就都给你吃。”
石大夫看着他们斗嘴,又给竺年把了个脉:“王爷身体好,这两天多休息就好,可以稍微活动一下。”
竺年觉得自己没什么,就去院子里打了一套舒缓的拳。
蓝大没什么兴趣,看竺年没事,就去忙自己的事情,结果他就出去了一个时辰,回来就看到竺年拿着锤子在啪啪啪敲木头。
石夫人在边上急得团团转,也不敢叫破竺年的身份:“阿喜啊,你病还没好,赶紧休息去。”
石大夫出门找同僚商量疫病防治的事情去了,其他人不知道竺年的身份。她没想到自己就去准备了一下午饭,转头竟然让一名王爷给他们家修起了药箱。
区区药箱何德何能?
竺年还把石夫人往边上小心拉了一下:“就好了。就是木头有点散了,加个楔子就紧实了,您瞧……蓝大……”
蓝大就瞪了他一眼,吩咐身后的驴车:“师傅,帮我把东西卸下来就好。”
他结了钱,把两个不大的藤箱搬去了病房里。
竺年带着不遵医嘱的病人的心虚,跟着进了病房,看蓝大收拾一些他的日常衣物。
贴身衣物都是细软的好料子,颜色明显旧了,穿在里头舒服又不打眼。外衣是符合他现在这个身份的细布衣服,还有两身别的不同身份的打扮。
另外还有一份冒着热气的午饭。
竺年看着精致清淡的午饭,看着蓝大把午饭吃了,还往菜里额外倒了许多桂花蜜!
竺年:“……”
蓝大:“看什么?这大鱼大肉的,你不能吃。石夫人给你做了药膳。”
竺年觉得自己有点缺乏上位者的威严,等吃过饭之后,就对目前身边唯一的手下提出要求,不对,是下达命令:“以后就直接叫我‘王爷’,不准加‘小’。”
蓝大兑了水让他洗漱,还让他把上午穿的衣服给换了,一边吐槽:“姓姜的给你的王位,你也认?”
“这不是谁给的问题。你们经常这么叫我,搞得我永远像个小孩子一样。”
蓝大懒得听他的歪理邪说,开门把学徒递过来的药碗给竺年,又看他连着灌了两杯白开水,掀了被角让他午睡:“不像个小孩儿,就赶紧自己睡。不然拍拍你,还给你唱歌。”哄孩子。
竺年就很气愤,但是没用。这药喝着别的还好,就特别好睡。
他暗搓搓想着,等他不吃药了,一定得重点给银鱼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年糕的威严!
睡着前,他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想不起来。
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过了三天,石大夫再给他把脉的时候,就宣布他好全了,又给了他几个瓷瓶,里头是一些药丸:“外头是蜂蜡,吃的时候把蜡衣捏碎了,直接吃也可以,最好是用温水化开了吃。一日三次,一次一粒,连着吃上一个月。多出来的,要是哪天觉得身体乏了,吃上一粒,也不用多吃。”
调理身体的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能少吃,还是少吃一点。
竺年这一次的病,说白了就是水土不服,加上冬日里连翻征战,稍微亏到了一点。
他一个正正经经的南方人,小时候在南泉这种偶尔冬天都要穿短打的地方,到了梁州都嫌冷,更别说是去了姜国旧地。
反正现在竺年又活了过来,拿了药瓶,递过去一封金子当诊金,石大夫追都来不及,就跑没了人影。
竺年倒是没跑多远,就在附近的墙角下看到蹲在地上要饭的钱银:“怎么了?”
他们不是扮行脚商人吗?身份转变这么快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年糕威严的思想教育课程
第一课
主讲人:糕儿(划掉)
主讲人:年糕(划掉)
主讲人:胖(划掉)狸奴(划掉)
主讲人(╯‵*′)╯︵┻━┻:……讲神马!不讲了,睡觉!
(完)
种生菜,出苗了,一场台风大雨下来,直接没了;
又重新撒了籽,出苗了,哎~台风又~来~辣~
我就不该种生菜!把生菜籽给邻居姐姐了,木头就应该种菇菇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告官 ...
钱银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乔装打扮成乞丐,而是:“阿弟啊,咱们的货都被人偷了呀!”
远远跟在后头的蓝大,听着钱银这一声,只觉得感情真挚,简直让人声泪俱下。
不愧是老大。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当叫花子。
竺年立刻入戏:“阿兄?阿兄怎么了阿兄?”
钱银就抽嗒嗒地说:“前两天把你送来看病,我回去把车还给了掌柜,本想着第二日带了诊金来,没成想回了屋里发现货都没了,钱也没了。”
“啊?遭了贼?”竺年这回是实打实惊讶。
石大夫住的地方本就人多眼杂,他们这么一嚎,立刻有热心人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
“小哥儿俩哪里人?住的哪个客栈?”
“莫不是客栈监守自盗?”
“告官了没?”
钱银就说道:“客栈是我住过许多次的,断不可能监守自盗。我阿弟的诊金都是掌柜那儿借来的,这两天也能住那儿。”又说,“告官了,可是没见衙门去查。”
竺年立刻想到这件事情的可利用之处,做出一副年轻人的憨傻来:“天子脚下,怎么还能出这种事情?阿兄,咱们去衙门看看,说不定贼人已经抓住了!”
有人就拉着他们小声说道:“以往是这个理,现在什么时候?官府能管得上这?小哥儿,还是别白忙活了,小心被打出来。”
还有人起哄:“偷盗还有理了?走!去看看!今天不把贼抓住,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偷到咱们家!”
竺年就顺势说道:“这位大哥说得有理!走,咱们去衙门瞧瞧!”
一群人就杀到了衙门。
京城很大,京兆衙门就和在梨园那边设了个办事处一样,在城西、城东都各设了一个小衙门。
他们这里是城西,自然就是往城西去。
看门的小吏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唬了一跳,再一看被簇拥在中间的钱银,立刻就横眉怒目起来:“我道是谁,怎的又是你?相公们忙着呢,哪有空理会你这点小事情?自己早早回家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若是只有苦主一个人,那见了小吏这番态度,加上小民对官府天然的敬畏心,免不了打退堂鼓。但是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小吏就一个人,长得也不魁梧高大,反倒形容猥琐瘦小。
竺年这个“愣头青”就往前一站:“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兄弟身家性命都被偷盗走了,要是追不回来,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还不如直接撞死在你这公堂上,看看还有没有青天?”
他瞧着不壮,但身量高,整个人逼近了站人面前,比小吏高出一个头,把小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门槛绊倒,色厉内荏:“你这人好没道理!你的事情对你不小,相公们手头的事情更大!你还想装死在公堂上,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还想升堂?”
他叫嚷着,声量越大,底气越足,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围观群众:“一群刁民,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滚!”
有人还真被吓唬住了,小声嘀咕:“要不算了吧。”
“是啊,民不与官斗。”
“呃……”
一群人,目瞪口呆看着竺年把小吏抓小鸡似的,拎着后衣领提溜起来。
那小吏怔愣了一瞬,就跟个被吊起来的乌龟似的,涨红了脸无用地挥舞着四肢:“刁民,你……你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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