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宋果果毕竟年纪还小,可没有竺年这种城府,一听到这名字,就知道这位是被他堂兄坑惨了的……嘶,怎么比他高这么多!
小朋友眼睛瞪得圆圆的,清亮的眼中包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姜戈等竺年介绍完之后,就接下腰间的一把小匕首给他:“拿去玩。”
宋果果也低头把自己的一块玉佩给他:“你我是平辈,不需要如此。”
姜戈只能从这个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小孩儿手里接过玉佩,还承认错误:“是我不对。”
“嗯。”宋果果成熟地点头,回头去看依旧比他矮半个头的郑锦,表示满意。
功课及格能出去玩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他矮~
有客人在,宋果果需要端起自己小王爷的架子,不能和竺年生气,但又有点忍不住,就主动和郑锦坐一辆马车,问他这一路的见闻。
郑锦正在抓紧时间把自己的在阿达鲁搜集到的信息整理起来,就一边整理一边回答。
其中包括各类物价,常见的食物,食物来源,饮水的安全与否,百姓收入来源,以及少部分阿达鲁的历任统治者和邻邦之类。
这一手本事,并不全都来自于竺侯,而是之前保护他们的银鱼成员。
银鱼是专门干情报搜集的。
郑锦年纪小,跟着竺侯学习,本就需要足够的观察力,在辅以银鱼多年来总结的方法后,成长的速度连竺侯都有些惊叹。
他十二岁就能得到从五品的官衔,是他自己的本事。要不是他年纪太小,目前还在学习阶段,官衔还能再更进一步。
宋果果觉得能够短短几天就拿到这么多资料的郑锦很了不起,但不知道这有多了不起,注意力放到了另外的方面,凑过去问郑锦:“你说那个老六来我们家做什么?我哥都把他家祖坟给扬了,还能好好说话?”
郑锦感到有些奇怪:“祖坟里不过是一些死人。死人的事情永远是做给活人看的。祖坟扬了就扬了,姜戈还活着,他的父亲姜卓也还活着。活人总要过日子的。在活人面前,死人肯定需要让步。姜卓有雄心。西面的情况足以让他建立另外一个姜国。他需要发展,和我们大梁合作,不是一条摆在面前的捷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果果(-ω- ):经常因为太过正常,和家人格格不入。
穗穗⊙▽⊙:不是因为笨吗?
果果ˋωˊ:你再说我生气了!
穗穗⊙ω⊙:也可能是因为矮。
果果:╰_╯
(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建交 ...
郑锦的话,给宋果果带来的冲击很大。
让宋果果感觉到更加陌生的是,郑锦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把自己换到姜戈的位置上去想象了一下。
换做今天,是他家的祖坟被扬了,是他们全家被别人赶了出去,他能心平气和吗?
不,他恨不得把人抽死!
或许姜戈内心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他做不到。
宋果果觉得姜戈肯定不至于看到他家堂兄能联想到他乡遇故知的,但姜戈能够跟着堂兄回来,这养气功夫显然比他要强。
他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也能为了……为了活人的利益,去捏着鼻子去和自己的仇人做交易吗?
宋果果想了一路都没想通,下马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身边的护卫把人直接两脚悬空拎起来,还试图把他一路拎进宫里头。
宋果果低头摇了摇自己的腿,总算回过神:“我能自己走。”
护卫就把他轻轻放在地上,就跟放个小狸奴一样。
竺年回头看了他们这边一眼,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宋果果要主动参与到招待姜戈的工作中,竺年也没反对。
姜戈在新京待了两个月,出乎意料得长,最后以姜国皇储的身份,和大梁签订了贸易合作意向。
他虽然有权限直接签订这种合作协议,但是他这一次只是确定了他想要什么。
至于竺年要什么,总之不是钱。
竺年需要什么,还得派考察团去现在的姜国考察,并且约定贸易路线。
码头上,竺年亲自送姜戈上传,让人搬大量的物品到船上。
姜戈略带挑衅地邀请:“年哥不跟我一起回家吗?”
“臭小子,一点小心眼跟三弟都还掰扯不明白,还想使到我头上来?”竺年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还没落下就被尉迟兰抓着扣在手里,“你回去问过父皇。要是父皇想见我,我自然会来。”
姜戈看看尉迟兰看着他略带点防备和敌意的眼神,感觉一阵别扭,板正了身体跟两人道别,倒是有了点自家兄弟的意思。
等船离岸,竺年才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那是戈儿啊。”
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儿,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差了多少岁了都。
尉迟兰仔细看了看他,总觉得自家胖狸奴长到几岁都这么招人喜欢,不好怪胖狸奴,只能怪别的:“新京这边太水润了,你来了之后皮肤都滋润了很多,整个人瞧着跟十几岁的时候一样。”
竺年就怼了他一肘子:“亏你说得出口。”说着他看了看尉迟兰现在的样子,对比了一下自己印象中那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眯起眼睛笑,“先生十几岁的样子我倒是还记得。”
尉迟兰当他说着玩,就陪他聊了一段刚认识那会儿的事情。没想到过了几天,竺年就拿了一副素描出来:“这是先生十八岁的时候。”
等身高的画像,展开了放在真人身边,对比还是很明显的。
热带的中午阳光浓烈,透过敞开的窗棂给画上的少年公子染了点鲜亮的颜色。
那时候的尉迟兰个子没现在那么高,身形还有明显少年的轮廓,五官脸型更加柔和,眼神不像现在这么清朗,反而有些郁郁。
竺年的画功是画图纸练出来的,抓特征方面很强,但要说他画技有多好,肯定不至于。
画也只是一副简单的素描,和尉迟兰的画作有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天壤之别。
但是他对尉迟兰太了解,感情太深厚,那种细节刻画上的用心,让尉迟兰看着心里面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满溢出来。
他这辈子亲缘淡薄,母亲早亡,父亲也没有活到他及冠。
刚认识竺年那会儿,他不想和狼子野心的叔父兵戎相见损伤北境尉迟的势力,到京城来暂避锋芒,为自己没办法一下子摁死尉迟邑感到难受。
“那时候的我,是这样的吗?”
“是啊。不过你很快就变成这样啦~”竺年说着,又小心展开一幅画。
画作上的少年郎衣着打扮变得十分朴素,没了富贵公子的锦衣华服佩剑首饰,眼神却像是在发光。
竺年把两幅画挂在墙上,站远了一些看:“你那会儿在峪州军营里,被我抓了关起来,还这么看我。”他说着声音小了一点,回头去看尉迟兰,又看看画,“噫,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尉迟兰仔细想了想,发现有点想不起来:“不知道。糕儿总是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欢喜。”
喜欢这个人,是让人想想就能高兴到笑出来的事。
能够被这个人喜欢,更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欢欣。像是怀中揣了一只小鸟一样,总忍不住要扑腾起飞。
竺年表面总是嘻嘻哈哈,说话做事似乎没个正行,今年都三十了还经常像个三岁的小孩儿一样爱撒娇爱闹腾,但这一切的背后,是他传递过来的温暖坚定。
竺年明白他的不安,一直在用行动在给予他保证。
竺年知道他对亲情的渴盼,一直努力填补这片空白。
他努力想笑一笑,却只是抖了抖嘴角。
竺年一直看着他,也不知道他短短时间想了什么,表情就不对起来,赶紧拉他到画室角落的休息桌边坐下:“我们家蛮蛮这是怎么了?”
画室的休息区域很小,两把椅子并排放在一起,两人相互倚靠着,像是两只团在一起的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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