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目的明确地走到柳郁的桌案前,弯腰收走柳郁的考卷又重新回到贞元帝身边,将柳郁的试卷呈给贞元帝。
秋羲没想到贞元帝竟然还会在奉天殿上当场阅卷,他见柳郁被收走试卷后便端坐在桌案前,立刻决定把誊写对策文章的速度放慢一点。
值得庆幸的是,贞元帝真的会审阅试卷,他赌对了。
秋羲的这篇对策文章因为要详写培育杂交水稻和制作化肥的方法,还要罗列一些练兵的门道,所以整篇文章足足有三千多字。
他用练了一年多的簪花小楷慢悠悠地在试卷上誊写文章内容,差点没把那些字写出花来。
磨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秋羲终于还是把文章全部誊写完毕,他搁下毛笔时发现柳郁竟然还是以刚才的姿势端坐着。不过秋羲知道,柳郁的心思早不在奉天殿了,多半正在琢磨他昨天晚上写给他的那个数学方程。
秋羲收拾好试卷正准备闭目养神,就见孙公公再次走了过来,这次果然是来收他的试卷。
梅开二度,他身后那名考生又开始不停地抖腿。
秋羲在心中默默为这位兄台鞠了一把汗,坐在前面两排的考生都是会试名列前茅之人,完卷的速度多半都不会太慢,要是贞元帝今天心情好,写完一个就收一个上去审阅,那一会儿这位兄台不得抖得腿抽筋。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坐在秋羲另一边的何长安也停笔了,另又有两位前排的考生前后收笔,这次孙公公直接拿走三份试卷。
秋羲听见他身后那位兄台抖得更厉害了,再加大点幅度,桌案都能直接被他掀起来。
终于捱到日落收卷,弥封官从前到后挨个儿把试卷上的考生籍贯和姓名封隐好,将所有试卷统一收走。
等皇帝摆驾离开奉天殿后,礼部官员这才组织众考生离场。
秋羲和柳郁还有赵子升几人一同步行出皇宫,上了马车后,他丝毫不顾形象地朝车厢上一靠。
“这也太累了,一个下午坐在那儿动都不能动,简直比号舍里坐着还难受。”秋羲歪头靠在柳郁肩上,喃喃地吐槽道。
柳郁微微调整坐姿,好让秋羲靠得更舒服些,安慰道:“索性是最后一场了,今晚好好睡一觉。”
“谁说不是啊,”赵子升更是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座位上,朝众人倒苦水,“我文章写了一半,发现陛下朝我看了一眼,紧张得我把想好的词都给忘了。”
严肃之坐在赵子升旁边默不说话,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老半天还没缓过劲来。何长安倒是神清气爽,怀里抱着橘猫手上不停地给系统呼噜毛。
系统白天多半是去御花园逛了一圈,嘴边的毛毛上还黏着酥点渣,一看就是皇后喂给它的。
顾青书出宫门后有沈锦之来接他,所以没和秋羲他们几人坐一辆马车,方同景和他顺路,正好坐他的顺风车。
孔正参加的是武举,不和秋羲他们在一处,太阳还没落山前便已经结束考试回去了。
等柳尘驾着马车回到秋府,秋羲几人换洗一番后拖着疲惫的身影去膳厅用饭。
看着桌上的各色美食,秋羲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盛了一碗酸梅汤一口饮尽,顿时神清气爽:“这个酸梅汤好喝,后厨肯定又学了什么新花样,味道比上回的还爽口。”秋羲说着便给柳郁也盛了一碗。
“当真?”赵子升这个老餮一听就来了精神,舀了酸梅汤在碗中咕咚咕咚便仰头开喝,“爽!”他擦了擦嘴,叹道。
几人恢复了些精神,一顿饭吃得心情愉悦。
秋羲回房洗漱后靠在床榻上,偏头看向绕过屏风朝床边走来的柳郁。
他忽然笑道:“含章,我有预感,这次我能拿下探花。”
柳郁垂首,倾身在秋羲额头上落下一吻,轻笑道:“以月白的才学,别说探花,就算状元也是囊中物。”
“就会哄我开心,”秋羲仰头在柳郁唇边轻轻一咬,“我这是合理分析,跟你可不一样。”
柳郁笑道:“郁绝无虚言。”
“好吧,那就当做是含章对我的认可了。”
秋羲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正要让柳郁上床,却忽然被柳郁小心翼翼地捧住了脸颊。
四目相接,柳郁注视着秋羲那双兀自带笑的桃花眼,认真道:“月白,放榜后我们成婚可好?”
秋羲一时间有些飘飘乎不知所至,只听见自己说:“固所愿也。”
第107章
窗外月明风清,屋内烛火摇动,床帏中交缠的人影在轻声细语。
一只玉白的手臂乏力地落在帏帘外,又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寻来十指相扣。
窗外的缺月羞得藏进云中,不知房中的人几时将歇。
秋羲恍恍惚惚睁开双眼,发现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他抬手朝身边摸了摸,柳郁睡过的地方已经没了温度,看来他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
“含章。”
秋羲嗓音沙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就听见屋外传来推门的声音。
他还没见着柳郁的人影,就听见他柳郁开口问道:“月白醒了?”
“嗯,刚醒。”秋羲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浑身酸软,不想起床怎么办。
柳郁将端来的清粥放在桌案上,转身到床边坐下,抬起指背抚了抚秋羲稍显红艳的嘴唇。
“可还要再睡会儿?”
“嗯。”
秋羲微微点头,鼻音中透出几分慵懒,像是带着撩人的钩子,挠得柳郁心中犯痒。
“先喝点粥再睡?”柳郁问道。
“好吧。”
秋羲在被窝里拱了拱,像只小猫似的探出一只手在空中抓了抓,等柳郁握住他的手,秋羲这才借力起身靠坐在柳郁怀里。
柳郁端过粥来试了一下温度,不冷不烫,入口刚好。
他舀了一勺带着淡淡咸味的清粥送到秋羲嘴边,秋羲便就着柳郁的手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粥,等他一碗清粥下肚,柳郁又拿出手帕为秋羲擦了擦嘴。
秋羲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没骨头似的在柳郁怀中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
挪动间,秋羲本就松散的衣襟从一边肩上滑下,露出脖颈处那抹刺眼的红痕,柳郁勾起唇角,低头在那处落下一吻,将那圈红痕的颜色加深。
“唔……”
秋羲被柳郁轻重不一的吻啄闹得身心酥麻,他想缴械投降,偏又不甘心认输。
“含章。”秋羲不自觉地唤着柳郁的字。
“嗯?”柳郁不徐不疾地舔舐着自己留下的烙印,轻声应道。
秋羲在柳郁怀里难捱地动了动,转移话题道:“我们的婚礼选在哪一天?师父年纪大了不方便来京城,要不要回清州府也办一场?”
虽然知道秋羲是在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柳郁还是从秋羲脖颈间抬起头,认真地说:“我想让陛下下旨赐婚,月白意下如何?”
“赐婚?”秋羲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柳郁为何想这样做。
大齐虽然民风开放,不忌男男女女婚嫁之事,就连朝中大臣也不乏有好南风之人,甚至有一位宗亲就是取的男妻,但男子与男子成婚的终究是少数,不免会遇上庆王那种人以此为借口来做攻讦他和柳郁。
秋羲当然不会反对,就像柳郁不想他被人言语重伤一样,柳郁是他心中最光风霁月不过的人,他也不想以后再有人用他和柳郁的事来做刺伤柳郁的刀剑。
“好啊,我们找陛下赐婚。”只是秋羲刚说完就皱着眉头担忧起来,“陛下他会同意下旨吗?”
先不说他身上那层可疑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光是柳郁有皇帝小舅子这层身份在,秋羲就觉得皇帝是轻易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他越想越忧愁,甚至短短片刻就已经开始幻想贞元帝不仅不同意这门婚事,还要给柳郁另赐姻缘的场景。
什么都还不知道的贞元帝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被秋羲在心里亲切问候了一遍。
“陛下总会同意的,”柳郁轻轻揉了揉秋羲的眉心,让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只要我们坚持,他没有理由不同意,终归只是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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