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秋大家。
“大郎,这回你要考上秀才,让那个野种把拿了咱家的银钱全都吐出来!”张春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身边的黑胖子道。
“娘,我一定考上秀才,让那个野种再也不敢嚣张。”秋大朗一拍桌子,朝她娘保证道。
“好乖孙,阿婆等你高中,日后王家的媒人上赶着来咱家说亲咱也瞧不上他家。”秋老太拉着自己心肝宝贝大孙子的手好一番说道。
前些日子秋大断亲的事传出去,原本和秋大朗说好亲事的王家立刻将婚事推掉,让秋大一家好生没脸,现在全家就等着秋大郎考上秀才呢。
秋大郎跟他爹一样老神在在地坐在堂屋里,他另外几个弟弟妹妹被他娘使唤去给他收拾东西。
“娘,今年束脩又涨了十两。”秋大郎见屋里只剩他娘在,便进去偷偷要银子。
张春花一惊:“怎么又涨了?”
“今年不是要考秀才么,当然要涨。”秋大郎说得理所当然。
张春花心想束脩虽贵,但等他大儿子考上秀才家里就有钱了,以前她家可都是秋二那个秀才死鬼在养着,她大儿子的束脩也是那死鬼一家在出,可想做秀才能挣多少银钱。
“家里没钱了,你省着点花。”张春花一脸肉疼地拿出十两碎银并铜板交给秋大郎。
“娘,你还不放心我么。”秋大郎迫不及待地抓过银钱收进自己的包裹里。
府城,吴府。
“公子,这是秋公子让我带回来给你的,”柳尘从怀里取出信纸呈给柳郁,把食盒放在桌上,又问道,“秋公子还给公子做了些怪好看的馒头,公子可要现在蒸上?”
“馒头?”柳郁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书卷揭开食盒一看,不禁唇角微挑,“果然怪好看。”
一只只圆滚滚的小馒头很是招人喜欢,只瞧上一眼都让人心情愉悦。
柳郁取出一只小猫馒头在光滑的表皮上轻轻一按,面团凹下去一小块,笑道:“拿去蒸上,不能白费柳兄的一番心意。”
柳尘听后,拎着食盒去了后厨。
柳郁这才展开秋羲的来信仔细阅读,没看两眼他便轻笑出声。
“秋兄果然是个奇人。”
说罢,柳郁便铺纸提笔写起回信。
等柳尘从后厨回来,柳郁拿起秋羲随信送来的药方道:“送去给外祖父瞧瞧,说不得他老人家还能和秋兄互相印证一番。”
一下午的时间,秋羲没出县学乱逛,而是在屋里刷题,柳郁给他送来的那两本题集不仅有题目,在晦涩处还有柳郁的批注,秋羲这个理科生也看得津津有味。
“含章一定是个大才子。”秋羲翻完整整两本题集后,由衷地赞叹道。
“诶,高兄可听说踏月公子来了清州府?”
就在这时,两名书生谈笑着从秋羲屋外走过。
“踏月公子是何许人?”另一人疑惑地问道。
“唉,高兄连踏月公子都不曾听说?”挑起话头的人一脸震惊,立刻道,“踏月公子就是柳郁,柳含章啊,礼部尚书柳大人之子,皇后娘娘的胞弟,文武双全,十三岁便因锦绣文章名动京城,十五岁便有救驾之功的神仙人物。
“因着有一回京中贵族夜宴,柳含章踏月而来惊艳至极,众人见后茶饭不思,因此得‘踏月’之称。那年秋猎,陛下带人追逐猎物进了深山,怎料遇到狼群袭击,柳含章当即勒马控弦,一箭双发将头狼毙杀当场,立下救驾之功。当时正巧边境传来捷报,陛下龙颜大悦,盛赞柳含章‘文章锦绣匡天下,武艺卓绝破贪狼’,还亲自赐下宝剑,此事被传为佳话。
“唉,可惜如此人物竟是个病秧子。”那名书生说罢便惋惜地摇摇头。
“踏月公子……”秋羲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手指摩挲着柳郁送来的书卷,“含章这还不是一般的大才子啊,我得加把劲才行。”
第18章
县学里每日辰时初开始讲学,秋羲卯时初便在系统的自动叫醒服务下被迫起身。
“系统,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天都还没亮呢。”秋羲一边打着哈欠穿衣服,一边朝精神奕奕的橘猫吐槽道。
“都五点啦宿主!”系统两只圆圆的猫眼扑闪扑闪地望着秋羲,激动道,“宿主隔壁的人半个小时前就去溪边早读啦,宿主不能被他超过!”
“你知道我昨晚刷题刷到几点才睡吗?十点,”秋羲说着便下床弹了一下系统毛茸茸的猫耳朵,威胁道,“我高三都没超过九点半睡过,才睡了七个小时你就把我吵醒,下次再敢就扣你小鱼干。”
系统见秋羲端着盆出门洗漱,只敢偷偷躲在屋里小声嘀咕,就算扣小鱼干,它明天依然要坚持叫宿主五点起床,这是它这个科举系统最后的倔强。
秋羲到学舍外的小溪边打水洗脸时,才发现四点半起床来这儿早读的邻居不止一人,而是两人,听声音还是昨天一起八卦柳郁的那两位。一个长着大方脸,正哈欠连天地摇头晃脑,另一个看着瘦弱些,正在背诵《易经》选段。
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停下来朝秋羲行了个拱手礼,三人又聊了几句,秋羲才知道这两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县学外舍的学子。
整个清阳县学分为外舍和内舍,外舍学子取的是上一届童生试中本来可以考取秀才功名,却未能考中的,不过没考上秀才的童生何其多,县学收谁又是另一番说道。
原主这个神童当初因为在考场病倒最后只考了个童生,所以县学准许他前去进学,结果第二回原主因为爹娘亡故需守孝,又错过岁试,县学便准许他今年再考一次,这次若考不上秀才,就只能下放去私塾。
而内舍则是县学培养核心学子的学堂,能进去的学子都是整个清阳县城最有望中举的秀才。
秋羲自报姓名后,只听大方脸爽朗一笑道:“秋贤弟日后若去醉鲜楼,只管报我城北徐弓的名,保管给你打折扣。”
城北徐公?
秋羲听得双眼圆睁,看着面前的大方脸满脑子都是语文书里背过的“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徐兄是醉鲜楼的少东家,报他的名准没错,”另一个瘦弱些的见状打圆场道,“我姓高,单名一个潜字,虚长几岁,便舔着脸也喊你一声贤弟如何?”
这两人怎么都自觉比他大?
秋羲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徐弓笑道:“你神童秋羲的名号谁不知道啊,要不是当初遇上事,恐怕贤弟早就金榜题名了。”
秋羲没想到原主在县学居然还是个名人,他现在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插旗子揽下这神童名号,只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说起醉鲜楼我前几日倒是去过一回。”
“哦,我竟没见着贤弟,可惜可惜。”徐弓边说边摇头。
秋羲摆摆手,道:“我未曾进楼,只是幼时玩伴牛大壮在醉鲜楼做工,我去找他问路而已。”
“没曾想我与贤弟还有这段缘分,”徐弓抚掌道,“等散学后定要请贤弟去醉鲜楼一叙。”
三人又聊了几句,秋羲捯饬好自己便回屋拿了书卷到溪边跟徐弓二人一起晨读。
“快卯时中了,走,去膳房用饭。”徐弓招呼秋羲和高潜一起离开。
秋羲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早上六点的样子,他默默跟上徐弓和高潜。
大齐朝廷只给廪生发放廪食,秋羲这种童生是没有的,按理说他在县学需要交食宿费,不过有财大气粗的“大善人”主动帮他们这种没考上廪生的学子交钱,所以县学的膳房是不收费的。
至于这些“大善人”的来历,当然要从县学外舍的某些学子家中说道,这也是清阳县学收录上届童生的一个原因。
秋羲端了碗清粥,碟子里盛着两只大肉包和一枚鸡蛋,心想原来大齐可以买学籍。他的视线落在徐弓和高潜身上,就是不知哪位是这个给他包吃住的大善人。
或许这个“大善人”不在他们两人之中,毕竟他们外舍今年共有五人,还有两位他还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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