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章竟然来膳房会食,难不成他去清州府的这大半年还真把旧疾治好了?”
“我看是,前两天我去背书的时候柳含章便跟在吴博士身后代他传话,一站就是一个上午,这么热的天,换作以往怕是不行。不过多亏有他在,不然我那日背书怕是不能合格。”
“若真如此倒是好事,旧疾痊愈,说不得今科状元便是柳含章了。”
“是也是也。”
旁边桌的一名监生听后诧异道:“那日我也在博士厅,可我等在外面时听柳含章咳得厉害,背书的人还没轮完他便被送回斋舍了。”
这边桌的人刚想回话,就察觉到膳房外有人进来,一见是监丞来巡查,立刻便埋头吃饭,一时间膳房里鸦雀无声。
膳房里人多憋闷,秋羲一直注意着柳郁那边的动静,果然见他才用了一会儿饭便又咳嗽起来,他连忙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朝柳郁那边走去。
“含章,要不先回府吧,回去我好给你号个脉。”秋羲担忧地道。
“那便有劳月白。”柳郁顺从地应下。
众人见柳郁二人和监丞前后脚离开膳房,又小声交流起来。
“与柳含章一道的那位是谁?看着面生啊。”
“这你都不知道,那位就是秋月白秋秀才,做出《战三国》的那位秋秀才。”
“竟是秋秀才?!哎呀,他何时来的国子监我竟不知道,秋秀才当初在望江亭雅集上的画作我观摩多次,早想与秋秀才结识。”
“秋秀才这都来监中好几日了,你竟然才知道。”
“话说秋秀才看似与柳含章感情甚笃,诸位可知缘由?”
“我前日听安王说秋秀才是柳含章外祖父吴老国丈的弟子,柳含章回京城后都是秋秀才在替他看诊。”
“没想到秋秀才竟还有这般本事!”
两人一回到柳府,秋羲就让柳郁在桌前坐下。
“含章把手给我。”
柳郁十分配合地伸出手,任由秋羲把脉。
秋羲三指搭在柳郁的手腕处,片刻后皱眉道:“含章还需放宽心些,有些心气郁结……”
他说着说着便没了声,要不是他这几日故意避着柳郁,柳郁也不会心绪不佳。
柳郁见秋羲忽然情绪低落,出声道:“郁省得,月白只管开药。”
秋羲听柳郁一副随便他怎么开药的样子忽得展眉笑起来:“含章说得好听,师父可是说你以往常偷偷把味更苦更辛辣的药倒掉。”
柳郁从秋羲嘴里听到自己的黑历史不由一噎,干咳一声道:“那是幼时不懂事,外祖父竟还记得。”
笑闹一会儿,秋羲渐渐也放开心怀,横竖那晚的事已经发生了,既然柳郁说过不提,那他只当做自己做了一场梦便是,左右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柳郁知。
知道柳郁其实并不喜欢喝药,秋羲便索性给柳郁配了药膳食谱来调理,只是食谱才刚写好,柳尘就从外面进来了。
“秋公子,有清阳县给你的信。”
秋羲微微一惊,从柳尘手上接过信封,一看竟是赵子升寄来的。
他拆开信封取出信纸,见开头是些日常寒暄,赵子升又在心中说了些县学发生的趣事,看似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些友人的普通书信往来,秋羲这才松开眉头。
可等秋羲看到最后一张信纸,他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来。
秋大郎和秋老太误食毒蘑菇死了?
虽然赵子升在信中说仵作验尸后发现确系这两人自己在家中做饭,误将毒蘑菇混进普通蘑菇中煮食中毒,可秋羲直觉还是有些不对。
不说秋大郎,秋老太可是在清溪村生活了几十年,就算一时不查,摘了毒蘑菇回来也不至于两人一起被毒死吧。
正想着,秋羲又回忆起以前看过的新闻,南方某省好像确实几乎每年都有传出当地居民吃蘑菇中毒的事,而且那边好像是明知道蘑菇有毒还煮来吃的。
难道秋老太和秋大郎也是这种情况?
再往下看去,秋羲发现原来是头天有商队刚好去清溪村收山货,秋大郎和秋老太煮的毒蘑菇是山货里没卖完剩下的。
“月白,可是出了什么事?”柳郁见秋羲看了来信后皱眉不语,于是出言问道。
“是秋老太和秋大郎误食毒蘑菇给毒死了,”秋羲将最后那张信纸递给柳郁,“衙门那边查出来蘑菇是他们自己煮来吃的,已经结案。”秋羲想了想,又道,“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秋大夫妇刚判完刑,秋大郎和秋老太就毒死了,这也太凑巧,难道真是报应?”
“商队,”柳郁将信纸放在桌上,伸指点了点信上的内容,“那几日我未曾在珍宝斋那边听说有渠州府来的商队去清阳县方向。渠州府来清州府的商队有两□□两□□几日都在府城驻扎交易货物,不曾有要离开府城的动静。”
秋羲一惊,他和柳郁启程回京的时间和商队去清溪村的时间就是前后脚的事,他和柳郁还在野猪岭遇伏。
如果秋大郎和秋老太是遇害,凶手是那支商队的话,那商队为何要对这二人下手?
秋家是几十年前逃荒来的清溪村,祖上也是贫农,理当不会被有心之人盯上才对,对方特地伪装成商队来杀人,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
秋羲正皱眉思索,忽然脑子里闪过余娘子的那几件首饰,他之前就猜过余娘子来历不普通,一般人家的女子很少有像余娘子那样识文断字的,而且那些首饰着实看着不普通。
可如果余娘子是大户人家的子女,没道理成婚时娘家无人过问,婚后也不见余娘子回过娘家。
那么最可能的情况也就两种,要么她娘家已经无人,要么是在躲避什么故意不联系。
想到这里,秋羲顿时心里一紧。
如果是后者,这都十几二十年了还派人追杀,背后之人不仅实力强大,两边的矛盾更是不可消磨。
秋羲连忙在桌上铺纸,提笔画出那三件首饰,对柳郁道:“含章可能帮我查查这几件首饰的来历,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
柳郁视线落在图纸上后瞳孔微缩,片刻后只将图纸收进袖中,道:“月白放心,稍待几日或可有头绪。”
天色已经不早,明日又要去安王府赴宴,柳郁留秋羲住在府上,秋羲便没有拒绝。
等秋羲离开柳郁的房间后,柳尘上前道:“公子,那日的另一批刺客身份断了线索,派出的人查到头绪时,那些逃走的刺客包括派出刺客的那名豪绅阖府上下全被杀害。”
柳郁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片刻后道:“去查那名豪绅府上跟曹贵妃手下的人可有干系。”
“公子是说另一批刺客可能是曹贵妃派的?”柳尘不解道,“大皇子那边不是已经派了刺客,难道他母子二人都没通过气?”
“或许。”
柳郁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心思却已经落在秋羲画的那张图纸上。
他没认错的话,上面那支喜上梅稍钗是御用的款式。
第58章
第二天,天还没亮,柳郁便坐着马车进宫面见皇后。
承乾宫中,皇后见柳郁入宫拜见,连忙让宫女请他进来。
皇后自从那日听安王说过柳郁和秋羲二人之事后便一直忧心,今日见柳郁进宫便打定主意想探探柳郁的口风。
“参见皇后。”柳郁朝皇后躬身行礼。
皇后连忙扶起柳郁:“郁儿不必多礼。”
姐弟二人寒暄几句,皇后刚想旁敲侧击问问他,就见柳郁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规整的画纸。
“皇后可见过此物?”
“待本宫看看。”皇后有些疑惑,不过她心知柳郁不会无缘无故那些东西来寻她,定是有要事。
皇后接过画纸刚一展开,那双美眸便瞬间圆睁,嚯得一下起身,情急之下失手打翻手边的茶盏,清香的茶水顺着桌案流下,沾湿了皇后华丽的裙摆。
“娘娘小心凤体!”
守在在一旁的几名宫女太监急忙围过来替皇后擦拭水渍并收拾桌椅和茶盏,另有宫女正要服侍皇后进殿更衣,却被皇后摆手拦开。
上一篇: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下一篇:3S雄虫的契约婚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