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尝尝。”秋羲舀了一勺冰酪喂到柳郁唇边。
柳郁脚步一顿,看着面前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却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凉意沁人的冰酪入口即化,一股浓郁的奶香充斥在唇齿间。
“好吃吗?”秋羲笑问道。
“嗯。”柳郁应道。
下一刻,只见自己方才用过白匙舀着一勺冰酪贴上那张兀自带笑的唇,柳郁的耳尖霎时染红。他干咳一声移开视线,幸好出门时带了帷帽,不至于有人看见。
秋羲细细品尝一番后,道:“味道确实不错,”
柳郁见他喜欢,便道:“回府后让于娘子做些冻在冰窖里,明日你好带回县学。”
秋羲笑道:“那感情好,不过我怕还在路上就给全部吃光。”
两人一路慢悠悠地往前走,天色渐晚,秋羲已经吃得不亦乐乎。旁边柳郁左手给他拿着冰糖葫芦和糖画,右手给他拎着蜜饯和梨条,跟在两人身后的柳尘更不用提,身上挂满了吃的玩儿的和喝的。
吃完手上荷叶包里的龙须酥,秋羲取下挂在腰间的竹筒,美美地喝上一口冰镇酸梅汤,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夜幕降临后,整个府城灯火通明,街道旁还有表演杂耍的,看得围观人群连连叫好。
秋羲不知何时跟着柳郁上了一艘画舫,张灯堆花的画船在夜色下的清沧河上缓缓顺流而下。
两人进了船中的隔间落座,桌案上摆放着秋羲在街道上看中的各色吃食,柳尘不知何时已经走开,珠落玉盘的琵琶声从隔间外传来。
秋羲顺手推开旁边的一扇窗户,清沧河上的夜风带着夏日的水汽透窗而来。
“含章,那处可是八仙楼?”秋羲指着河岸边的一处楼宇问道。
八仙楼是秋羲当初来府城卖《战三国》时,柳郁带他去吃饭的地方。
“确是八仙楼,”柳郁给秋羲倒上一盏茶,“开着窗的那间正好是你我那日落座的雅间。”
“哈哈这可巧了,”那回他和柳郁也在雅间里看清沧河上的画船,“说不得雅间里现在正好有人在看我们。”
就在这时,柳郁拿过一只锦盒,从中取出一枚司南佩为秋羲系在腰间:“月白生辰吉乐,寿比松龄。”
秋羲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怔愣片刻,只见这枚司南佩表面光滑洁白,手感细腻滋润,主体呈“工”字型,顶部雕刻着一枚精巧的司南,上面用锦绳串着一颗玉珠系牢,正是那日柳郁在望远镜图纸所画的玉佩。
“这是含章送我的生辰礼物?”
柳郁看着秋羲,道:“司南佩有辟邪之意,愿月白往后顺遂。”
“那我得日日戴在身上,多谢含章。”秋羲那双如同点墨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两人说笑一会儿,柳郁又拿出一只木匣,秋羲打开一看,竟是他之前交给木匠的图纸已经完成了。
秋羲惊喜道:“千里目居然已经做好了!”
本来他那几日忙着给柳郁将数理化基础课没工夫管木匠的制作进度,秋羲还担心那名木匠第一次上手会多花费些工夫,没想到居然短短几天就做出成品。
“千里目是何物,可是用来观望远处?”
柳郁那日看着秋羲画的图纸,也知道另外两枚琉璃被用在这支“千里目”上,既然做放大镜用了琉璃,那这支用琉璃做出来的千里目想必也是视物的工具。
秋羲兴奋地点点头,他拿出望远镜稍作调试后便递给柳郁:“含章试试看,将此物放在眼前即可看清远处景物。”
柳郁照做,在窗边站好后将望远镜置于眼前,忽然间就被出现在眼前的景物惊住。
他拿开望远镜片刻后又重新观望,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平复心情,只道:“此物有大用。”说着柳郁便将望远镜交到秋羲手上,“月白千万收好,暂时莫让他人看见。”
“含章若是有用只管拿去便是,这支千里目本就是给你做的。”秋羲那天也是心血来潮才多兑换了两块玻璃,为的就是给个望远镜给柳郁玩。
柳郁思忖片刻便将望远镜收下,重新放回木匣中。
此物能助人看清极远之物,若为商队所用,可助商人躲避藏匿在远处木林中的劫匪,可若是为军队所用,其威力不言而喻。秋羲现在尚无功名在身,他不能让人知道秋羲能做出此物,否则秋羲随时会有危险。
柳郁朝秋羲叮嘱道:“月白暂时莫要同他人提起此物,一切等日后再说。”
秋羲见柳郁说的认真,便配合地点点头。
等秋羲第二日和徐弓几人回到县学时,赵子升那处收到手下的消息,那名船家已经到了清阳县。
第41章
“秋弟,那名船家已经在县城安顿好,你可要去见上一见?”赵子升把秋羲叫到一边,小声问道。
“这么快就到了?”秋羲有些惊讶,之前赵子升推算再过几日船家才能到这边,没想到时间竟然提前了,“那便有劳赵兄安排,我去和他见上一面。”
毕竟已是三年前的事,如今只有这位船家和秋大夫妇知道那日的真相,他去见上一面心里才能有个底。
“既如此,秋弟这便随我去吧。”赵子升半点也不拖沓,当即便让秋羲跟他走。
今日几位考生才从府城回来,县学便没为他们几人安排课业,秋羲放好行礼收拾一下就随赵子升出了县学。
那位船家作为人证暂时被安排在县衙的班房里,而秋大夫妇因涉嫌盗窃罪也被羁押在另一间班房。
秋羲跟着赵子升进入县衙后便直接一路来到班房处,正在班房里休息的衙役见到秋羲二人立刻起身,得了赵子升的手势便领着他二人走到一间房门前。
“那名船家暂时收在这处。”衙役说着便拿了钥匙打开房门。
班房里的人听见动静立刻迎了过来,秋羲抬眼一看,只见一位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直愣愣盯着他,怔愣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敢问可是秋秀才家的小郎君?”
秋羲倒是不意外船家能认出他,他和原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原主长相又随他娘,只要这位船家还记得原主他娘,要认出他还是容易的。
他点点头道:“老伯可是还记得先父先母的事?”
“记得,当然记得!”老头看着秋羲满脸悔恨,道,“老汉这次回清阳县就是来为小郎君作证,决不能让秋大夫妇二人再逍遥法外!”
“李老伯且说说秋秀才夫妻二人出事那日是个什么情况。”赵子升示意船家在桌前坐下。
船家和秋羲二人一起围在桌前坐下,他不满皱纹的双手在桌下攥紧。
“老汉我姓李,年轻时候就在清沧河上撑船,清溪村到清阳县那一段我闭着眼睛都能划完。秋秀才来往清阳县和清溪村几乎只要坐船都是找我,我记得当初也是六月,秋秀才头天坐我的船回清溪村是接余娘子去县城。”
秋羲微微颔首,余娘子便是原主他娘,余戏莲,原主的记忆里是有这么回事。
原主第一次参加岁试时,顺利通过县试和府试并且拿到两次案首,当时不论是私塾的先生还是秋秀才本人都以为原主能取中小三元。结果天意难测,原主当时年纪太小,院试那天日头又毒辣,他便病倒在号舍里,正场直接落榜。
到了第二年,那年夏天气比头年还炎热,这回余娘子担心原主在书院里病倒,便和秋秀才商量自己去县城照顾孩子一段时间,秋秀才当然不会反对。
“秋秀才当时说小郎君过几日要参加什么院试,余娘子想去县城照顾小郎君几日,”李老汉细细回忆着那日的情景,“第二日我在清溪村的渡口等着,却见到秋大夫妇和秋秀才还有余娘子一同出现。”
“这秋大夫妇往日也经常坐你的船?”赵子升突然问道。
李老汉连忙摇头:“他二人哪会坐我的船,我的船虽便宜些,但不如孙老大的船干净舒适。孙老大的船只渡人,我还会渡货,村里谁带个鸡鸭去县城卖我也渡,所以孙老大的船资比我贵一文钱,秋大夫妇二人往日都是坐孙老大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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