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嫩的鱼片已经提前去刺,鲜红的油汤仿佛早已渗进鱼肉里,醒神的辣味刺激着柳郁的嗅觉。
他缓缓张嘴将鱼片放进嘴里,美味确实美味,但辣是真的辣。
不消片刻,柳郁原本颜色浅淡的双唇变得透红,他再端不住世家公子的仪态,拉过秋羲便在他唇边辗转解辣。
舌尖尝到冰酪丝丝酸甜的味道,柳郁犹不满足:“不够甜。”
秋羲微微挑眉,舀了一勺冰酪放进嘴里,揽过柳郁的脖颈主动寻了过去。
“现在呢?”
第77章
下午,秋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柳郁坐马车去了京郊的琉璃厂那边。
两人进庄园后,留在实验室看熔炉的老铁匠立刻上前汇报,琉璃液还要一会儿就能熔化好了。
秋羲也不急于一时,和柳郁在另一间厢房里休息片刻后,那名老铁匠便激动地过来唤他二人。
“郎君,成了!”
秋羲双眼微微发亮,连忙拉着柳郁去实验室。
两人围在熔炉边,从炉口处一眼边看见坩埚内淌着一团橘黄的液体。
“是琉璃液,”秋羲兴奋地拍了拍柳郁的胳膊,指着那团液体道,“含章快看,是琉璃液!”
柳郁按耐住笑意,问道:“接下来可是直接制成需要的形状便好?”
“嗯,”秋羲点点头,朝跟进来的另一位匠人道,“接下来便有劳了,就按前几日训练的那样吹便好。”
那匠人是位中年男子,腮帮略鼓,来琉璃厂前是吹糖人的。
“郎君放心,小人早已练熟了。”
匠人应声后便拿着手中的铁制吹管探到熔炉中的坩埚内一转,然后带出一团橘黄的琉璃液。
“当心,别被琉璃液烫着。”秋羲一边提醒那名匠人,一边拉着柳郁退开。
匠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团琉璃液放到提前准备好的模具上,猛吸一口气对准吹管便开始吹制琉璃。
吹管在匠人手中不断转动,另一端的琉璃液在模具中逐渐膨胀拉长,不消一会儿,匠人便满头大汗。
“送进熔炉重新加热。”秋羲看准时机提醒道。
匠人接到指示立刻照做,将温度降下来的琉璃液重新送进熔炉里,手中的吹管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不一会儿,匠人又取出吹管继续方才的步骤。
吹管另一端的琉璃液渐渐变成一根透明的琉璃管,秋羲立刻道:“快,将琉璃从吹管上截下来。”
守在一旁的老铁匠连忙上前,半分不差地截下琉璃管,又按照之前训练的方法将琉璃管的一面裁开。
还未彻底成形的琉璃管被裁开后缓缓朝两边翻开,最后在平整的台面上铺开。
秋羲见状立刻道:“送进退火炉退火。”
老铁匠忙将平整的琉璃送进一旁的退火炉中。
“退火之后琉璃就能用了?”柳郁问道。
秋羲点点头:“其实不退火也能用,只是这样的琉璃容易碎裂,品质不好。”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看刚才那块琉璃虽然通透,但还是有些偏黄。”
老铁匠和那名吹糖人汉子听到后纷纷告罪,秋羲连忙阻止道:“不关你们二人的事,你们今日做得极好,重重有赏。”
柳郁颔首示意后,柳尘当场拿出两锭银子分别赏给老铁匠和吹糖人的汉子。
两人双手接过银锭欣喜若狂,朝着秋羲和柳郁千恩万谢:“多谢两位郎君赏赐!”
秋羲朝吹糖人的汉子问道:“按照刚才的方法,你一日能吹出几只琉璃管?”
汉子想了想,说:“回郎君的话,如果还是方才的量,一日能吹五管左右,再多的话面颊受不住。”
“嗯,”秋羲垂眸思忖片刻,“既如此,你从明日开始每日吹司管,我稍后多配几副新料,铁匠重新烧出新液再吹,等你二人制出的琉璃没有半点杂色才算成。反正不急,如果料用光了也没做出来我会再重新配料。”
老铁匠二人连连应下。
等老铁匠和吹糖人的汉子离开实验室后,秋羲重新称量材料混合。
“可是之前买的铁砂有问题?”柳郁朝秋羲问道。
秋羲叹了口气:“也不全是,只是从铁砂里提炼出来的脱色剂确实不算最好,但也没办法,暂时找不到更好的了。”他一边配料一边道,“只能调整脱色剂的剂量慢慢尝试了,反正离会试还早。”
有柳郁帮忙,秋羲没过多久便把现有的材料全部配好,又把老铁匠和吹糖人的汉子叫过来重新交代一番。
太阳快下山时,秋羲和柳郁才坐着马车回柳府。
见柳郁一路上都拿着手里的三只玻璃小动物把玩,秋羲笑问道:“含章就这么喜欢?”
柳郁轻笑一声,将手中那只琉璃小黄牛放到秋羲掌中,道:“月白可知这只琉璃牛放在珍宝斋里作价几何?”
秋羲摇摇头,一只玻璃牛而已,反正地摊上几块钱一只都不一定有人买。
柳郁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秋羲顿时瞪大眼睛:“就这,居然能卖五两银子一只?”
乖乖,这也太赚了吧!
出一只玻璃牛要用的原料和煤炭总共才多少铜板啊,加上人工费全部算下来也是毛毛雨,放进珍宝斋里居然能卖五两银子,简直是暴利啊。
想他当初在清溪村砍了青菜去清阳县里卖,一担青菜全卖完野菜赚三四十个铜板,那还是他口才好会营销才能卖光,一般的菜农摊位上还指不定剩下多少菜呢。
两相对比,秋羲甚至觉得建在清溪村的造纸坊也不赚钱了。
谁知柳郁却摇摇头:“非也,并非五两,而是五百两。”
“五、五百两?!”秋羲差点一口唾沫呛到自己,“含章你真没逗我,就着一只玻璃牛能卖五百两?”
柳郁微微挑唇:“自然,物以稀为贵,琉璃价比玉石,这只琉璃牛不仅质地通透,就连姿态也栩栩如生,看得出那名做糖人的匠人手艺精湛,放进珍宝斋中当然能卖出五百两。”
秋羲听得心脏怦怦跳,一只五百两,那岂不是发财了。
谁知柳郁又道:“不过也只有最初几只能卖上价,多了便不值钱了。”
“嗯嗯,我懂,物以稀为贵嘛。”秋羲连连点头。
哪个时代都是越稀罕的东西越贵,烂大街的玻璃瓶路边都没人捡,只有垃圾回收桶是它的归宿,但稀罕的琉璃牛放进珍宝斋就能卖出五百两的天价。
“那月白可想好了,”柳郁看向秋羲,认真问道,“日后若把琉璃制成门窗用在号舍上,琉璃的价值肯定会快速下跌,月白可还要坚持将琉璃用在号舍上?”
秋羲眉头微蹙,随后身子一歪倒在柳郁肩上,嘟囔道:“号舍不能不用。”
他费老半天的劲儿把玻璃捣鼓出来不就是为了能给号舍装个门,好让柳郁明年会试的时候不用在里面吹冷风么。
柳郁抬手轻轻抚过秋羲的脸颊:“郁明白了。”
这是有益万千读书人的事,他自然不能让秋羲吃亏。
柳郁把玩着手中另外一只怒目腾云的琉璃龙,科举乃是国之要事,有益于万千考生之事当然该由皇帝来买账。
第二日是九月初二,国子监会讲的日子,这日,柳郁一早便去了宫里。
秋羲起床后没见到柳郁,听下人说他已经进宫去了,这才明白柳郁昨日所说是何意。
承乾宫里,贞元帝和皇后并坐。
贞元帝从锦盒中取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琉璃龙,大赞道:“此琉璃龙当真是巧夺天工,甚妙!”
皇后笑道:“也不知郁儿和秋秀才是从何处寻得此物,定是陛下龙威感应天地才让他二人得遇此龙。”
贞元帝十分满意,将那只琉璃龙拿在手中一番把玩,直到太监来提醒快上早朝了才颇为留恋地放下。
这日下午,国子监散学后,秋羲刚出大门便看见柳尘架着马车在外面等着。
秋羲跟着柳郁上了马车,坐下后他才问道:“含章,可是要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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