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把两个儿子找了过来,凶厉道,“把门给我砸开。”
祝四郎听着咚咚咚的砸门声,心里怕得直跳,冷汗一颗颗滴落……
张铁尽管害怕,仍旧拦在他前面,想保护自家爹爹。
张铜吓得缩到了墙角里,瑟瑟发抖。
祝四郎看着两个孩子,一丝丝勇气从心底爆发出来,他冲去厨房,把菜刀拿过来,猛地开门,用菜刀指着张家人,“你们再敢靠近一步,信不信我砍你们!”
张家人见祝四郎一脸狰狞,手里的菜刀在月光下寒光凛凛,不由心生畏惧后退了一步。
邻居忍不住说句公道话,“四郎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也不容易,你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大房媳妇骂道,“干你屁事,闭嘴!”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邻居怒从心起,并且不是个怕事的,“你们既然已经写了断亲书,那就不要来往了,你们现在抢钱抢房子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当初大房二房跟三房分家断亲的时候,村里人都在,现在还历历在目,他不信这些当事人能忘!
二房媳妇骂道,“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插嘴,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没搞明白,轮得上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们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的作风,太不要脸了!”邻居大声道,“四郎别怕,我们给你撑腰。”
祝四郎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让他们退却,否则自己家将永无宁日,他上前一步,刀尖指着大房媳妇,“你走不走?”
大房媳妇后退到了院子外,大声嚷道,“杀人了!杀人了!”
祝四郎见大房媳妇退了,又把刀指着二房媳妇,尽管拿刀的手在发抖,但他依然做出很凶狠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死!”
这时,站在祝四郎身后的张老爷子一棍子敲到了祝四郎的后背,祝四郎被打得刀都拿不稳了,单膝跪到地上……
“爹爹——”张铁惶恐又勇敢地冲过来。
张铜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害怕了,冲祝四郎跑去,大哭起来,“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爹爹,你们为什么这么坏!”
张铁捡起地上的菜刀就往张老爷子身上砍,“你打我爹爹,你欺负我们,你不配做我爷爷……”
张老爷子见张铁真的砍人,赶紧跑了,“张铁,老子是你长辈,你敢拿刀砍我,一定抓你去坐牢!”
“坐牢就坐牢,就算坐牢我也要砍你!”张铁像一只被惹急的小狼狗对着张老爷子穷追不舍。
“张铁,住手!”有人把村长请过来了,看到这一幕,连忙制止。
张铁这才停下追人的步伐,小脸绷得紧紧的,“村长爷爷,他打我爹爹,他们欺负我们!”
村长上前把菜刀夺了过来,“把人砍伤是要坐牢的,别犯傻。”
张铁跪下,“村长爷爷,求你替我们做主,我们没有欠他们那些人的钱,你让他们别来打扰我们,也别住我们家。”
村长把张铁从地上拉起来,“村长爷爷一定给你做主!”
张铁感激涕零,“谢谢村长爷爷。”
院子里,大家看到村长过来,迅速毕恭毕敬站到一旁。
张老太太连忙道,“村长,你别听张铁瞎说,我们过来是想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接济的?没有想害他们,是他们极端了。”
村长说重点,“你们想接济什么?”
张老太太没说话。
村长低喝一声,“我问你打算接济什么?”
张老太太身体一抖,只得硬着头皮道,“送一些米面什么的。”
村长严厉道,“他们还没有吃饭吧,你还不赶紧去把米面取来?”
张老太太咬了咬牙,“村长……”
村长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意思,但他绝不会轻饶,低喝道,“米拿五斤,面拿五斤,赶紧去拿!”
张家村也受了水车的便利,虽然渡槽还没有搭建过来,但这是迟早的事。
要是祝泽清知道他不护着他四叔,日后怕是不好交代。
村长见张老太太还不动,厉喝道,“你们要是不拿,立马就从村里滚出去,张家村容不下你们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张老太太这才动了,赶紧回家去把米面拿来,但看重量明显没有十斤。
村长见张老太太如此违背他的命令,也怒了,“张铁,把你家的称拿来,要是没那么多,就再去称十斤来。”
张老太太恨极但又无奈,“我刚才是看错了,我马上去补回来。”
第二次总算称够了斤两。
村长把米面拿给张铁,“这是你爷奶说接济你们的,拿回家放着吧,以后谁再找你们麻烦,你就来告诉我,我一定给你们做主。”
张铁鞠躬,“谢谢村长爷爷。”
张家人看着这一幕,牙齿都要咬碎了,可面对村长这座大山,他们又无可奈何。
把米面放到堂屋的桌上,张铁过去扶祝四郎,“爹爹,我们回家了。”
祝四郎缓过一些了,站起来,感激道,“多谢村长。”
村长看到祝四郎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也挺同情,张家人太不是人了,“快回去休息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们父子三人了。”
“是,村长。”
张铁把祝四郎扶回家,张铜跟在后面,回家后,张铁立马把门关上。
村长对左邻右舍道,“你们都看着点儿,祝四郎可是祝泽清的四叔,大家算起来都受了祝泽清的恩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大家恍然大悟,“是,村长。”
张家人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一走,村长又叮嘱了一番,也回家去了。
屋子里,张铁去厨房烧水,张铜在房间里给祝四郎看伤,“爹爹,后背一条紫色的横杠,巴掌宽,很疼吧?”
“不疼。”祝四郎温和道,“破皮了没?”
张铜伸手轻轻摸了摸,心疼道,“没有,但是颜色好可怕。”
祝四郎把衣服穿起来,“没事,过两天散了就好。”
张铜眼睛的睫毛湿漉漉的,瘦小的脸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爹爹,我们去外公外爷那边吧,这边大家都要欺负我们。”
祝四郎把张铜抱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张铜的脑袋,安抚小家伙,“村长爷爷说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张铁走过来,掷地有声道,“爹爹,我们要靠自己,不能靠别人。”
祝四郎把张铁拉过来,一起抱住,心里酸酸的,“爹爹能力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办,小铁,小铜,爹爹对不起你们。”
张铁安慰道,“爹爹,不是你的错,都怪张远,是他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好起来的。”
祝四郎拍了拍大儿子的后背,“会好起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张铁忽然道,“爹爹,我们把房子卖了吧?”
祝四郎一愣,不解,“为什么要卖房子?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
张铁眼睛亮亮地说道,“卖了之后,我们去外爷他们家旁边建,做邻居,这样才能杜绝一切欺负。”
祝四郎很心动,这边他们无亲无故,要是跟娘家做邻居,不仅方便干活儿赚钱,也没人再敢伤害他们,“我明日去跟你外爷商量一下,要是他们也同意,咱们就卖房子。”
张铁低头,“嗯。”
……
房间里,江一宁把一杯雪碧水放到祝泽清面前,然后邀功般地道,“泽清,我终于把荒给开完了。”
“你辛苦了。”祝泽清手压到书页上,看着江一宁,“给你一个奖励,要不要?”
“什么奖励?”江一宁期待地问道。
祝泽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鞋盒递给江一宁,“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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