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一路上都是马车,官道上尘土飞扬。
祝泽清用手轻轻挑开车帘看看外面,没想到吸了一鼻子灰,连忙把车帘关上,太呛人了。
“泽清,你为何不买把扇子?”简君杰好奇问。
作为书生,怎么能没有扇子衬托一下气质呢?人人都有一把扇子,就祝泽清没有。
“我不太喜欢在手里拿东西。”一来他真的不喜欢手里拿扇子,二来他也是真的没有习惯拿扇子装逼。
江一宁来了兴致,手在祝泽清的膝盖上拍了拍,“一会儿我们去买一把。”
买把扇子无伤大雅,“行,一会儿下了马车我们看看有没有,有的话就买一把。”
马车快速地行驶在官道上,两个时辰后,来到了马加县。
就很完蛋,周边的书生都跑来参加诗会,县城的客栈一家家都客满了。
祝泽清几人去问了三家客栈之后,傻在了街头。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靠店铺屋檐下的灯笼驱散黑暗,好在人多,街道上人来人往,倒是非常热闹。
祝泽清提议道,“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吧。”
要是在家,在场的人都吃过晚饭了,晚了这么久,肚子早饿得咕咕乱叫了。
然而几人跑了三家酒楼,两家酒肆,依然客满。
几人站在街上,傻眼儿了。
“泽清,怎么办?”江一宁轻轻拉了拉祝泽清的衣摆,吃不了饭,也没地方睡觉,难道今晚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祝泽清正待说话,简君杰忽然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不待他说完,江一宁就催促道,“君杰哥,不用说了,我们直接去。”
“上马车,去江边。”简君杰也怕最后的希望破灭,先赶过去再说。
啊?去江边干嘛?
这个江不是那种捞鱼的大江,而是停泊着许多画舫的小江,每到夜晚,这里灯火通明,彩灯一片,歌舞升平,许多有钱人来这里包画舫吃酒过夜,此时就是这样一片盛景。
江边人来人往,许多穿着富贵的男子、打扮妖艳的姑娘、以及各类绝色双儿穿梭其中,形形色色的人,空气中回荡着丝竹之声,一丝丝酒香弥漫,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江一宁看到这样的场景,兴奋又紧张,刚才路过的双儿还对他笑了笑,对方魅艳,让他都不由晃了晃神。
人实在太多,像他们这样的书生也有不少,而他们这类人是最受风尘中的女子和双儿喜欢的。
书生举止斯文,有一定文采,不像那些粗人,就喜欢动手动脚,把人往床上带,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这个时代流行于男子去烟花之地吃酒听曲,称之为风流韵事,并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但要娶回家,那就另说了。
一小厮打扮的人上前来,热情道,“几位公子,请问你们是吃饭?还是包画舫?”
简君杰比较懂,他来交涉,“还有画舫吗?”
小厮热情道,“有有有,往日画舫都能剩五六艘,今日格外人多,就只剩一艘了。”
简君杰爽快地说道,“我们包了。”
小厮道,“一夜三十两。”
江一宁握住祝泽清的手一紧,一夜就三十两,金子做的?
祝泽清看了眼江一宁,笑了笑,一宁肯定又心疼了,这么多银子,但是这地方就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不贵才不正常。
简君杰直接把银票给小厮,“立马带我们去画舫。”晚了肯定又没有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窘迫的情况,差点儿露宿街头。
“几位公子这边请。”小厮把几人带去了一艘大大的画舫,两层,一分钱一分货,三十两貌似挺值的。
几人一一走进画舫。
小厮把灯一一点上,灯光一亮起来,画舫的氛围就来了。
祝泽清打量着画舫,他也是第一次见,船舱内外都有一套厚重的红棕色实木,看着就很豪华,装潢多以红棕色为主,红绸装点,还铺了地毯,落地大花瓶,插着新鲜的花朵,墙上挂了字画,豪华中透着一股风雅,挺好看的。
两个姑娘和两个双儿走了进来,一人抱着一个乐器,坐到船舱角落的凳子上,他们一坐下,就开始了演奏。
混合的声乐清清雅雅,细腻婉转,很动听。
有钱人花钱买享受,这不就来了。
江一宁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演奏,手指都跟着动了动,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点儿乐器?
小厮点了灯,走过来,一边招呼几人,一边给几人倒茶,“几位公子请坐,你们要吃饭吗?”
简君杰问,“有些什么菜?”
小厮把菜谱取过来,“这上面的都是我们画舫的特色菜,想吃什么随便点?”
简君杰把菜谱给江一宁,“你来点,随便点。”
江一宁没有动,看祝泽清,祝泽清点点头,江一宁这才开始点菜,除了他们自己,还有书生和车夫,他们点一桌,两人另外开一桌。
主子和下人不同席,这是规矩。
江一宁把菜点好拿给简君杰和祝泽清看了看,两人都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要这些,麻烦快一点儿。”
“好嘞,稍等。”小厮立即就去传菜。
小厮走后,其中一个双儿走过来招呼客人,“今晚有花魁表演,你们这条船位置正好,可以看看。”
花魁表演?几人都挺感兴趣,于是把来到了甲板上。
视觉角度的确不错,稍微错开正面一点点,距离很近,可以把甲板上的表演看得一清二楚。
表演的那艘船,尤其宽大,周围的画舫围在周围,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此时,画舫上正在跳肚皮舞,舞女穿着极具异域风情的红色舞服,露出肚皮和修长的小腿,光着脚丫,搭配了铃铛,在异域声乐中,看着很有感觉。
简君杰见祝泽清在观看,便问道,“怎么样?”
“表演不错。”祝泽清中肯道,那些舞女舞步和动作都能到位,一看就是练习很久的。
“这里的表演会持续到子夜,可以好好看看。”简君杰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样地方,不过他挺洁身自好,县令大人又管得严,没干什么出阁的事儿。
江一宁问,“君杰哥,你经常来这样的地方吗?”
“去过几次,没有经常来。”他也是为了陪朋友,一个人是不来的。
江一宁感兴趣地问,“花魁一般什么时候表演?”
简君杰道,“不要着急,花魁不会这么早出来,还要等一会儿,估计我们吃完饭后,她才会表演。”
江一宁道,“还要等这么久啊?”
简君杰用扇子指了指周围画舫上的人,“这是都是为了花魁来的,要是花魁早早出场,生意肯定没这么好,画舫会少赚很多钱。”
江一宁点点头,“确实哈。”
小厮带着丫鬟把饭菜给送了上来,还送了一壶美酒,他把酒给几人斟上,然后暧昧一笑,“这四位也是给你们准备的人,几位公子可以尽情享用。”
祝泽清,江一宁,“……”
还有这样的服务???
两人一致去看简君杰,简君杰神色淡然,显然是知道的。
他见两人看他,连忙辩解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没在画舫上过过夜。”
两人收回目光,简君杰在他们面前挺随和,但在其他人面前仍旧特别高冷,目中无人,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简君杰道,“吃饭,你们不饿吗?”
祝泽清忍不住笑了笑,“吃饭吃饭。”
一番折腾,终于吃上了饭,暖暖的食物进入胃里,驱散了饥饿,有了活力。
江一宁给祝泽清盛汤,“你先喝点儿汤再吃饭。”
祝泽清把碗接到手里,“你也快吃,不用照顾我。”
“没事,吃嘛。”
简君杰暗道,明明是三个人一起吃饭,他怎么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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