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看热闹的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老两口双眼瞪大。
亲友为他们说话,很无语地指责陈子轻:“小伙子,你吓唬老人家干什么!”
陈子轻表情严肃:“没吓唬,我说的是真的。”
人群里一人“咦”了声:“我认得你。”紧接着就告诉围观群众:“他就是福来多餐馆的,在这儿瞎说呢——”
陈子轻懒得辩解,他看了看手机,蹲下来对老两口说:“再连续敲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坚持一下,累的时候想想小孙。”
言语间尽是真诚。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答案,他们继续敲碗口。
餐馆那边传来扫动混杂着惊叫,食客接二连三地从里面出来,陈子轻见状,撒腿就往餐馆里跑。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不知名的鬼魂先是一对一的下手,似乎没达到效果,这回干脆在一餐馆的人面前搞了一出。
没出人命,而是放大小亮内心的欲望,让他不顾钱伟这个同事兼朋友,去碰前来找钱伟的潘云。
还不是简单的肢体触碰,是强抱着不放,要上嘴亲,还掐脖子。
钱伟又不是死的,当场就暴走,踹开桌椅扑上去,却不曾想会被比他体型小一些的小亮一把甩在墙上。
小亮双眼发白神志不清,脸部呈现死灰色,明显是中邪了。
陈子轻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符掏出来,找准时机,啪地拍在他后背。
小亮两眼一闭,身子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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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餐馆是恢复不成平静了,食客们吃不安稳,哪怕混乱场景停止了,吴妈给他们解释说是小年轻火气大为爱大打出手,而小亮之所以那样是疾病发作,没其他事,他们也没把饭菜吃完,匆匆离去。
至于下回还来不来吃饭,不好说。
钱伟安抚受惊的对象,他用力踢了踢被扶起来趴在桌上的小亮,话是问的陈子轻:“你哪来的符?”
陈子轻坐在小亮对面的凳子上面:“哦,就那次我听见根本就不在餐馆里的吴妈喊我喝绿豆汤,你们都说没听见,我没办法,只能自己在路边找神棍买了符。”
他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我以为是骗子呢,没想到有用。”
钱伟将信将疑:“你买了多少?”
陈子轻没直接报出数字,他含糊:“不止一张。”
“那你给我两张,我跟我女朋友一人一张。”
陈子轻斜眼:“给你两张?你脸皮咋这么厚,我真金白银买的,你让我免费给你?”
钱伟一张脸青红交加,潘云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动粗,缓了缓,心平气和地说道:“你是多少钱买的,我们按原价付,这样可以吗。”
陈子轻瞥快气炸了的钱伟:“不是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吗,看看你女朋友,再看看你。”
钱伟这回脸爆红:“操,我跟潘云还没睡一个被窝。”
陈子轻对潘云歉意地笑笑:“姐姐,我不知道你们的进展,别介意啊。”
“没关系。”潘云摆手,她摸着脖子上的掐痕问符的价钱。
陈子轻把桌上一个倒扣的杯子翻出来,倒了点茶水进去晃晃,把茶水泼在地上,再倒些水喝下去:“我五十一张买的,原价是两张一百,给你们打八折。”
钱伟闻言冷笑:“傻逼才花几十块买这种符!”
陈子轻马上就冲到布帘子前,找不知何时站在那的张慕生哭诉告状:“慕生哥,他骂我是傻逼。”
张慕生看向钱伟。
“生哥,我不是那意思,我纯粹是嘴快,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吴妈跟茉莉都可以作证的,我就是这号人。”钱伟抓耳挠腮地解释一通,又把矛头对准陈子轻,“你买了多少,哪来的钱?”
陈子轻眨眼:“我慕生哥给我的呀。”
钱伟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质疑的话:“生哥,你给他钱?”
张慕生没表情。
钱伟把质疑咽回肚子里,行吧,真给。他跟潘云咬耳朵商量,用八十换了两张符。
陈子轻数着钱凑到张慕生身边,小声和他说:“其实我是三十一张买的,我卖出去两张,赚了二十块,你看我厉不厉害?”
张慕生扫向钱伟跟他对象手里的黄符,三十后面加两个零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真品。
陈子轻用手肘碰他:“慕生哥,你夸夸我啊。”
张慕生说:“既然你会赚钱了,那就不需要再跟我伸手。”
“那哪够,我又不是自己画的。”陈子轻撇嘴,“我总共就没买几张,哎,早知道当时借钱多买一些再倒卖了。”
“不过,我摆摊卖也没人信,砸手里还不得把我气死。”
张慕生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慕生哥,你看我干嘛?”陈子轻拖长了尾音,“难道你对我有想法了?”
张慕生收回目光:“没有。”
陈子轻拉他的手,刚碰到就被他甩开了。
啧啧。
.
小亮是在快九点半的时候醒的,他的记忆停留在潘云进餐馆那个阶段,不记得自己后来干了什么。
在他从钱伟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几次挪动凳子缓冲惊惶。
“我跟你们说一个事,自从周叔摔死在餐馆门口以后,我就感觉餐馆里面变得怪怪的……”
陈子轻转水晶手链的动作猛地一停,小亮竟然说出了投放板里的内容,原来他才是任务发布者!自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就是没怀疑到他头上。
“我心里有股子形容不出来的不安,一直想和你们说,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小亮越说,音量越小,都闷在了嗓子里,怕惊动了什么东西再跑出来害他。
“我就怕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想。”
一直没说话的茉莉这时出了声,她透露了前几天在楼上眯一会的经历。
餐馆的温度又下降了一大截。
钱伟握紧手指不做声,还是潘云鼓励了他几句,他才说出了那晚在厕所外等对象的遭遇。
陈子轻听了就问年纪最大的那位:“吴妈你呢?”
吴妈今晚看起来也吓得不轻,她摇头:“我没摊上啥事,好好儿的。”
陈子轻感到古怪,他觉得吴妈有隐瞒,却又觉得跟周庆的事没关系,是别的事,自己的私事。
钱伟问剩下一个:“那生哥有遇到什么情况吗?”
张慕生淡声:“没有。”
陈子轻听他这么说就不会有怀疑,鬼怕磁场强的活人,也怕生前无恶不作的鬼。张慕生年轻,身强体壮,且一看就不是个善茬,磁场混。
“欺软怕硬,做人做鬼都一样。”陈子轻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嘀咕,“并不是做了鬼就想干嘛干嘛,像被害死的,尤其是残暴指数高的凶杀案,鬼魂就不敢找凶犯报仇,杀气太重,鬼都怕。”
“那这么说,遭事儿的有钱伟,我,茉莉,小亮,就这个顺序。”陈子轻走到风扇底下,脖子都湿了,这天气,动流汗,不动也流。
小亮脸色发白:“今晚是周叔吧?”
钱伟喝道:“周叔那么好一人,能是那种占女孩便宜的色鬼?!”
小亮脸更白了,他神经兮兮地对着四周拜了拜:“周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子轻望着吴妈收拾桌子:“那周叔兴许是有遗愿未了。”
察觉几道视线移过来,就连吴妈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陈子轻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看我干嘛,人死了不去投胎,不就是这个原因,还能是因为什么。”
钱伟这会儿脑袋瓜子灵光了,他眼神犀利:“你为什么不怀疑是别的什么鬼魂,偏偏往周叔身上想?”
陈子轻说:“那天我在门口扭到脚,其实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我猜是他的鬼魂,他就死在那儿不是吗。再加上小亮说的感觉和怀疑,事情是他死后才开始不对劲的,我不就往他身上想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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