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的警员想到什么,他脸色骤变,立马打电话联系赵一扬。
自此,时间跨度多年的“铁锤”案有了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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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骨骸被送去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赵一扬带队上门搜查,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一个被拴起来的年轻人,在屋主吴女士儿子的房间发现了一把铁锤,屋主本人的房间也有收获。
那是一本纸张泛黄的日记。
日记上的相关人员有吴女士的丈夫,他的同事周庆,周庆妻子程萍,还有吴女士那个跟她姓的儿子,吴康。
死了的没法审,活着的都带到警局,单独一个审讯室。
随着警方长时间耐着性子的审问,尘封的那些往事被一点点揭开。
吴女士一开始还死不承认,后来在不断逼问下才开始交代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吴女士院子里那两具骨骸是她公婆,他们都死在她丈夫手上。
她丈夫大她十几岁,是个老光棍,当年用几百块娶了她,她夜里出去跟心上人周庆私会被抓现行。
丈夫打了周庆一顿,并把她带回去关了起来。
之后她怀孕了。
丈夫后来怀疑儿子不是自己亲生,恨上了,再就是因为一场病忘了这段记忆,还误打误撞地和周庆进了一个厂上班,成了同事。
他只知道自己不待见妻子吴女士,看着烦,又不想离,就要那么一天天一月月的耗着,心情不好便打她出出气。
父母劝他,孩子都有了,就跟媳妇好好过日子,他嫌烦,索性拿铁锤把父母打死,埋在了地下。
手上沾了血腥,他的恶念就收不住了,他开始虐杀深夜不归家的男女。
之所以选18到20岁之间的,是因为吴女士当初就是在那个年龄段私会的周庆。
这件事被吴女士无意间发现,她不想孩子失去父亲,一辈子被当作杀人犯的儿子受人指点,就没往外说。
二十多年前,她的丈夫最后一次犯案被周庆碰见,周庆失手杀了他埋尸,这就是他突然停止作案的原因。
也是周庆明知对方是铁锤案的凶手,却不报警的原因。周庆背着命案,只能听从妻子的主意将事情藏着,把真相烂在肚子里。
周庆去餐馆是为了见见吴女士,他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是心里有鬼怕她发现秘密,还是什么心理。
而周庆买的那些发夹是想送给吴女士,他第一次买的时候被妻子程萍发现了,就撒谎说是给女儿的,后来便维持这个借口。
后续作案的是吴女士的儿子,基因问题,遗传了他父亲。
他跟他爸一样,小时被他母亲关着,关得久了,长大后就习惯了缩在家里不外出,吴女士当他好了,害怕的一幕不会发生了,没曾想他前段时间夜里拎着铁锤跑出去杀人,手法都和他爸一模一样。
吴女士以前为丈夫擦屁股,今年给儿子擦屁股,她从没没发现过蛛丝马迹,就自以为擦得很好,也会一直好下去。
哪想到会有警察去他们家里。
吴女士面对警方痛哭流涕,一遍遍地为她儿子求情,替他道歉。
而另一个审讯室里,她的儿子木木地坐着,认凭警方怎么审问都不能让他吐出一个字。
赵一扬在监控室抽了几口烟,沉吟道:“让他们母子见面。”
很快的,那对母子就在监控下四目相视。
那女儿吴康终于有了点反应,他黑漆漆的眼看着母亲,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宝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吴女士抱住他,抚摸他的头,颤抖的手指一遍遍梳理他的头发,“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一串浠沥沥的声音响起。
吴康尿裤子了,自己都没发觉,更别说正常人的羞耻和窘迫难堪。
吴女士习以为常地哄着他说:“没事的,不怕不怕,妈妈在,妈妈的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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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被害者都是当场死亡,没有目击证人证明凶犯作案时的精神状态,神智是否清醒。
如果他作案时精神失常,无法控制自己,那他就不具备意识到自身行为是违法犯罪的基本能力,不会被判刑。
目前警方请来的几批专业心理师正在给他做评估,距离结果出来还要点时间。
民众的愤怒难以压下去,警方在愁这件事,为此还派人负责凶犯母亲的人身安全。
吴妈病倒住院了。
医院楼下聚集大量记者媒体以及想泄愤的死者家属,福来多没人来看望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没现身。
陈子轻去看了伤痕累累的小亮,他还在昏迷中,老家没亲人来照看他。
想到吴妈说她儿子养了条狗,陈子轻就起了层鸡皮疙瘩,吴妈的溺爱已经扭曲畸形变质。
陈子轻感到唏嘘,他出了病房,闻着空气里浓郁的消毒水味说:“小亮醒来得看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治疗。”
一旁的张慕生不知在给谁发短信。
陈子轻没偷瞄,他说起吴妈:“我当初差点死在她儿子手上了呢。”
张慕生编辑短信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没开口。
陈子轻抿抿嘴:“我要是死了,这会儿坟头都长草了。”
张慕生把手机放入口袋,他拿出烟盒。
“这是在医院,你别抽烟。”陈子轻按住他捏烟盒的手,“出去了再说。”
张慕生没再像之前被碰到那般甩开手,因为他事后复盘,认为那么做充满了欲盖弥彰的意味。
陈子轻的视线从他指尖游移到他指骨:“那天在巷子里,你干嘛抽我的烟啊。”
张慕生说:“我买的,从我口袋里拿出来的,怎么就是你的烟?”
陈子轻:“……”
行吧,逻辑上你是对的,没毛病。
他拿开手,干巴巴地说:“反正你吃了我的口水。”
张慕生将烟盒挑开又合上:“没中毒。”
陈子轻撇嘴:“肯定不会中毒啊,我又不是瘟疫。”
张慕生:“那我吃有什么关系。”
陈子轻目瞪口呆,不是,哥,咱俩间接接吻啊,你吃你反感的人的口水啊,这也叫没关系?
也是,你有病,你思维不正常。
你给我涂药没一点反应,却不影响你背地里把我掐的……
哎。
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陈子轻像是临时做了个决定:“来都来了,咱去5楼瞧瞧?”
吴妈在5楼的病房。
张慕生没露出半分意外,似乎料到他会有这个想法:“瞧什么?”
陈子轻含糊:“不知道,随便瞧瞧。”
张慕生从上往下看他脸上的小绒毛,生日是10月11,快到了。
即将19岁,还跟个雏鸟一样。
“同情心怜悯心泛滥。”
“什么跟什么,我脑子有泡啊,能在这时候拎不清,我是有事。”陈子轻表情认真,“你陪我去。”
张慕生并不惯着:“不陪,我回去了。”
“回什么呀,餐馆关着门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营业,这一天天的,老板要亏死。”陈子轻抱住他手臂,“你必须陪我。”
张慕生的手臂肌肉碰到他胸脯,若有似无地蹭过:“松开。”
陈子轻被蹭得有点痒:“不松。”
兜里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哪个打的电话,他腾出手拿手机。
赵帆尽打的。
陈子轻查看的功夫,被他抱着的手臂骤然抽离,他怀中一空。
那手臂抽出来前还好像压着他胸口,挺重的擦了一下。他捂着胸揉了揉,不满地瞪过去:“你干嘛,我胸招你惹你啦,是不是有病,啊,都弄疼我了。”
张慕生两片薄唇冷漠地抿起来,招了,惹了。
少年当着他的面掀开衣领往里看:“红了,你烦死你了。”
张慕生喉头轻动,低哑道:“是你抱我在先。”
“对对对,我抱路边讨饭的都行,就是不能抱你。”陈子轻没接赵帆尽的电话,他把手机丢给张慕生,“你帮我拿着,到家再给我,要是丢了,被偷了,你就给我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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