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自然是好事。
可是……他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一个月内不动刀兵,好好养伤!
但看这势头,分明就是谢晏前脚离开昌州,裴钧那边后脚就拔营起寨,直奔邰城而去了!西狄战将凶悍,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就算是突袭成功,那也是要动真刀真枪的,怎么可能一点伤都不受?
裴钧身上伤患还没好全,不知道这下子又添了多少新伤上去!
谢晏抿了抿嘴,捏起一块糯米糕重重咬了一口,撕下糕点一角的愤恨模样,就像是撕下了裴钧的耳朵。
——这个轻诺寡言的狗男人!
他甚至能想象到裴钧会如何狡辩。
说不定会一边可怜巴巴地捂着心口,一边哀怜凄楚地解释:“这是形势迫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看看孤的胸口,好疼哦,你给孤揉揉……”
谢晏跺脚。
呸,他以后再信裴钧的狗话,他就是能上树的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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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拆了对手家的大狗·钧:(摇尾巴)宝,你真的要生我的气吗?
燕燕:呵,男人信得住,母猪能上树。甜甜,我们回娘家。
甜甜:这个男的是谁,哎,这不是我隔壁家的裴叔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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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短小君把我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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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邰城失守, 皇庭粮道被截,吐伏卢冲大发雷霆,掀起手边药碗就砸得面前禀事的人头破血流。他还习惯性地想再多添一脚, 下意识掀开身上的被子, 一阵恶臭散发出来。
吐伏卢冲脸色难看, 抖着手将被子压下:“裴狗呢?”
底下人颤颤巍巍地跪起, 道:“据探子回报,说是在邰城……与众将士饮酒作乐……”
吐伏卢冲咬牙切齿:“去迎战的如罗哲部呢!”
“如罗将军在邰城外叫阵七日, 那些大虞人并不理会,还、还在城头上……”
吐伏卢冲狠狠一瞪眼:“干什么, 说!”
那人声若蚊鸣:“……在城头上烤羊腿,问如罗将军要不要来一串……”
“可恶!欺人太甚!”吐伏卢冲猛地一拍床榻, 吓得众人瑟瑟发抖,“告诉如罗哲,三日内强攻邰城!务必给朕收复邰城,否则让他提头来见!”
下头人一片面面相觑。
收复?怎么收复?
那守城的可不是大虞什么不中用的将领, 那可是从无败绩的大虞战神。
西狄已多年未有过大的战事, 养着的兵马数量虽多,但这些年缺乏操练, 内斗也就罢了,真与裴钧带出的那些罗刹兵们遇上, 实在是吃亏。
鬼哭峡一役, 就足以说明,若非是突发地动, 他们这位新陛下可就葬身裴钧刀下了!
放在柱国将军们年轻力盛时, 或许还能与此人一战。可如今几位柱国老的老,死的死。小皇庭分裂出去后, 还带走了不少猛将,如今的皇庭勇士可以说是……青黄不接。
新王一派与南边的小皇庭已呈不死不休之势,想来短期内不可能联手。
吐伏卢冲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目光扫过这群人彷徨犹豫的脸,不由大骂:“一群废物,朕就不信,偌大皇庭找不出一个能击退裴狗的人!滚……都滚!”
他发怒间,那股难闻的味道有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殿内跪着的诸人或多或少都闻到了,众人神情变化几许,都不敢言语,默默退下。
因他打翻了药,随侍在侧的皇后忙另去端了一碗来,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喝完药,给他腿上换药时,一揭开缠腿的纱布,那臭味就涌出来。
皇后忍着恶心去擦流出的脓血,可尽管已经用了最软薄的纱罗手帕,那伤口附近的肉还是一碰就烂。且整个患处都已腐坏,呈现出青黑色。
皇后与吐伏卢冲虽是少年夫妻,但只是政治婚姻,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能够任劳任怨地照料他也是看在两人一同长大的份上,见这伤势愈加恶化,忍不住担心道:“要不就听御医的,截了这腿罢,不然恐怕……”
吐伏卢冲勃然大怒,一巴掌将皇后扇了出去:“蠢妇!你是不是也见不得朕坐这皇位?!”
“吐伏卢冲!你——”皇后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她亦是出身西狄豪族,性情泼辣,往日哪里受过这等打骂,脸色白了又青,也没了好脾气,站起来恨恨道,“这腿不截,你就等死吧你!”
说罢整理了仪容拂袖而去。
吐伏卢冲气得随手扔了东西过去,但并没有砸中。
他逼宫夺位,皇庭本就有不少人反对他,好在西狄以强为尊,凭他手里兵权和军中人脉,才弹压得住局面。
如今他被地动乱石砸碎了右侧小腿的骨头,虽暂且侥幸捡回一命,但御医说骨头已碎得难以拼合,伤势还会逐步恶化,若想保命,需得截肢。可若是截去一腿,他便落了残疾,还如何能坐稳皇位?!
现在腿还没有养好,邰城又破了,南方还有小皇庭落井下石……难道上天真要与他作对不成!
吐伏卢冲自己取了药粉一股脑撒在腿上,用纱布紧紧缠住,裹进被子里,恨恨地道:“朕的腿能好,能好……谢晏、裴钧,朕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睡下半夜,吐伏卢冲又一次被腿伤疼醒,他出声唤道:“——来人!”
殿外守卫闻声入内:“陛下……”
守卫看他半靠在床头,面色惨淡,瞬间明白了,俯首问道:“陛下可是需传清音班来?”
这段时日,他们都知,附骨之疽令这位陛下痛苦万分,只能靠日益加量的止痛药丸勉强支撑,屡屡伤痛惊醒就再难入眠。好在陛下潜邸时曾养了一支清音班,能弹些虞人的曲子。
虞人的清曲轻柔婉转,不似西狄歌舞那般活泼热烈,有助眠之效。
陛下夜深难眠时,常唤一两名清音班的琴女来献艺,想必今夜又是如此。
“去传。”吐伏卢冲冷汗淋漓地挥了挥手。
“是。”守卫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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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邰城,军署。
裴钧嘴里咬着绷带的一头,另只手简单粗暴地撒上药粉,不等渗出的血将药粉浸湿,就快速将伤口缠紧。之前落石所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只剩内里骨头还有些隐痛,新伤是攻打邰城时留下的。
他低头看了看,总觉得不如意,不如谢晏包扎的。
谢晏手巧心细,缠得绷带都整整齐齐,打的结平坦好看,穿在盔甲里也不觉硌人。
裴钧一想到自己攻下邰城的消息传回虞京,谢晏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这也是时机所迫,当时他确实是想修养一段时日再徐徐图之,不过谢晏刚出发,派出去的斥候就回来了,打探到皇庭正在暗中押送粮草至王都,还从各部族频频调集兵马……
天气渐寒,西狄境内更是入冬早,粮草是最重要的东西。虞军西征千里,辎重运输本就慢人一步,若是让吐伏卢冲韬光养晦,将兵马粮草备齐,那虞军将面临的又是无数苦战。
裴钧擅长打快战,向来喜欢未雨绸缪,先人一步,当即便决定速攻邰城,既是为了截断皇庭粮道,也是为己方军资运输抢下先机。
不过那邰城主将确实比裴钧意料中的勇猛一些,他虽突袭得手,但也受了不轻的皮肉伤。
想着谢晏在京中可能气急败坏的样子,裴钧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又想到临行前的那场缠-绵——谢晏是刀子嘴,豆腐心,到时候就先让谢晏骂一顿,待骂完后,他再脸色虚白地呼疼喊痛,说都是因为想他想得紧,才出兵神速,想早点回家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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