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钟成说——作为海谷市优秀市民,九组第一报警狂人,不知道钟成说会不会干涉。
钟成说挨着殷刃站着,一双眼直直看向争吵爆发的方向。
殷刃记忆里,冲突地点附近有个路灯。但给邪物森林一遮,殷刃还真不记得“科学岗能见度”能有多少。
他只知道钟成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也没有掏手机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成说瞧够了窗外。他回到自己的行李包前,掏出火车上没看完的专业书籍。接着他紧挨殷刃站好,手上哗啦啦翻着书本。
此人姿态很是放松。
“没什么大事,我们最好听项江的安排。”作为唯一的科学岗,钟成说一边看书,一边言简意赅地表态。
黑暗的窗外,尖叫、悲鸣、怒吼交相辉映,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喀嚓断裂。《斗殴交响曲》到了最震撼人心的阶段,此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刚才你看见什么了?”殷刃压低声音。
“他们没有打架斗殴。”
钟成说翻动书页,小声咕哝。
“两对成年男女,一个小孩,一个老人。六个人在附近街道边站了一排,相隔至少一步远。他们只是嘴上在喊,手上砸周围东西,实际上碰都没碰对方。”
殷刃:“……站了一排?”
“嗯,正对我们的窗户。”
钟成说平静地回答。
“像在等我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其实是今天有点不舒服,第一稿写得支离破碎(×
实在没脸发,就精修了一遍!
最近三次元各种事情挤在了一起,等熬过下一周情况估计就会有好转——
大家晚安啦!
第88章 亲吻?
夜晚的更升镇堪比恐怖片布景仓库,三步小邪五步大邪。
更升镇有着约定俗成的“软宵禁”,山镇店家歇得早,没几家亮着招牌。月光洒下,招牌上啪啪多了些爪印和划痕。街边蹲着一个个佝偻的影子,树丛无风自动,哗啦啦直响。
离开九组菜鸟们,项江没再掩饰身上的戾气。
他脚底踏着术法,跑得飞快,沿途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邪物冲上来骚扰。他的夸张耳坠被气流撞得七歪八扭,一下下打着他的下颌边。
虽说如今是八月,山里偏凉。项江拼接长袖配肥大卫衣,身上挂了一堆色彩斑斓的布,脸上却半点汗水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他的形象与邪物街画风异常一致。
项江绕过街口,毫不留情地蹬过一处掀了盖子的下水道。人头似的东西正从里面探出来,被这一脚蹬掉了半个脑袋。
它破损的颅骨喷出浓稠黑血,周围邪物一拥而上,美滋滋地分食这只邪物的头颅。后者脑壳缺了一块,本身还“活着”,在各式各样的嘴巴边发出尖叫。
项江头也没回。
他很快就到达了镇上唯一的旅馆。符行川拿了个马扎坐在旅馆门口,手里还拿着根刚啃了两口的卤鸭腿。
旅馆前厅灯光偏暗,夜色一腌,那鸭腿黑乎乎一团,看着挺倒胃口。
项江下意识抽抽鼻子,没闻到味道。
玄学世界没有天上掉的馅饼。使役邪物需要代价,所谓的天赋越强,付出的代价也越大。和符行川这种稳扎稳打的“学院派”不同,项江完全凭野路子成的驭鬼师。能力变强后,他的五感消退了不少。
“坐。”符行川擦擦手,从花坛边又拖出个马扎。
项江没接,反而退了一步:“李部长不在?”
“屋里,忙着给学生改论文呢。直接报告给我就行,他又不管你绩效。”符行川没计较他的态度。他随手收回马扎,又开始啃鸭腿,神态颇为悠闲自得。
项江嗯了声,仍站在原处,离符行川足足两三步远:“目前一切正常。但我需要知道雾气的情况,这不在计划中。”
“巨型鬼打墙。我们刚做了封闭性测试,拦不住信号和顶尖科学岗,一切好说。”
符行川把鸭腿吃干净,随手捏了个诀,鸭骨头瞬间支棱起来,自己朝垃圾箱蹦去。
项江默默目送那根蹦高的鸭腿骨。
“既来之则安之,阵法出现有三种可能——要么咱们纯倒霉,要么这里的某些人也对九组感兴趣……再或者,两种可能性都有。”
项江:“为什么不是针对识安?”
“关九组没啥意义,关我和老李就是想不开了。”符行川打了个哈哈,“发现我和老李在,沉没会巴不得把我们赶走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也是。”
项江又将视线移向自己的脚尖。他脚上穿了一黑一白两只鞋,白鞋上还沾着践踏邪物的污渍,十分扎眼。
浓稠的污渍慢慢流下地面,被砖缝快速吸收。
作为这片区域的负责人,项江确实知道“更升镇”的特殊之处。
这里每个人都带有不同程度的凶煞之力污染,污染程度很轻,可是识安怎样都无法确定污染源。按照科学岗们的话说,除非沉没会定期人工降污染雨,不然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凶煞之力下没有常人,更升镇的人们多多少少都有点疯,只不过没有发展到“诞生能力”的程度。
比起活人,还是邪物们的表现更引人注目——它们如同雨后的蘑菇,在此处一个劲儿疯长,还时不时出现一些新品种。
沉没会在这个闭塞地方苦心经营多年,打造了这样一个邪门山镇,多半不是拿来让识安测试火力的。
项江换了个话题:“九组那边还按照原计划走么?”
“走呗。”符行川拽了张湿巾插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再说这雾也是个机会,场面大点好,咱们搞不好能抓到更升镇异象的源头。”
“明白。”项江言简意赅,“补给呢?”
符行川嘿嘿一笑,他舒展了下筋骨,从旅馆厅堂拖出来两个大塑料袋。
“喏,盒饭。我另买了不少卤肉和拌菜,年轻人嘛,口重。记得给任镇长也带点,她不容易。”
项江浑浊的眸子动了动,显出几分露骨的厌恶:“这里的加工食物……”
“没加料,我一直用着幻术。他们以为我是外地回来探亲的‘自己人’,给的量还挺足。我跟你讲,这包卤菜是辣的,这包不太辣……”
郑重介绍完九组的补给,符行川又掏出根崭新的鸭腿。
“小项,好好干。”符部长咬了口肉,含混不清地咕哝,“务必让九组那俩多发挥发挥,看你的了。”
……
一个小时过去,项江如约回归民宿,还带来了热腾腾的盒饭和卤菜。
识安五人在桌上摆了个简单的“卤菜自助餐”,哪怕窗户外面全是鳞次栉比的邪物,屋子里的烟火气也旺了许多。
卤菜还是山镇独有的风味,鸭肉豆腐鲜香入味,菌菇土豆麻辣脆爽。殷刃吃得格外舒心,基本没能腾出嘴来。
项江听到钟成说报告的“斗殴事件”,眉头皱都没有皱一下。
“那群人是团伙,我每次来都能见着一两回,他们靠这个办法搞黄了不少外部项目。”
他机械地吃着盒饭,少见地解释了几句。
根据“老负责人”项先生的说法,这个地方民风彪悍,并且极度排外。出于安全考虑,任镇长只敢让重要来宾住在自家民宿。而对她来说的重要来宾,主要是政府相关人员。
“他们眼神未必有钟成说好,很容易中招。之前有七八个人被迫卷入纷争,这群人污蔑他们滥用暴力,举报到来人丢工作走人。”
结果不用他说,连老古董殷刃都明白——但凡有点能力的人,以后都会自觉躲开这个麻烦地方,事情自然很难办成。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有什么好处吗?”葛听听迷茫地嚼着卤菜,AI发言不耽误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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