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们之前去的更升镇,它的附近就设有落田市小分部,这个落田分部归海谷分部管辖——这样的大型分部,全国共有三个。”
“首都的燕都分部,南方的临南分部,和咱们海谷分部。每过三年,这三个大分部都会举办联合演习赛,主要由各个分部最有潜力的乙、丙级调查组参赛。”
殷刃给钟成说夹了一筷子瘦肉:“甲级不参赛?”
“甲级调查组都有大案子要跟,脱不开身。”卢小河耸耸肩,“有时候整个分部忙,整体缺赛都可能。咱们海谷分部前两届都没参加,也没什么。”
钟成说试探着给殷刃也夹了几个丸子:“听起来不是特别重要。”
“别小看它——要是在联赛里合格并取胜,丙级调查组可以直升乙级,获胜组还有每人两百万的奖金,所在分部也将获得更多经费。”
钟成说:“听起来不错。”
殷刃则苦兮兮地咬了口丸子,来了来了,符行川带着他的升职计划来了——他毫不怀疑,要不是担心引人注目,符行川能直接把他们当甲级使唤。
“两百万啊……”劳斌露出了几秒神往的表情,“算了算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我们真不合适。要是再出差,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了。”
说到这,他冲殷刃这位同期眨眨眼:“殷刃,你也注意着点个人问题。你们九组天天累死累活,接触不到外人。你说你和小钟两个大帅哥摆在这,多浪费。”
殷刃冲他笑了笑:“我——”
“这正是我们要说的问题。”钟成说一本正经地咽下菜叶,“现在状况合适,为了减少将来可能的麻烦和误会,为了保证……”
“我和钟哥在认真交往,告知大家一下。”殷刃打断了恋人的长篇大论。
啪嚓。
黄今的酱料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知情者卢小河、孙栖安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梁杉吹了个口哨。葛听听有些迷惑地看着两人,还没转过弯来。
黄今:“你……他……你……我操……!”
钟成说不是知道殷刃是邪物吗?阎王对邪物的兴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是变态吧,有没有相关法条阻止他啊?
劳斌:“兄弟你不至于吧,啥年代了,开放点。反正咱们没有办公室恋爱的限制。”
黄今满眼哀戚地看这位满脑子“恋爱真好”的博士先生,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呜咽。
好在孙栖安的手机突然响起,暂时解救了崩溃的黄今。
“喂?”
孙栖安接起手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些许。
“……什么?你说慢点……我知道了,我立刻回去。”
孙栖安急火火地拿起提包,冲一众人点点头。
“抱歉,医院有急事,我得立刻回去。”
钟成说:“急事?”
孙栖安没追究他的好奇心,她苦笑一声:“也是巧,我们特殊病房的病人突发心力衰竭,他的孙子同一时间心梗入院,你说这一家子……唉。”
她摇摇头,又拨打了一个电话,边说边往外走。
“喂?你还存着仇老爷子的家属电话吗,医院那边需要……”
殷刃与钟成说的筷子同时停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结束——!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一点——
第117章 符宅
深夜。
殷刃与钟成说两个人钻进被子底下,手机的光辉自下而上打在两人脸上,再俊秀的脸也被照得阴森一片。
殷刃没有买新睡衣,两人身形差不多,他直接蹭了钟成说一套睡衣穿。和把扣子扣得紧紧的小钟同志不同,殷刃就系了衣服中部的两颗扣子。现在往被子下面一趴,他半个肩膀的衣服险些被扯掉。
黑发末端肆无忌惮地舒展着半透明翅膀,钟成说薅了一团,抱枕似的抱在怀里。
放在以前,这种和人共处狭小空间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但殷刃身上没有活人特有的代谢气味,不会使钟成说感觉到不快。
两人的目光同时黏在手机屏幕上。
聚餐后,他们火速拉了个“有偿恋爱咨询”的微信群,把孙医生加了进去。
就在凌晨两点,孙栖安终于有了反应。
【让我看看你的心:这个群名怎么回事?】
【水果刀:栖安姐辛苦啦。开个玩笑,我听钟哥提过,你算我们半个红娘,以后有事没事一起聊聊[愉快]】
【水果刀:说回来,今晚事情不严重吧?当时我们看你脸色挺不好。】
【终成正果:病人怎么样了?】
殷刃缓缓伸出爪子,按下钟成说手里的手机。钟成说疑惑地侧头看他,面颊挨了一记轻吻。
“我来。”殷刃说。
【水果刀:钟哥只是有点担心你的情绪,毕竟你刚入职不久……】
【让我看看你的心:我知道他的说话方式~】
【让我看看你的心:其实没啥大事,就是一家挺有钱的商人,老爷子一直在我们这住院。今天赶巧,他的孙子突发心梗,老爷子也在同一时间心力衰竭。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祖孙连心吧。】
【水果刀:这么巧,人都怎么样?】
【让我看看你的心:老爷子没撑住这一遭,走了。那个孙子送来的有点迟,差点脑死,被科室的大佬拼死拼活拉了回来。】
【让我看看你的心:现在年轻力壮也不保险,人生无常啊。生活不规律最危险,你俩也少熬夜。不说了我先睡了,改天聊。】
【水果刀:晚安!】
“有钱商人,住在海谷市人民医院,姓仇。”钟成说扑腾出被子,准备下床开电脑。结果他挣扎半天,发现自己腰上多了一束黑发。
钟成说:“?”
“早睡,明天再说。”殷刃深沉地说道,“身体要紧。”
钟成说看看腰上的发丝,看看电脑,又看看腰上的发丝。
“哦。”他慢吞吞地回到床上,规规矩矩躺好,连睡帽的毛球都落在和昨天差不多的位置。
黑暗中,他双眼定定看着殷刃。
后者会意。殷刃挪到枕头边沿,又与那人额头相碰。
钟成说再次闭上眼,殷刃却久久没有入睡,殷红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微光。
钟成说温暖的呼吸拂上来,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就像某种潮汐。
要是它真的能像潮汐那样永不停歇就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什么人,殷刃不认为自己突然多么如痴如狂。只是此刻,在新鲜与幸福的感受中,多了那么一点苦味。
不像巧克力的苦,他不喜欢这丝若隐若现的焦苦。
……
次日,殷刃眸子里一点光彩都没有了。
识安一辆专车把海谷分部的参赛同志们送到东山。看见壮阔奇诡,保持着大自然原生态的东山,鬼王大人发自内心觉得……好腻味啊!
这样的山头,他睡过的没有八十也有一百。
而且无论怎么想,这里都没有食堂。
横竖公开了恋情,殷刃往钟成说肩膀上一扒:“符家不该很有钱吗,他们为什么没住海谷市中心豪华顶层公寓,带泳池那种?”
肌肤接触的感觉让钟成说僵了下,意识到殷刃的味道,他又放松了身体。
“非科学岗的存在不宜开放给普通民众。”钟成说咕哝,“符家自从九百年前就居于此地,符宅是相当有名的古建筑群。”
葛听听抱着自己的书包跳下车,后面跟着脸上混合了“想逃跑”与“可是这是二百万”的黄今。卢小河最后一个跳下来,身后还跟着郝文策。
谁能想到,这位紧急事态处理部的后方指挥是脸最臭的。郝文策瞪着面前的深山老林,表情就像家里刚死了养了十年的猫。
下辆车,载着识安的乙级参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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