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他活了两千多年!一天没白活,天天都在学手艺,到哪儿都饿不死他。
“您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弄这么多副业。”而且丹赋圣到底是怎么把名头打出去的啊?
官方监控了丹赋圣的各个账号,丹赋圣的业务线很广,他的商品页面的种类也不丰富,一人只能拍一个。拍下的同时商品页面锁定,只有在丹赋圣做完一单成交后,商品才会重新上架。
而丹赋圣每次完成一单,几秒钟之内就能接到第二单,那些人都是预定的。
丹赋圣太受欢迎了。
按理说,修行人的生活是很无聊的,无非就是打坐悟道和练功诵经。尽管白愉已经对丹赋圣的性格有了个大概的认知,但他在收到消息时还是对平静的生活抱有期望的。
“昨天您又跟晨归先生打了一架,您二位就不能克制一下吗?”昨天丹赋圣和晨归忽然原地消失,等他们再出现的时候,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身上全是血。
“昨天不是我挑事。”丹赋圣们异口同声。
原本背着手站在丹赋圣身后看他建模的晨归一下子就来了火气:“你自己清楚你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大逆不道?!呵,我哪一句骗了人?!”丹赋圣也窝火,“我昨天如果说了一句谎,不必你动手,我自戕!”
“是!你没骗人!你比骗人造谣的还要狠毒!”
“你对我有偏见!”
“是你这个人长偏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窝在笼子里玩手机的玉獒慢悠悠地开口:“昨天有个客户定了一黑一白两套衣服,好像是想扮演魔主和犹清真人。”
白愉大为震惊:“难不成丹先生透露了什么秘密?”那也不对啊,如果丹赋圣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上级的反应应该会很快。
“没,买衣服的那人估计也相信魔主和犹清真人有点什么故事。丹赋圣为了哄对方,就说自己认真算了这俩人的命数。”玉獒说到这里,忍不住嗤了一声,“他说魔主和犹清真人确实是能钻一个被窝,能搂着睡觉的那种。”
白愉:……
“有什么问题吗?犹清真人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我才三岁,我就是和他睡过一个被窝,我就是搂着他睡的。”丹赋圣为自己狡辩。
白愉按压太阳穴:“不对啊,对方只是买个衣服,人家问你这个干嘛?”
“我说我是修士,对面问我会不会看命,我说我会,我为人热情。”丹赋圣两手一摊,“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在意,人家听了我说的话之后挺开心的,开心不就成了?”
玉獒又是一声冷笑:“然后别人额外给你发了个小红包。”
“我没有主动讨要红包,我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慷慨。”丹赋圣觉得自己很无辜。
“对方的行为是你引导的。”玉獒了解丹赋圣,丹赋圣不算什么天生坏种,但他也不能被划分到好人行列里去。
“我只是在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丹赋圣不满。
“我打断一下。”白愉看着笼子里的玉獒,“我能知道您在干什么吗?”
“嗯?我在看作业。”玉獒翻了个身。
“为什么您看作业不穿衣服?”白愉觉得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疯子。
“啊?我为什么要穿?”玉獒反问,“学生们又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
他光溜溜地躺在笼子里,白愉不理解玉獒为什么能接受笼子。就像他不理解作为老古板的晨归在看到玉獒的模样后居然没有任何表示。
这不荒唐吗?!
不过玉獒毕竟是老师,他很快明白了白愉说这段话的意思:“你觉得我的行为很奇怪?”
“不奇怪吗?”白愉反问。
一屋子的丹赋圣同时摇了摇头。
“人的躯壳长得都差不多,露与不露区别不大。”晨归开口道,“修行者观内不观外,脱衣服确实没什么影响。”
白愉懵了,合着这是他的问题?
白愉还是觉得不对劲:“我也没见过大能修士脱了衣服满街跑的。”
“那是顾虑其他人,大多数时候修行者会特立独行。不过衣服就像皮囊一样。”丹赋圣接茬,“魔族漂亮的皮相也是为了蛊惑普通人而生的。”
“不止普通人,还有修士。”晨归提醒丹赋圣。
“确实,不过看不透皮相幻境的修士是很难走远的,一旦路走偏了,那就成了邪道。”正在织布的那位丹赋圣喝了一口汽水,“财欲,生死,病痛,情爱……”
“若是看不透,理不清,就会生心魔,然后就完蛋了。”丹赋圣见白愉脸色不太对劲,他询问,“你是不是在震惊我这个魔主居然不是邪道?”
“没……”
“他行事乖张,可是他的根基很稳。”晨归说到这里,斜瞥了一眼丹赋圣,“越来越稳了。”他不清楚丹赋圣流放的那一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次见面后,他发觉丹赋圣过去的那些小阻塞都消失了。
丹赋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呃,您也渡过情劫吗?”白愉的修行还不到家,他对丹赋圣这类有名大佬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丹赋圣抿唇。
晨归替丹赋圣回答:“没有,虽然不是所有情都会被归类为‘劫’,但他这个人跟爱情二字沾不上边。”
丹赋圣不服:“我都被流放了一千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渡过情劫?”
“那你渡情劫了吗?”
“没有,我工作很忙的。”丹赋圣有些遗憾。
修为越高的修士就越难心动,丹赋圣认识的那些成对修行的修士基本是悟道前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丹赋圣也好奇过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可他从未体验过那种特殊的心动。
“你在忙什么?”晨归随口问。
“忙着做皇帝。”丹赋圣如实回答。
晨归没有回应,白愉睁大了双眼,就连笼子里的玉獒都默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干嘛?”丹赋圣不解,“这件事我没说?”
白愉摇摇头。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不过影响不大。”丹赋圣继续手里的活计。
“您等等!这个是得登记的!您在那个世界干了什么?!您之前的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干什么,我去那个世界的时候,那个世界还是一片混沌。”丹赋圣的血傀儡消失,坐在电脑前的正牌丹赋圣伸了个懒腰,“我当了493年的统治者,然后我跑了。”
“那个世界发展得很不错吗?”
“还算行吧。”
白愉按住额头,他的思维开始混乱。
而笼子里的玉獒探出了头:“你居然真做成了魔皇?!”
“魔皇……不,我只是不眠不休地上了493年的班而已。”丹赋圣不太想回忆那段时光,“不过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同频发展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那个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白愉问。
“联系不大。”丹赋圣摇头,“我只是觉得,个人能影响世界,却很难真正地掌控一切。”
“当时的我试图证明自己的观念,可我后来发现自己有些想法很不切实际。”丹赋圣难得正经:“我强势地统御了那里的人,我结束了他们的混乱,可我也被推着走。”
丹赋圣有着强悍的修为,漫长的寿命,作为修行者,他比普通人更冷静。
他是一个优秀的最高决策人,那个世界的人类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制定了大部分的规则,但他发现他变得呆板僵化了。
这不是丹赋圣得到权势后不愿意动脑子了,他的呆板恰恰源于他动了太多的脑子。
在他手下的每个人都是某一类观念的输出者,也许他们没修过心,也许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的思想被时间和信息茧房拘束着,可他们的思维往往比丹赋圣更灵活,更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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