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晨归看着丹赋圣的侧脸,丹赋圣的左耳上挂着一个红色的耳坠,金丝托着红色的圆形宝石,底下还挂着长长的坠子。
那颗红色的宝石很漂亮,明明没有任何切面,它里头却有火彩,耀眼夺目。
那是龙鳞……
“把所有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是会跑偏的。”丹赋圣从床头柜里抽出来了一包橡皮筋,是带粉红色蝴蝶结的那种。
“我没法认同你。”晨归皱眉。
“无所谓。”
他和晨归本来就不是一个路子。
晨归被师父带走时已经七岁了,他是犹清真人两位旧友的儿子。
那两位老朋友出意外死了,犹清真人把这个小犟种带了回来。
很多事晨归都懂,但只要他觉得他没错,他就不会为所谓的“时局”或“环境”去改变自己的行为。
在晨归修为不高时,犹清真人严禁晨归下山,他怕晨归被人打死。
不过犹清真人认为晨归的天赋很高。
晨归和丹赋圣一样,天赋奇高,也都容易走错路。
丹赋圣一边想着,一边给玉獒编毛发,直到他没地方下手才停下。
第二天早上六点玉獒就醒了,他觉得不太对劲,身上好像不太舒服,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有问题。
它一步一扭地跳下床,准备去阳台笼子那儿整理它的毛发。
在它离开房间的瞬间,丹赋圣打开了结界,他把自己和晨归装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晨归警惕。
“我觉得他脾气变得好差。”丹赋圣解释,“他会骂我的。”
晨归想了想玉獒那过于开朗的性格,他觉得丹赋圣说得对。
“师弟你捅我一刀吧,出去就说咱俩打了一架。”丹赋圣觉得这样玉獒就会忘记那些粉色蝴蝶结,转而关心他的伤势。
“你想利用它的愧疚?”
“啊?对!”丹赋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晨归开始沉默,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给丹赋圣任何反应。
丹赋圣跟他耗了一会儿,最后丹赋圣耗不动了,他只能解除结界。
然而玉獒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房间,也没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丹赋圣有些奇怪,晨归也很意外。
他俩对视一眼,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阳台处,一只满身粉红蝴蝶结的大白狐狸正在照镜子。
镜子挂在狗笼上,是属于玉獒的特殊全身镜。
玉獒不断地变换站姿,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大尾巴都快扭出花来了。
他居然很喜欢这个吗?!
玉獒注意到了丹赋圣,他旋转的大尾巴停下了:“丹赋圣!你太过分了!居然对我做这种事!”
丹赋圣反应很快:“啊?对!我做的!你必须给我扎好,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玉獒哽咽:“你今天把我变成这样,明天是不是就敢给我买五颜六色带蕾丝花边的衣服?是不是就敢给我穿各式各样的宠物鞋?是不是就敢把我的毛发染成七彩的?!”
“你要求是不是过分了点?我才挣几个钱?”丹赋圣不明白,他觉得玉獒白花花的毛特别好看,玉獒觉得素?他原来喜欢花里胡哨的吗?
“你就算给我礼物我也不会要的!”玉獒转过身,尾巴一晃一晃。
说起礼物,丹赋圣忽然想起来了。
他那红色的耳坠微微闪烁了一下,一个六厘米厚的本子出现在丹赋圣手上。
那本子里隔几页还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玉片。
丹赋圣把本子递给晨归:“喏,你的。”
“这是什么?”
“五国见闻录。”丹赋圣说,“一些夹在中间的小国也有记录。”
晨归愣住。
“我忘记把这玩意儿给你了。”
“你真写了?!”晨归相当意外,他翻开第一页,入目的笔迹是丹赋圣的,他记得。
是丹赋圣早期的笔迹。
“写了啊,我入死地是游历五国之后的事,只是后面的事太多,我忘了。”丹赋圣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诶!是不是太迟了?”
他原本是想给自己一根筋的小师弟做攻略的,可是如今的五国都已经消失了,这本攻略的作用好像不大。
“没有。”晨归看了几页之后合上书,“我收到了,谢谢。”
他看着见闻录的封皮:“我会认真看完的。”
丹赋圣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有时候他也应付不来他这师弟的性格。
晨归继续说:“我很喜欢。”
丹赋圣扭过了头,晨归看不清丹赋圣的脸。
他握紧了手中那本见闻录:“我很喜欢……”
好像那几百年的等待得到了一个答案,虽然这答案迟来了上千年。
“谢谢你……”
晨归说到这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
他憋了半天:“谢谢你,魔头。”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丹赋圣微笑,“下次再乱讲话,师兄把你嘴巴缝起来哦。”
第11章 残忍的魔头
丹赋圣把宠物染毛膏往玉獒的毛发上涂,他买了十几种颜色,争取把玉獒变成街上最绚丽的大狗。
晨归觉得丹赋圣太娇惯玉獒了,丹赋圣觉得玉獒年纪还那么小,惯一惯也没什么。
已经教过无数学生,并且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爱恋的玉獒欣然接受了魔主的宠溺。
在丹赋圣捏着嗓子询问“谁是这世上最聪明的狗狗”时,他兴奋地狂摇尾巴,不断地汪汪回应。
晨归看不懂,晨归觉得这只妖疯了。
他看过了白愉手上的文件,玉獒是个可靠负责的老师。在看过玉獒的教学视频后,晨归甚至怀疑玉獒是不是在感情上受了什么刺激。
“我们曾经聊过渡情劫的话题。”晨归主动开口。
正在给玉獒染毛的丹赋圣看向了晨归。
晨归继续:“你要不要讲讲你的情劫是怎么渡的?”
好直白。
丹赋圣眉毛微微上扬。
“您问这个干什么?”玉獒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
“呃,为自己未来的情劫做准备。”晨归完全不懂撒谎。
“您会有情劫吗?”玉獒觉得情劫两个字和晨归不沾边。
“说不准。”晨归继续维持表面的镇定。
玉獒看了一眼丹赋圣。
丹赋圣微微后仰:“也,也许有情劫?”虽然他不信这个。
玉獒依旧怀疑,不过他也不介意提起这件事:“我那个不是情劫,我们也没有分手,只是对方死了。”
丹赋圣停下给他涂染毛膏的动作:“嗯?”
“死了,非正常死亡。”玉獒说,“凶手我杀了,那是一个旧时代遗老,一个对自己身份有误解的蠢货。”
“怎么说?”丹赋圣用大塑料袋把玉獒包住,等待染毛膏固色。
“他认为自己是庾国皇室的后代。”玉獒解释,“他觉得我是魔主的手下,魔主杀尽了庾国皇室,所以他要向我复仇。”
“他杀不死我,可我的爱人修为并不算高。”玉獒垂下眼帘。
晨归反驳:“不可能,庾国皇室不靠血缘维系,他们是通过功法传承的。”
“他认为自己是,可笑的是,他身上还有微薄的魔族血统。”魔族与庾国皇室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一个带魔族血统的人认为自己是庾国皇室的后代,真是荒唐又可笑。
偏偏他还能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去恨玉獒这个陌生妖族。
“庾国皇室应该还有一支远亲。”白愉说,“他们一直在尝试复原庾国皇室的功法。”
“庾国皇室修的是杀伐之道,他们复原不了的。”丹赋圣起身,“不过这就说得过去了。”
他笑了笑:“我就说这种不沾血腥的半吊子功法气息是哪儿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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