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好好努力,努力成为一个可以大大方方拥抱你的人。”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两声。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笑,他很快又给葛出云解释道:“突然有点害羞,笑两声缓解一下尴尬,其实我刚才卸完妆回来还挺开心的,躺在床上就突然开始想你,想着想着就不开心了,真奇怪。”
“然后我就在想啊,会不会是你现在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想起你才这么败坏我的好兴致,想着想着,就给你打了电话,没想到你还真接了。”
“我知道你嫌我小,嫌我烦,还嫌我是个Alpha,不香也不软,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没别的目的,就是想给你鸡飞狗跳的生活徒增点儿别的烦恼。”
“……啊!周叔,马上!马上就睡!”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季鸣忱捂着话筒,压低声音和他说:“小叔,我不和你说了,周叔来催我睡觉了,我们明天见,祝你一路顺风。”
耳机里的声音很快停掉了,嘟——的一声忙音过后,便自动切换回了他刚刚在听的那首歌。
是野田洋次郎的那首《ESPECIALLY》。
清透的少年音雀跃地唱着那句,Especially when you view I'm sure you figure it all somehow.
他看着光洁的地面上,自己模模糊糊拓在上面的倒影,嘟囔着骂了一句,“傻子……”
太傻了。他心想,傻到他嘴角竟上扬得压都压不下来。
哪有祝坐飞机的人一路顺风的?找死啊,这臭小子。
第15章
“这次大秀的主题叫星云传说,正式开场时间定在晚上九点整,秀场采用全透明棚顶设计,便于晚上的星空透映过来。”
陈轲在机场接到了葛出云后,就打开自己的红皮记事本,给他介绍自己方才在秀场踩点的情况。
“这次的舞美也很有特点,佛乐和诵经声都很符合当地的文化,还有鼓乐,不过老师只放了一遍,我也只记了个大概。”
“汇总个大纲出来,细节部分等大秀结束直接补进去。”
“明白,我今早已经提前把现场的图片传给总部了,源老师说他们十点之前就能给框架,美编那边也说了十二点左右出排版给我,主编,您看还有什么其他要补充的吗?”
葛出云没有直接答话,而隔着墨镜定定地看了看他,小小的Omega戴着小圆眼睛,拿这着个小红本一丝不苟记笔记的模样,认真严谨之余还有点可爱。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过这么让他省心的助理了,能把各项工作计划归拢得井井有条,而且连编辑部的那些拖稿狂魔,都不知道被他用了什么招数逼得赶出了提前量不说,竟然还能主动给出交稿时间。
“怎么了,主编?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您直说就行,现在挽救应该还来得及。”
“没事,挺好,挺好,挺好……”葛出云其实想夸他两句,但他实在没什么夸人的词汇量,最后也只是一连串的冒出来几个挺好挺好。
“哦对,你再叮嘱一下美编,叫他别弄清一色黑白灰,弄点符合现场主题的配色。”
“好的,我这就给他说。”
到了现场之后,葛出云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来这么早,陈轲发给他的资料包已经把秀场里肉眼可见的细节全涵盖了。
“你是几点的航班,怎么没跟我一趟?”他突然好奇起来。
机票是陈轲给他定的,陈轲却来的比他早好久。
“我其实昨晚就到了,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时装秀,就想着早些来,可以多做一点准备。本来想去后台采访一下的,但是被拦下了,就很可惜。”陈轲解释道。
“嗯,正常。”
“主编,您是头疼吗?需不需要我去拿些药过来,我带药箱了。”他注意到葛出云总是时不时地按压太阳穴。
“没有没有,我就是这儿血管总跳,你东西备得还挺全。”葛出云摆摆手说。
他从下了飞机开始左边太阳穴上面的那根血管就时不时跳两下烦他,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就伸手去按着。
直到场地内同行渐渐多了起来,他才没心思去管那根儿血管了。
“过来,小陈,带你见几个人。”
他招呼陈轲过来,想着带他认一认公司的大客户,还有一些合作方,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台那边有人大叫着喊保安过去,说有人打起来了。
这一声也彻底激活了葛出云那根血管,一阵猛跳几乎是要裂开来,他想也不想,跟着人群往后台跑去。
直觉这么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操/蛋,一听说后台有人打起来了,他就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
全然顾不得什么体面,他大声叫着季鸣忱的名字,一边拨开一个个挡在他面前的肩膀,穿过工作人员,穿过着制服的保安,他企图在形形色色Alpha中找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张脸。
最后却事与愿违。
*
“我被打了。”
这是季鸣忱看到葛出云后说的第一句话。
用的还是带着疑问语气的陈述。
好像被打了的脸没有长在他身上一样。
阿周紧张兮兮地把他护在身后,生怕葛出云气蒙了头,再给他脸上加一拳。
葛出云尽量心平气和地捧着他的脸看了看,但对着那逐渐红肿起来的颧骨,最终也没心平气和过三秒钟。
“谁他妈打的!”
“他。”季鸣忱立马告状似的,伸手指了指被人拉开的路狄。
路狄俨然在气头上,嘴唇煞白,两眼却红得厉害,宽大的风一下都能感受到胸腔一鼓一鼓的,像不断打开的鱼鳃。
“就是我打的,怎样!”他冲葛出云吼道。
“这人神经病吧?哪家公司的放进来的?”结果葛出云吼得比他更大声,后台碎语的喧嚣很快就被震住了。
“我没公司!就是因为没公司,才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公司欺负这样!”
“一个个,别光看着我呀,你们也一定都很不爽吧?凭什么呀?大家为了这个秀,谁付出的努力少了?谁不是排练到凌晨两三点?凭什么我就要在临上场的时候被裁掉!这么多年,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我今年27了,本来这是我给自己设定的最后一场秀,走完就回家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为什么我的最后一场秀也要这么对我!”
“你自己没出息,打我们家模特撒什么气?”葛出云气得撸了袖子,藏区风大,他今天特意穿的抗风能力较强的皮衣,没了穿西服时的假斯文样,倒像是个黑道头子,阿周见状赶忙从季鸣忱身边窜过去,怕两边演绎成黑帮火拼。
“跟谁不知道似的,那个设计师不就是你亲妈吗?他先是搭着你这条关系,挤掉了我的顺位,现在连我上场的资格都被挤掉了,反正从明天起老子就不干了,我也不怕揭发得罪你们这些恶臭资本家!”
“如果你生气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应该由我来向你致歉。”人群中传出了冷静又平和的女声,熏子侧身从人群中挤出来。
“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所做的任何调整,都是为了让这场秀尽善尽美,你扪心自问一下,彩排的过程,你走得好吗?”
“之前能选择你这套作为开场,我对你身上这套寄予的期待并不比整场任何一件衣服低,但是也请你自己评估一下,你给我的舞台效果,能达到我的期望值吗?从出场开始就被走在前面的完全压住了气场,我提醒过你至少三次,可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我们换位思考一下,这种情况,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放弃你自己?”
路狄闭嘴了,脸上的愤怒逐渐退化下去,逐渐被羞辱感替代。
熏子不像葛出云,脾气上来了总有股明天不活了,也得把对方弄死的劲儿。
她语气永远都那么平稳,不起不伏,说出来的话,却总能字字扎在别人心尖上。
“真遗憾,现在来讲,我可能不得不要裁掉两套了。”
她忽然转头看向葛出云他们这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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