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忱,你和立花鹤好上了是不是?”陈轲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难为他一向伶牙俐齿,独独面对季鸣忱时,却像那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一样儿,语音语调都跟着滑稽起来。
季鸣忱没解释,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在旁人眼里,除了葛出云以外,他和谁都能擦出来点爱情的火花。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是了。”陈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边也有个消息想和你说,就是这次大典结束之后,我就要离职了,主编知道了我是锦旗娱乐家的小儿子,怀疑我过来当商业间谍的,说什么不肯留我。”
季鸣忱耸了耸鼻梁,半晌只憋出来一句,“你别怪他。”
“我不怪,我知道他其实人挺好的,怀疑我还给我开了很多工资,又写了推荐信给我,我之后应该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而且……而且我也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只是走之前,还是有点在意的事情,鸣忱,我这个问题没有别的想法,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立花鹤,还是被他威胁了?”
说到这儿,Omega圆圆的大眼睛一下又变得深沉起来,含着季鸣忱之前看不懂的那种复杂感。
他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我之前和葛主编也说过,日娱现在有很多家媒体都在密切关注着立花鹤,虽然他现在确实是亚洲时尚圈的顶流,但突然被这么多家媒体围追堵截肯定有猫腻,我家公司内部也在传,说是时尚圈最近会有个日裔Omega男模爆出大料,种种迹象推断应该就是立花鹤,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和主编说了,可主编他不信……”
他的声调被情绪托到了最高点,却又在那处戛然而止,看着季鸣忱依旧是没什么波澜的神情,指间忍不住地颤栗起来。
“……你也,不信是吗?”
“我不知道,也没关心过。”季鸣忱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和品牌方合作,与立花鹤没关系,我,和他也没关系,我们只是临时合作。”
他又把“只是合作”重复了一遍。
陈轲明显错愕了一下,“那……”
但还没等他那完,季鸣忱就先一步推开了门,“还是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他侧过身来略微低了下头,外面明亮的灯光把Alpha高大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
“学长的话,年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也肯定会找到更好的人。
后半句季鸣忱没有说出来,觉得实在有点矫情。
直到门被关了个严丝合缝,陈轲才背贴着墙壁,一蹭一蹭地滑坐到了墙根儿底下。
头顶的排风机吱吱呀呀地转,积灰的吊灯朝屋内洒着斑驳的光。
印象里Alpha的背一直很宽,抱上去时会生出一种怀里满当当的幸福感。
可这经年的妄想,恐怕也是时候该断了。
第52章
整整一上午,舞美大修大改了差不多两三次,葛出云才算彻底满意,彩排将于下午一点开始,作为热场的模特也已经陆陆续续化完妆,准备就绪,可直到放饭的点,他都没找见季鸣忱,之前从没见他吃饭这么不积极过,跟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跟着陈轲跑了。
登时他脸就绿了。
“等会儿看见他叫他去办公室找我。”
撂下这么一句话,他扭头就往电梯口走,一边抬手看了看腕表,心里掐着点,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老同学聊多久。
却没想到刚叫完梯,旁边应急通道的门就被人撞开了,里面窜出来一个活像撞了鬼的Alpha,刚和他对视了一眼,就二话没说,张开双臂朝他扑过来,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就把脑袋凑到他肩窝里一顿乱拱。
“季鸣忱你……你起开!敢把粉蹭我的白衣服上我就打死你!”
葛出云毫不留情地推搡他,动作激烈到季鸣忱心里多少有点受伤。
“你大白天的跑什么跑?这儿又没鬼。”
话音刚落,余光里,那扇沉重的青灰色防火门就又一次被推开,只是转开的很慢。
直到门后彻底露出来立花鹤那张脸,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季鸣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お久しぶりですね、イツモ。”(好久不见,出云。)他显然也看见了葛出云,立刻朝这边招了招手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头发扎得太紧的缘故,眼尾被两鬓紧绷的发丝拽得更显上扬了些,一笑起来,唇下的那颗银钉就亮晶晶的闪,在葛出云眼里就更像一只吐着信子的眼镜蛇了。
前面用敬语,后面又直呼他的大名,听着就觉得阴阳怪气,葛出云自认和他不熟,出于礼貌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没出声,恰好电梯指示灯亮了起来,便把手心附在了季鸣忱的背心上,半强迫意味地先把他推了进去。
自己也想跟着进去,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噔噔噔。
只有穿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跑,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葛出云有点烦了,但还是按住上行键,转过身就看见立花鹤的三姐兼经纪人,踩着细高跟儿稳稳地停在了离他不远处,随后微笑,大步走近他。
“葛さん、お久しぶりです,今度も、いろいろお世話になります!”(啊!是葛先生!好久不见!这次也要烦请您多多关照了!)她寒暄着鞠躬道。
葛出云同她倒是能客气出几句话,但也就仅限于几句罢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门关上,季鸣忱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口,说:“他的Alpha,好可怕。”
“谁?”葛出云愣了。
一直到进了他办公室,季鸣忱才有机会把刚才的经历讲出来。
和陈轲分开之后,走了几步,就开始没由来心慌,正想去找葛出云,结果路过地下一层的洗手间,就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香气,很像今天早起时葛出云对着镜子喷的那款。
他扫了一眼门牌,见上面写着AB,又画了个男性的标志,便探了个脑袋进去,看到那熟悉的侧脸,想都没想就贴上去抱他。
然后,他就看见了相当骇人的一幕——镜子里立花鹤的正脸。
立花鹤穿了一件颜色极浅的粉色西装,被洗手台嫩黄的灯光那么一照,倒和葛出云身上那件颜色差不多,他俩侧脸长得又像,尤其当立花鹤把头发拢到后脑扎起一个小啾啾时,他粗略地扫过去,竟然没能一眼分辨出来。
他立刻高举起手臂,像是受了惊的小浣熊,趔趄着退开好远,直到后背撞在了墙壁上才停下。
立花鹤在镜子里冲他勾了勾唇角,隐约从嗓子里轻轻哼哼出两声,慢吞吞地合上了香水盖子,扶着洗面台半转了个身子,盈盈笑着看他。
“好久不见啊,小Alpha,你这次又把我认成谁了?”他的语速很慢,语调也是一扬一降的,比上一次听他说中文要奇怪许多。
还没等他撤出去再确认一眼门牌,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脸上刻着一道深疤的Alpha,那面相不怎么像东亚这边的长相。明明是冬天,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短袖,露在外面的大臂足足有他大腿那么粗。
季鸣忱还是头一回见比自己的块头还能大这么多的Alpha,而且他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带着战场上硝烟的味道。
还有那兼具野蛮性与侵略性的压迫感。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双脚却走向了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的Omega。
季鸣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在那里傻站了那么久,以至于完完整整地目睹了一个Alpha当着另一个Alpha的面,捏着他Omega的下巴,强迫Omega抬起头来,把那艳红的小嘴送上来。
他俩就在他面前亲得滋滋作响,那个Alpha还全程一直警惕地盯着他,宽厚的手却在他Omega的圆屁股上恶狠狠地掐了一大把。
他在给葛出云描述这一段过程的时候,为了更精确地向他传达出自己当时的震惊,还把葛出云压在办公桌上,亲身给他演示了一遍。
结果表演的太投入,手上劲儿使大了,给葛出云掐疼了,下一秒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疼……”他捂着头往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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