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心事?”
“去去去,睡你的觉去,我是思春期的Omega吗?哪来那么多心事。”
“没心事你为什么不亲我?”
“你这什么逻辑?”
“你都好几天没亲我了,这不正常,你以前特别喜欢亲我,早起要亲,出门要亲,睡觉前也要亲,我多看你几眼也要亲,不给亲还硬要亲,嘴给我亲肿了还不停的那种……”
“停停停!”葛出云听进了一脑子的亲亲亲,头一个顶两个大,捧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亲了一口,“行了,亲完了,滚去睡觉,别烦我。”
亲也亲了,狗崽子却开始耍赖皮,脑袋往他肩窝里一埋,赖着不走。
“我错了。”他的声音在耳边闷哧闷哧地响,热气全都积聚在肩颈的那一小块皮肤上。
“我最近一直在反思,我不该跟你赌气的,不该自作主张做这么鲁莽的事儿,也不该因为你有远强过我的经验而感到不平衡,有一阵儿我总梦见我追不上你,所以醒了之后就特别急特别急,我害怕你嫌弃我。”
葛出云被他突然一通诚挚的剖白打懵了,手不自觉就爬上了狗崽子的后脑勺,开始顺着毛一下一下的安抚他。
季鸣忱就在这时突然抬头,望着他,“但你不觉得,你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吗?你独断,专横,蛮不讲理,不听人讲话,我行我素……”
葛出云没忍住照着他嘚瑟摇晃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季鸣忱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受不起一点批评,还乱用暴力……”
“痛快点,你到底想干什么?”葛出云压着火。
“我就是都希望你可以像我对你一样地对我坦诚。”
葛出云“哼”了一声,“行啊,你倒是先告诉告诉我,葛建华去世前最后一个和他说过话的人是你对吧?”
“是。”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带你走。”季鸣忱一字一顿说。
“之后呢?”
“没说别的了。”
“不可能,后面的事儿你俩没商量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起诉那些媒体事儿。”
“他确实没告诉过我,但……但是,我实话跟你说,那天我确实也有一种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感觉。”季鸣忱眼神飘起来。
他想起那日病床上,年迈的Alpha留给他最后的眼神,它裹挟有生命竭尽的苍苍,有空寂的烧灼感,有经年累月的沉痛,还有那份不得其法的爱。
葛出云很不耐烦,“我认真问你话呢,你少给我扯玄学。”
“你不懂,”小Alpha忽然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们Alpha之间独有的交流,在别人都把我当成是你累赘时,只有他相信我,愿意把我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Alpha去看待,我一直觉得那天的最后很像一个仪式,我仿佛能看见他眼里的沉重,然后那份沉重转移到了我的肩膀上,小叔叔,我感觉他是在把你托付给我。”
“他信任我,所以我不能辜负他,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打算,但打心里觉得听他的没错,从发布会的现场把你扛走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但一想到他,我又觉得无论怎么走,我俩的轨迹最终都会汇聚,汇聚成一个完美的圆,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两个Alpha,我觉得我一定会接替他,好好守着你。”
葛出云好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过去太瞧得起自己了,其实他根本没自己想得那么厉害。
痛苦从来不会被钝化,只是被一层一层地积压去更深的地方罢了。
他拦腰抱了抱在身上动来动去的Alpha,发出一声自己都不知道是哭是笑的鼻音,随即又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揪了揪Alpha的后脖颈儿。
“话说得那么漂亮,你俩这么心有灵心地谋划,是打算怎么守着我啊?当牛郎卖身养我啊?”
季鸣忱脸刷得就红了,“这是我们Alpha之间的事情,Beta少管。”
第91章 (短小的过渡章)
季蔷一直留到初五才走,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的宝贝儿子依依不舍地望着她。
季蔷头一次生出了一股被儿子挂念的感动,但没想到这家伙张嘴就是再三嘱咐她一定好好照顾虎妞,春天快到了。
给她气得连翻了几个白眼。
今年年过得晚,元宵之后就开春了。
日本高中的春假一直放到四月初,打从三月起,家里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多高中生年级的小孩儿,被家长送来给葛出云辅导功课的,他们大多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大冷天也要把衣领开最大,露出单薄的胸膛。而且表情都相当的不情不愿。
季鸣忱实在是好奇葛出云教课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每次那些小孩儿来家,他就从楼梯的围栏之间探头探脑地往外瞅。
和他预想得差不多,葛出云这人无论干什么事儿都跟温柔两个字不沾边,他新买的那个能自由伸缩的小教棍,顶端的小红帽一开始在小黑板的指指点点,没一会儿就开始骂骂咧咧地学生身上戳戳怼怼。
他在骂人领域天赋异禀,不需要打草稿也能洋洋洒洒不重样地骂上一个点,往往教学进度就会被无限期拖长。
有一回到了午饭点,教学内容还没进行完一半。
“喂,你。”葛出云一边系围裙,一边仰着头叫他,“好好看着这俩家伙,别让他俩跑了。”
季鸣忱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就见他自顾自地说完,转身去厨房洗手做饭。
那俩学生愤愤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抬头,对季鸣忱比了个国际友好的手势。
这个body language 到哪个国家都适用,季鸣忱看了也二话不说,当即屈起了胳膊,给两人亮了亮自己优秀的肱二头肌。
随后两个花花绿绿的脑袋就低下去凑到一起,埋头写卷子。
葛出云的豚骨汤熬了一上午,一揭开盖子,鲜咸腻人的香气就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溶在了室内一方空气里。
一吸进鼻子,就开始条件反射地酝酿起了饥饿感。
两个孩子也闻着香了,扭着脖子往厨房瞅,季鸣忱再低头时忽然发现他俩对视着,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然后黄毛就突然一摔笔,带着绿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勾肩搭背地往外跑。
“叔!叔!人!人跑了!”季鸣忱反应过来后大叫起来。
葛出云当时刚把酱骨炒出糖色,加水在锅里炖上,靠在窗边想抽根烟,刚点着就听见季鸣忱嗷嗷叫唤。
抬头时,发现那两个小子已经跑出了院子。
“你怎么连两个孩崽子都看不住!”
他嘟囔一句,却不疾不徐地追出去,发动了那辆哼哧哼哧响地破轿车,一脚油门下去,不过两三分钟的光景,就又开了回来。
很多年后,季鸣忱还对当时的那个场面有心理阴影。
他眼睁睁看见那俩小子鼻青脸肿着,被葛出云一手一个薅着领子拎回来时,眼里彻底没了世俗的欲望,甚至还主动伸手去递烟灰缸。
葛出云嘴里还叼着出去时点上的半根烟,挂着一大截松松垮垮的烟灰,都已经快烧完了。
他把烟头捻灭在小孩儿递上来的烟灰缸里,手在他腰间的小粉围裙上抹了抹,抬头看看季鸣忱说:“人要是再跑了,我就把你炖了陪大鹅。”
季鸣忱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其实葛出云对他已经很温柔了,他想,以后绝对要少说几句葛出云的坏话。
第92章
季蔷在三月的尾巴打电话来,说清明节要去日本出差一趟,问他儿子伤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带过去的东西。
那时候小屁孩们都开学了,葛出云一闲就不爱起床,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睡醒,敷衍的回了一句挺好,不用,就把电话挂了。
躺下又睡了两三分钟,突然觉得耳边的呼吸声异常重,连忙伸手摸了摸旁边被自己捆成粽子的季鸣忱,只觉得他皮肉发烫。
狗崽子毕竟年纪小,刀口恢复得很快,现在正到了长肉芽的阶段,痒得厉害,一看不住就见他用手挠,还到处蹭,葛出云睡觉的时候就给他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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