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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76)

作者:哲学少男 时间:2021-08-20 09:34:48 标签:年下 ABO 强强

  Alpha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我不跟你睡!”

  “我乐意跟你睡?!”葛出云追出去,眼睁睁看他一头扎进了外婆生前住过的房间,“我可告诉你,这老房子半夜闹鬼!”

  “我又不怕鬼!”

  “你行,你有种,你别晚上拎个小枕头过来找我!”

  Alpha砰地一声关严了门。

  *

  Alpha的自尊心有时候很奇怪。

  季鸣忱拉开门进去,借着凄冷的月光看清满屋子的灵牌后,瞬间腿就软了。

  他宁可贴着墙个儿坐着发抖,也不愿意就此认怂让葛出云好顿奚落。

  葛出云也是一夜没睡好。

  屋里又阴又冷,被子里的棉花没敲打开,盖了两层都不怎么暖得热乎。

  这种时候就很想念之前和季鸣忱睡在一起的时候,那狗崽子睡觉不穿衣服,还总喜欢把半边身子压上来,热乎乎得像在被窝里揣了个大火炉。

  第二天一早,阳光正好,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廊子里相遇,又不约而同地看见了对方眼下的青黑。

  狗崽子心眼儿小,看了他一眼就把头扭开。

  葛出云就凶巴巴叫他,“过来帮我晒被,不然等会儿没你饭吃!”

  季鸣忱:……

  *

  葛出云用湿棉布擦了五六遍晾衣杆,才指挥着季鸣忱把几条被子都挂上去。

  Alpha动弹得不情不愿,但还是在他拿藤条敲被的时候,小步跟在他后面帮忙拽着。

  初冬的早晨还是怪冷的,被子在空气里泡了没多久,就开始冰手了,他们绕着杆儿转了一圈又一圈,像两头同频率拉磨的驴。

  被子终于是被敲得松软,棉布料上隐隐有了阳光的温度,只是一绕道被子前面,忽然发现庭院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排人,面前还都整齐划一地弥散着哈气。

  站在最中间的人季鸣忱还认得,是上次阿周带他去吃咖喱饭的那家店长。

  他拽住还在尽全力敲打被褥的葛出云,指了指栅栏外。

  葛出云一看过去就愣住了。

  外面的呼来散去一排哈气也跟着停下了。

  对望了好一会儿,店长叔突然撑着栅栏支起来身子,操着浓厚的口音朝着里面的大喊了一句:“出雲はん?ほんまに出雲や!”(出云?真的是出云!)

  葛出云没想到此次回来的初次见面,竟然会是这么尴尬。

  他干巴巴地拿着手里的藤条朝院外扬了扬,“あぁ……久しぶり。”(啊……好久不见。)

  那天的早餐到最后变成了一场平均年龄35+的多人聚餐。

  季鸣忱感觉自己高高大大的身影坐在一群人中间着实很突兀。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每每跟着葛出云去应酬蹭饭,他瘦瘦小小的身影坐在一群大人中间也很突兀。

  葛出云也和之前一样,笑着说那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只管埋头干饭。

  店长叔做的饭是真好吃,他吃的还快,没一会儿两边的腮帮子就都鼓起来了。

  但美食填饱了他的胃,却没能治愈他的心。

  “葛出云,大骗子。”

  他看着面前熊猫形状的奶黄包,在心里嘀嘀咕咕。

第80章

  “葛出云,大骗子。”

  正午热起来,庭院里的积雪化了个七七八八,正是最泥泞肮脏的时候。

  季鸣忱拿着藤条大扫帚把泥雪扫到排水口那边去,每扫一下,就嘟囔一句,“葛出云,大骗子。”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葛出云骗了他什么,只是心里憋屈,就想这样叫他。

  按常理来说,私奔换来的难道不是疯狂而又幸福的二人世界吗?怎么就他葛出云个掰?到哪儿去应酬都是一个接一个?喝不完的酒,叙不完的旧,留他一个人守着这么个刚通上电的空房。

  第一天,季鸣忱四点半才把他盼回来。

  第二天,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

  第三天,他直接夜不归家,传信儿给说太晚了,在大阪住下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通车,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季鸣忱沉默地给他洗干净塞进了被窝,在他醒来之前,披上衣服出了门。

  *

  他向来不爱背包,出门时外套上的两个口袋已经鼓鼓囊囊的了,手只能将巴儿放进去一半。

  东京要比東县的温度低上不少,他在涩谷最繁华的街头游荡了一个点,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背就被冻得紫红紫红的。

  他把手掏出来,交互搓着取暖,一边朝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晚高峰就要到了。

  以前在化妆间听前辈们聊过,说是涩谷街头的星探很多,游荡的这一个小时里,星探到没认出来一个,但想来被发现的“星”却有不少。

  单说那个蓄着半长发,带着针织帽男A,就已经跟他在不同的街口打过三次照面了。

  按说应该不止三次,差不多第四次开始,那人一和他对视上,就迅速转身朝别的方向走了。

  季鸣忱想不通为什么。

  他更想不通在便利店吃盒饭时,那些人为什么宁愿站在垃圾桶旁边吃,也不愿意坐他旁边的空位。

  他又不是右撇子,吃个饭和别人筷子打架。

  热过的便当怪烫手,氤氲出高温的水蒸气,很快就给玻璃染上了一层白雾,商厦里大批涌出提着公文包的中间人,他很快弥散在涩谷的街头,形成人浪。

  季鸣忱又看见了那个针织帽男A,他身上那件敞怀儿穿的红格子大衣实在显眼,他应该很瘦,像阿玛尼秀场上偏爱的那一类,露出来的脖颈细长细长的,凸起的喉结被寒风吹得红透。

  他走得昂首挺胸,眉眼却是耷拉着的,像只生了病的丹顶鹤,宽大的工装裤上两条带子也随风飘着,挺仙儿。

  季鸣忱当时就盯着他看了好久,现在又忍不住去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盯毛了,才要岔开走。

  他看见这只恹恹的丹顶鹤终于被这股涌上来的人浪冲得东倒西歪,再维持不住那股优雅丧气的氛围感,只能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小帽儿,跟着人群一起跌跌撞撞。

  他低下头,夹起一大块照烧鸡腿肉塞进嘴里。

  这是Alpha今天的第一顿饭。

  *

  葛出云持续醉生梦死了大半个月。

  和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可真好啊,不用想起葛建华,不用想起熏子。

  这里没人会关注时尚圈的新闻,没人会不怀好意地问他讨说法,没人会争先恐后的递话筒上来叫他忏悔。

  没有人。

  这么一想,似乎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错。

  只是醉到沉的时候,眼前总会出现季鸣忱的脸。

  那家伙该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想法浮浮沉沉地涌上来,也像被灌了酒似的,上火。

  说起来,他已经好些天没和季鸣忱好好说上过几句话了,醒来的时候屋里就是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他跑去哪儿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人倒是在,可每每那时他都已经醉得不像样子了,能认出季鸣忱都不容易,也不记得问他白天去了哪。

  或许他问过,只是没记住,也可能是小孩儿的情绪还没闹够,不想理他。

  他躺在硬草席上翻了个身,今天他回来的好像比平时早一些,天还没黑透。

  今天在家门口,却看见盘腿坐着等他的季鸣忱。

  *

  季鸣忱难得在回来的时候,看见屋里的灯是亮的。

  他换好鞋,把从车站借来的伞撑在厨房那片瓷砖地上。

  伞其实干的差不多了,关西这边没雨,回家时晾了一路。

  他瞥了仰躺在客厅的葛出云一眼,在裤子擦了擦手,就轻车熟路地弯腰过去捡他。

  手刚碰到他的肩膀,看见他脖子上几道青青紫紫的印子,季鸣忱瞬间就感到呼吸一滞,唇角绷紧起来。

  他有点不高兴了。

  虽说葛出云跟他分了手,但这些天晚上,他一直都是大人大量地给这烂醉如泥的酒鬼洗得香喷喷的,才塞进被窝里。

  第二天一回来,就看见他又给自己弄了一身子烟酒气。

  最过分的是,这次竟然还带了吻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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