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见一严肃地点了点头。
Lily严肃地把他俩的废话速记到了Word上。
问题之一来自于他们正在和星言竞争的何氏集团的支持,说到何氏各位可能不大了解,但席招他妈妈付郁到今天还在一直尝试着怎么才能和人家攀上亲家。
“好刺激,”俞见一说,“入职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坐在星言的地盘上和老板商量怎么扳倒星言。”
顾晨星咧着嘴角把笔记本抵在桌角:“各位在装什么矜持,这不就是我们现在聚在这里的目的吗?不破,不立。”
俞见一配合地海豹鼓掌起来。
好不容易(半)原创了一句顾氏总裁语录,顾晨星一直在用眼神示意Lily小姐务必在会议记录上把每个标点符号都记下来,遇到困难的话他不介意再说一遍。
Lily举手:“记好了。”
顾晨星点了点头,言归正传:“何家的支持可没有那么好拿,不过呢,我还是有一个想法。”
俞见一:“您请。”
顾晨星来了几分精神,人也坐正了些:“何徵恺每年都会去雁清寺拜神女,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家族是不是都迷信这个哈,不过他看起来算比较虔诚的那一种。雁清寺我不熟,但雁清山嘛……山上住的那两位不是和席家兄弟俩都有交情吗?打个招呼,让住持师父说点……”
俞见一:“装神弄鬼的话?”
顾晨星点头。
俞见一略有怀疑:“这能行吗?”
顾晨星一脸遗憾:“不知道呢,业外人士只会出馊主意。”
俞见一摸了摸下巴:“操作性还行,没有其他法子的话也只能说服席招去欠人情了。”
这山路十八弯的作战计划绕得会议记录者Lily小姐眼晕,记着记着她索性不记了,抬起头,困惑的模样看起来要发表什么意见,两位男士注意到,立刻尊重地停止对话看了过去。
Lily试探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吧。”
俩男的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晨星斟酌着开口:“你可能不太清楚情况,秘书小姐,何先生和我妈是死对头,路上撞见都恨不得能在对方身上踩几脚的那种不合。”
曾亲眼见识过那种不合的俞见一连忙点头附和。
他们纠结着确有其事的困难和如何说服席招,而Lily则纠结着他们为什么要纠结这种纠结。
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明了。
面面相觑之后,女人抬手示意暂停,一边从身边的通勤包里取出了两张印刷不一的名片,不紧不慢地开口:“您二位好像也不太清楚我是怎么在席先生手下拿到年薪百万的。”
两张名片被同时放在桌面上,由纤纤玉指抵着边角,向前推到了两位上司的面前。
两张拥有完全不同的公司logo和ui设计风格,但无论是哪一张,印在不同职位之后的名字都一模一样。
何莳 Lily
Lily,不,何莳小姐:“何徵恺是我爸。”
顾晨星:“……”
俞见一:“……”
俞见一深呼出一口气,又吸了一口凉气,半天过去,在连顾晨星都觉得这位反应是否有些过度夸张转头看过来时,他终于憋不住了似的脱口而出:“……闹了半天席招的相亲对象就是你啊姐?!”
顾晨星:“……啊?”
何莳:“……啊。”
顾晨星:“啊????”
第67章 “是我先送的”
“啊?”席岳睁大了眼睛。
“我哥今天去相亲了?”
夏秋换季,席岳的鼻炎比日历更加准时地预测到了立秋的到来,而反复的病情也以月份为单位,在第二个疗程的后半段进展到了只是早晚喷嚏满天的地步。
可鼻炎还没送走,转眼他又感冒了。
感冒诱发鼻炎愈发严重,这位以“甜酷”出名的天才歌手此时已经将鼻涕流到了必须用纸卷堵住以至于再也耍不了酷甚至有点咸的程度,滑稽的外表令他的演技随之浮夸了许多,轻而易举便被夏之竹拆穿表演。
夏之竹:“你不就是因此被派来监管我的吗?”
席岳:“……哈哈,你原来知道啊。”
或许在在座的两人心中,离开星言的席招仍然是席招,但在更多人心中,离开星言的席招几乎不值一提。
那些人本不该、但此刻却真实地包括着席招的父母。
上一次回家之后,席招意外地终于服了软,同意了付郁叫他去见见何家大小姐的建议。
她像是早就知道了夏之竹的存在,意外地没有发难不说,为了让席招更好地接受这一切,女人甚至主动提出那一天不如就由席招的弟弟来替他陪——或者说糊弄住夏之竹。
她的态度不依常理,但也很好解释:在付郁眼中,这个只有脸蛋一项优点的小明星不过只是儿子漫长成长经历中的一次微不足道的叛逆,迟早会被抛弃,甚至没有高考志愿重要。
席岳心虚地揉着脑袋解释:“对不起啊,你千万千万千万别放心上啊!我可是为了你特意去提前卧底了,你能猜到吗?我哥竟然找来了Lily充场!”
雁清山上的风景如想象中一样美丽,虽然还未到最好的红叶观赏期,秋分时节依然有独一无二的景致。不过意外的是这里在江城一众旅游景点中的热度并不高,而他们此刻所在的雁清寺虽人丁稀落,香火看起来倒十分旺盛。
来之前,夏之竹听席招说,这里一半的香火来自住在后山上的程家,另一半则由各路达官贵人常年供奉。
这些人也包括何徵恺。
夏之竹试探着询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的相亲对象其实就是Lily小姐?”
席岳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啊。”
夏之竹一脸“这样啊”地被枝上的小鸟吸引走了注意力。
席岳:“……”
席岳打了个喷嚏。
席岳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不会吧???”
前几天又往脖子上换了只金属耳机的男生猛地转头看向遥遥于市中心之外的方向,又猛地回头看向面前一脸无辜的夏之竹,往复几次,终于令他败倒在感冒的症状之下。
席岳按着太阳穴迷惑地询问:“什么情况啊?Lily就是何小姐?何小姐为什么要给我哥当秘书?何小姐她爸知道这件事吗?”
问题太多,看出来是个配角了,而答疑解惑的不知何时也换成了原本最该一头雾水的人:“他们在美国就有过业务交往,Lily小姐是作为双方的沟通桥梁入职星言的,所以何先生当然知道。”
槽多无口,震撼难言,但上位圈的事情和员工们隔着次元,想也没用,席岳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哥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很早了吧,”夏之竹在席岳意外的眼神中点了点太阳穴,“而且是我先发现的哦。”
或者说,席招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什么。
所有上过司勤大厦顶层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收到过Lily递出的名片,但那么多人里,只有夏之竹一个人认真地看完、收起来,记住每个细节,并在很早以前无意中从席招家里看到何徵恺报道的时候就联想出了大部分事实。
不笨的时候,夏之竹还是挺聪明的吧。
席岳兀自感慨了一会儿,忽然挑了挑眉:“你不生气吗?顶不住家庭压力也好,出于大局考虑也罢,无论我哥的相亲对象是谁,哪怕他肯定事先征求了你的意见,但他在你们确定关系后去相亲了是事实。”
在问出口之前席岳已经基本预设出了夏之竹的答案选项,他或许会神伤,或许会摇头说自己不在意,但他一定……
“气死了,很伤心,想分手。”
席岳睁大了眼睛:“你……”
原本仰头望着枝端小鸟的夏之竹转回了侧脸,神游恍惚的表情令他从未有过地一瞬间极富距离感,但很快,那距离感又被他的温软气质轻易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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