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除了萨恩外,排行榜前七也全部都是星辰网旗下的作者。
在这种情况下,一枝独秀的乔镜就十分引人瞩目了。
尤其是当大家发现,这还是他在柳柳网写的第一本书后,更觉得这人的实力恐怖,前途不可限量——要知道,就连当初的萨恩,在被星辰网看中潜力从老东家那里挖走时,也没有这么好的成绩!
这个排行榜三天一换,是从全网上架的几万本新书里挑出最顶尖的十位来,将各个渠道的订阅数据统计排列,是十几家小说网站共同运营维护的,就算是星辰网也无法动摇它的权威性。
能在这个排行榜上出现的新书,不说别的,单论潜力,绝对是千里挑一的优秀。
不过这种成绩倒也算不上是前无古人。
因为沉浸多年网文的老白读者都知道,七年前,还有一个新人在一夜之间一鸣惊人。
甚至,那本书在排行榜的位置还要更高。
——而他的笔名,正是镜花水月。
“哈哈哈哈,要我说萨恩这小子就是命里犯冲,”乔镜点开袁程道发在群里的语音,对方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他耳膜都嗡嗡直响,不得不调小了音量,“当初被镜花水月处处压他一头,费尽心机把大神排挤走了,以为山中无老虎自个儿称大王了,结果又来了个晏河清!哈哈哈哈哈!”
群里其他作者也都在幸灾乐祸。
但相对来讲,他们都比较含蓄,没有袁程道嘲笑得这么明目张胆罢了。
“不过老袁,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个晏河清写的文,怎么是本科幻小说啊,”有作者在刷完一整套表情包后,又在群里提出质疑,“这种就跟文艺电影一样,受众有限,一般是叫好不叫座的,别还没在榜上呆满半天就被萨恩屁股后面那帮狗腿子给挤下来了。”
现在在排行榜上的书,一半的作者都和萨恩有关系。
就跟同公司的主播一样,无论是在哪个行业,基本都有这样拉帮结派,排外抱团的事情发生。
“放心,我看好这个晏河清,”袁程道回复他,“光是看他评论区那么多长评就知道了,这人笔力绝对可以的。而且你们知道那个什么……柳柳网,才十七条渠道吗?妈的就这样还能挤上第七,要是他是在星辰网写,早就把萨恩那小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卧槽,真的?”
“而且他刚才还又升了两位,现在第五了!”
“牛逼啊!!!!”
“十七比一百一十七,将近七倍的差距,这要是真被超了,那萨恩这回丢人丢大了啊。”
袁程道冷笑一声,叼着烟噼里啪啦地打字,精准预言道:“以萨奕这人的小心眼程度,估计现在正在家里砸键盘呢,走着瞧吧,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说的一点儿没错。
在看到排行榜的时候,萨奕确实摔了键盘。
“一群废物!”他在自己的小群里破口大骂,“你们写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居然被一个新人给超了,还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鸡小网站新人!废物!”
其他作者不敢回话,只有一个人弱弱地发了一条消息:“萨哥,我觉得这个晏河清不像是新人啊。”
“不要给自己的文笔垃圾找理由!”
萨奕更加怒火中烧了,“你们写书也有三四年了吧,要不是我在微博上跟读者卖力宣传,这排行榜你们能挤上去?你们的读者呢?我才不信一个个都他妈是白嫖穷鬼!赶紧在群里卖个惨,让粉丝投钱订阅去!”
冲群里的人发了一通火,萨奕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情绪。
但当他刷新页面,发现《地球之歌》在排行榜上又前进了一位的时候——
“艹!”
他直接摔了鼠标。
就在新书排行榜上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让无数人心跳加速的时候,身为漩涡中心的乔镜,却在对着自己的大纲苦思冥想。
虽然他也觉得设置这个剧情有些进展太快了,而且读者看起来可能有些跳跃。
明明主角之前还在搞核呢,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别的领域去了?
但是乔镜看着最近网上接二连三的新闻,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更改一下大纲。
至少在关键技术方面,不能老让人卡华国的脖子。
“算了,就这么改吧。”生平第一次,乔镜决定稍微放弃一些剧情的逻辑性,大不了他就当在写爽文了,“那个东西,但凡早一天搞出来,都是件大好事。”
他想到经常在自己评论区出没的那位id为“行路难”的读者,尽管乔镜为了避免争议,都是让008直接查资料回复对方,两人并没有任何直接的交流,但他还是能从评论的措辞中看出,账号背后的主人应该是位上了年纪、学问很深的老者。
——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位高校的正教授级别。
但乔镜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居高临下的指点,高行路经常用的反而是“请问”、“您”、“叨扰”等等敬词,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位老师来尊敬。
对此,他自觉受之有愧。
自古以来,文人就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说法。
乔镜觉得自己当不起“文人”这个名头,可就算他满足于现状,只想做个对社会没什么贡献的家里蹲,对于这些为国奉献的学者们,他还是抱有深深的尊敬的。
008想让他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它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很让很多人羡慕的高薪职业。
但现实中,更多的则是像“行路难”这样在各行各业耕耘的科研人员,他们大多默默无闻,是散落在这片广阔土地上,星星点点的光。
聚是一团火,散是漫满天星,这些科研人员,才是默默支撑起这个国家未来的人。
别鸽之前让他上架前最好写几句作者简介,乔镜本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写的,但在思考过后,他还是打开后台,在头像下方的简介栏写下了高中时代课本上的一番话——
“有一份热,发一份光,不必等候炬火。”
“倘若此后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首都时间,凌晨4:37.
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熬夜奋战后,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围在大屏幕前,看着超级电脑上飞速划过的数据洪流,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每个人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却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台以2亿亿次/秒的运算速度进行模拟实验的超级电脑,攥紧了双拳。
“滴——运算成功!”
伴随着机械女声的响起,研究所内爆发出一阵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欢呼声,所有实验人员都情不自禁地拥抱、尖叫、大喊大跳起来,因为就在今天,他们创造了人类新的历史!
丁祁一边尖叫一边四处打量,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自己导师的身影。
他脸上的笑容稍稍退去,想了想,跟师兄打了声招呼,一路小跑到了研究所中心的雕塑前。
这座雕塑纪念的是国家核领域的奠基人,当初带领他们在一穷二白年代制造出核弹的国家级元老,本人已于十二年前因病去世。
同样,他也是高行路的恩师。
不出丁祁的预料,高行路果然就站在雕塑前。
老人的背影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矮小,但他的脊背却挺得很直,穿着一身大街上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羽绒服,头发尽数花白。
——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位拥有院士称号的华国科研界泰斗级人物。
丁祁的脚步减缓。
他在高行路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问道:“老师,要纸吗?”
“……不用,我没哭。”
老人固执地吸了吸鼻子,像个小孩儿似的,红着眼睛道。
丁祁于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我的老师,”片刻的寂静后,高行路主动开口了,“这辈子,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刚结婚两天就去戈壁滩出差,那么恶劣的环境,他一呆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退休返聘了,身体又垮了,就算这样还是在病床上每天坚持写论文,带学生,手把手指导我们这些国家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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