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亚当仔细一想,发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身处于漩涡中心的晏河清像是隐身了一样,除了那次放狗赶人以外,他既没有露面,也没有在报纸上公开发声——当然,在想到这部分时,亚当选择性忽略了是自己禁止对方发言的。
不过,如果晏河清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最起码,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仿佛人间消失了一样安静。
亚当越想越觉得不对,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圈套,可他不明白,明明当初是自己给晏河清挖坑的才对啊?怎么反倒他成了被动的那一方呢?
“你说让我招安他,”最后,他冷哼一声道,“可你们能进的了他家的大门吗?那两条狗,你们有办法了?”
毒肯定不能毒死的,否则别说招安了,这是故意上门挑衅结仇呢。但对付畜生可比对付人要简单多了,一听亚当松口,那人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您放心!我去街上买两个肉包子,里面撒点儿蒙汗药,保管叫那两条畜生睡得跟死猪一样!”
亚当语带威胁道:“如果这次再办不成事,那你们几个就给我从大使馆滚蛋,听到没?”
闻言,几人顿时一震。
他们为了给洋人卖命,在外面出卖了多少同胞,结了多少仇,就连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如果亚当不再庇护他们,没了靠山后的下场是什么样……几人一时间细思恐极。
“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另一边。
在又住了几天院后,乔景终于得到了医生的点头,说可以出院了。
大概是因为年轻,他恢复的很好,伤口早就愈合了。而且因为没的是左手,所以平时生活受到的影响也没有乔镜想象中的那么大——除了他在把胭脂逗急了之后再也逃不掉了,只能被按在角落里暴打一顿。
当然,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乔景是纯属自找。
在回到家后不久,乔景的指挥官还派人来过家里一趟,探望他身体恢复的情况。
景星阑趁此机会把想要送乔景去军校学习的想法对他说了,但是一时半会儿的,那人也没办法给出确切的回答。
因为军校招收学生的标准非常严格,按理说乔景的文化课分数是不够的,可上过战场的飞行员本就可以免试入学,问题是,乔景现在又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役……总之,他也做不了主,但可以帮他们给指挥官带个话。
一听到这话,景星阑就清楚,这件事基本上是稳了。
乔景的指挥官就是军校的副校长,以他对乔景关心的程度,不可能不同意这件事。
果然,在等待了一周后,他们收到了来自前线的回信。
胭脂帮他拆信的时候,乔景就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她,屁股扭来扭去像条蚯蚓,一条空荡荡的袖管甩啊甩的,看得胭脂好生心烦:“你干什么呢!”
乔景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凑到她旁边,讨好道:“姐姐,行行好,别折磨我了,快告诉我上面到底是怎么说的吧,这些天我都快在家憋死了!”
胭脂的脸颊浮起一抹绯红:“谁是你姐姐!恶心死了!”
“好好好,姑奶奶,姑奶奶行了吧?”
“有病。”胭脂朝他翻了个白眼,故意磨蹭了半天,等到乔景真急出了一头汗,这才心满意足地展开信扫了一眼。
看完之后,她脸色沉重地长叹一声:“很遗憾……”
乔景的脸白了:“没成?”
“很遗憾,”胭脂憋不住了,看着乔景满脸惶恐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当不了文盲了。你的上司说了,让你下周一就去学校报到,但是如果到时候毕不了业,他可不会放过你。”
乔景被她这个大喘气吓得差点儿魂都飞出来,愣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能上军校了!?”
他尖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完美复刻了当初胭脂收到京洛大学入学通知时的场景。
乔镜轻轻勾唇,和景星阑并肩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望着他们,漆黑的双眸中带着一丝骄傲和淡淡的不舍。
正在努力让乔景闭嘴的胭脂偶然间回头看到了他的表情,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浅淡了几分。
先生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第101章 【营养液50000加更】
“乔景,”在观察了几天后,胭脂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先生和师公他们好像在瞒着我们一件很重要的事?”
“啊,什么事?”
乔景忙着啃他的大鸡腿,头也不抬地问道。
少年吃得满嘴流油,根本没工夫在意胭脂说了什么,看得胭脂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知道吃!不是,你当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乔景啃鸡腿的动作一顿,被胭脂这么一说,他倒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他恍然道:“你是说昨天先生把我们叫过去说的那番话?”
昨天乔镜把他们叫到房间里,给他们看了抽屉里的两封信,并嘱咐他们如果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来他房间把这两封信打开。
一封信上写着胭脂的名字,一封信上写着乔景的名字,胭脂本以为这是乔镜给他们的成年礼,因为她在学校听说很多家长都会在子女成年时这么做。但是先不提他们离十八岁还有一段时间,就光是乔镜当时和他们讲话的用词,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句话胭脂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想起来才会忍不住问乔景。
但现在看来,胭脂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个只知道啃鸡腿的家伙,心想,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直接问问先生不就好了。”乔景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等着!”
“哎,你——”胭脂来不及拦住他,乔景就把手里的骨头一丢,跳起来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刚从外面拿着信回来的乔镜面前:“先生,胭脂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给我们写信!”
“乔景!”
胭脂一跺脚,但当乔镜的目光投过来时,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低声道:“我……我其实就是随便问问,先生你别在意。”
乔镜把信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
但胭脂注意到,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正纠结的时候,胭脂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乔镜放在茶几上的那两封信。
其中一封一看就是从国外寄来的,胭脂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好奇地问道:“先生,这封信是谁写给你的?是国外的读者吗?”
乔镜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同学。”
给他写这封信的人,正是当初非要在课堂上坐在乔镜旁边的班长。他如今已经在国外上了一学期的课,差不多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和教学方式,也有空闲给乔镜写信问问近况了。
很显然,班长并不知道晏河清的作品在国内被禁止传播的消息。他在信中很热情地写到,自己带了一本《凡人》过去,本想尝试着翻译一下,没想到这边早就有了乔镜所有作品的翻译书籍,而且还不止一个版本。
他还说,自己还是第一次知道,乔镜的书在留学生的群体中堪称“硬通货”,很多人甚至愿意用从国内带来的烟和酒去换一本正版书,或者只是短暂借阅几天——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国外的价格可是有价无市的!在第一次被人塞烟的时候班长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是想拉自己进什么帮派呢。
“还有一件事,乔兄,其实我纠结了许久要不要和你讲,不过念及跨海书信沟通不易,还是决定多写一些,希望乔兄你不要介意。”
“某天我去教堂附近散步,偶遇一传教士正和人谈论《凡人》,好奇之下便旁听了几句。此人声称自己曾到过华国,亲眼目睹过这个国家人民之麻木愚钝,实在是不可救药。因此断定乔兄所写的《凡人》乃臆想之作,不值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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