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进入省队这批次的新队员名单,以后一段时间内仍将作为队友并肩作战。
“这必须得庆祝!走,咱哥俩撸串去!我忍食堂已经忍得够够的了,你得依我,要不然我就——”
“就什么?”
“哭给你看!”
大庭广众哭给他看,很难丢得起这个人。
总之等于这么半哄半闹,温随当晚就被袁锰弄出了学校。
留下好心情的姚闵:当着她的面,这就大声“密谋”约饭了?
考完了心野了,管不了管不了。
**
夏天是撸串的好时节,学校边的夜市小巷生意正好。
这附近除了淮中,还有一所普高,基本上来吃饭的都是十六七八的学生。
袁锰一口气点了50根羊肉串,外加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折叠小桌板都盛不下摇摇欲坠,是改邪归正后猛虎下山的节奏。
“干杯!”
看袁锰举起瓶子,温随也配合地碰了一下。
满足地喝下两口汽水,袁锰嫌弃道,“喝什么果汁啊?等我快18了一定要赶在生日前一天喝次酒,这才叫‘禁忌’感,懂不懂?”
“我还有十天生日。”
“那也差不多啦,马上就要成年啦。”
总是这样,十七岁的羡慕快十八岁的,汽水虽然没有酒精上头,但少年心蠢蠢欲动,袁锰眼珠子一转,看起来就没安好心,“哎哥们儿,问你个事儿?”
温随斯文地啜着橙汁,抬了抬眼。
袁锰贱兮兮凑近,“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嗯咳!咳咳咳!”温随捂住嘴,凭借强大的身体控制力才忍住没喷袁锰一脸。
某个始作俑者反而笑得更欢,还指着他煞有介事,“咦~脸红了哟?”
温随抽了张纸,“你呛一个试试。”看你脸红不红。
袁锰摆明不受这烟雾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绝对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
温随不咸不淡道,放下杯子,不能再喝果汁了,起码在袁锰那张嘴还没停止叭叭的时候。
“啧,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还嘴硬?我这可早就掌握第一手情报了,就是一直没说,怕影响你考学。”
袁锰单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敲桌板,老神在在盯住温随,眼神激将。
温随不信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随手拿起一根羊肉串。
刚咬一口,就听袁锰优哉游哉道,“去年十一月,要命给你那一天假……”
“……”温随顿了顿,“我不是说我回家了吗?”
“回家买蛋糕,送礼物,看电影?”
“你怎么知……”
温随住嘴,他发现自己好像,中计了。
肯定是刘熠跟何宏宇说的,然后何宏宇大嘴巴告诉了袁锰。
可这也不算什么,知道就知道,他给席舟过生日,又不需要藏着掖着。
怎么经袁锰这么一搅和,搞得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失策,差点被绕进去。
温随淡定反问,“给家里人过生日,不行?”
“哇塞,都管叫家里人了!”
温随一万个无语,“就是……”
还没说出席舟的名字,突然发现袁锰刚还嘻嘻哈哈的脸上,瞬间表情变了。
也就须臾功夫,温随感觉一股蛮力将他生生拽起,下秒被惯性重重掀倒在地。
一抬眼,刚刚他坐的位置已经换人——袁锰单脚踢在飞来的凳子上,那把木头立时散了架。
但他却没能挡住紧随其后的桌子,被那大块头直接砸中后背,猛一趔趄,重重摔在面前的餐桌上。
满桌的食物饮料沿一侧滑落,掉下去碎的碎散的散,桌板承受不住倾翻。
眼看袁锰要倒,温随迅速爬起来,两大步过去架住他。
来势太快,温随被压得必须得靠一条腿跪地才能支撑。
玻璃渣扎进膝盖,温随也没觉得疼,只急着问,“你怎么样?”
不远处那两桌响起激烈的争吵声,十几个人站着对骂,已经有动起手来的,很快乱成一团。
很显然刚刚那桌椅是扔错目标,但没人管这边被误伤的人。
袁锰咬牙,似乎想笑,脸部肌肉却抑制不住开始扭曲,“背……疼!”
温随瞳孔猛地一缩,看着这样的袁锰,眼前好像有幕什么画面飞速闪过。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那个看不清面孔、为他生受一箭穿心,倒在血泊里的人。
温随将袁锰扶坐好,二话不说,单手抄起旁边折断的桌子腿儿。
袁锰忙拉住他,“喂!你干嘛去?”
“……”温随没回答,脸色阴沉得吓人。
完了,袁锰一看不得了,随哥小宇宙爆发了。
顾不上自己背后,袁锰两手并用拽住温随,生怕他想不开。
“冷静啊哥,那两帮人干架不关咱的事儿!”
“可他们伤了你。”
天!竟然是冲关一怒为了我……好感动!
不,不是。
袁锰晃晃脑袋,估计也万万没想到一向冷静的人,冲动起来这么恐怖,反倒激发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我伤没事儿!真的!”袁锰信誓旦旦,片刻不敢松手,“而且他们那么多人,关键你要去了你就是违反校规打架斗殴甚至开除学籍开除队籍,不值得真不值得!”
温随面色稍霁,似乎听进劝,只一双眼里还跟泼了墨似的。
袁锰看得心惊肉跳,一边OS他随哥真帅,一边从他随哥手里把那半截断掉的桌子腿悄悄卸掉。
“现在,来,跟我做一件事,深吸气……然后,快点送我去医院!”
**
等救护车怕耽误时间,温随直接打了个车,但烧烤摊在巷子里,他得架着袁锰挪到马路边。
“你还行吗?撑不撑得住?”
温随问,袁锰虽然故意半个人挂在他身上,却还是有心没把重量全压过去,大约知道自己分量不轻。
“还行,就是有点虚。”袁锰柔弱道。
“你靠着点我。”温随将他胳膊往自己这边拉。
袁锰嬉皮笑脸,“靠着呢靠着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温随无语。
等上出租车,温随腾出手来第一件事就是报警,“让警察去收拾那帮人。”
“不愧是我随哥,有勇有谋,狠还是你狠。”
袁锰竖起大拇指,夸了一通彩虹屁,也开始打电话,不过是打给他爸妈,想着不回学校,直接回家去享福。
他后背疼,虽然目测没出血,但不敢靠住椅背,脑袋就搁在温随肩上,呈个龟缩的姿势。
但也是打完电话这一低头,才发现温随运动裤破了。
膝盖那有血,还嵌着块玻璃瓶底,在窗外飞逝的灯影里闪着触目惊心的光。
“你也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啊!”
“我没事。”
“这怎么能是没事!”袁锰懊悔至极,他刚还故意压着温随让他扶他。
温随低头将手放在膝盖,虚掩着,不让袁锰再看,伤在自己身上他知道,“没动筋骨,去处理一下就好。”
可是袁锰却不淡定了,“我刚让我爸妈直接去医院,你要不也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吧?你这一会儿处理完伤口,难道还自己回去啊?”
“我没关系,也能走路。”
“那是现在没感觉,上完药肯定会疼几个小时的。”
“……”温随犹豫一下,“我等会儿就联系。”
“真的?”袁锰表示怀疑。
温随点头,“真的。”
袁锰还是很怀疑,对于自己哥们儿,他也算有几分了解,这要强的闷葫芦,极有可能为了不让家里担心,处理完伤口就自己躲学校宿舍去。
今天刚考完试,后几天成绩出来前学校肯定都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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