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里的东西每日愈强,封住它实在是再吃力不过的事,即使强如斩棘,也要通过长时间地沉睡恢复力量。
可他一睡墓里的东西就开始作妖引诱凡人,一得手它实力就愈盛,斩棘要睡的时间也愈长,如此便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因此在得知桃源村和定期来此与那东西交易的“盗墓贼”一事时,斩棘才如此恼怒。
虞渊想到容肆口中的“凝运珠”,缓缓蹙起了眉。
斩棘沉声道:
“若是在那东西冲破封印之前,我未等到你,我会自爆尽力削弱它的力量。但世间有资格与能力杀死一位神的,只有另一位神,与实力无关,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你需记住的只有千万别向它许愿。”
黑雾似乎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挣扎流淌地愈发剧烈,眼看要再次破冰而出,斩棘语速愈快,
“恳请您出手将它灭杀,切勿让它重见天日,祸害世间,令吾神蒙羞!”
斩棘说得卑微而郑重,高傲如龙族,甚至化为人形,向虞渊单膝下跪。
虞渊面对漫天熏人泪下的邪气,一句“我尽量”实在说不出口,只好交代斩棘在他出来前暂时不要动容家子弟,尤其是容肆,随后深吸一口气,问:
“怎么打开这门?”
斩棘走到墓门前,剑指并拢,以血在墓门上书写铭文。随着一笔笔复杂纹路镌刻其上,一股引动天地的玄妙法则之力在铭文之中流转。
“轰——”
石门轰然洞开,内里黑沉浩荡,无光无亮,仿佛猛兽的森森巨口,正大张着邀人入内。
虞渊站在门前,眸中情绪明明灭灭,起伏汹涌,最后又归于一片淡然的平静。
以他素来稳健的性子,原不可能这般急迫地进去的。但一想到斩棘口中那些关乎他身世的典籍,虞渊还是选择妥协。
记忆逐渐复苏后,说没有一点怨与恨是不可能的。
过往记忆化作郁结于胸中的一口不甘,吊着他,鬼迷心窍地没有选择贪生怕死。
他想确定大长老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世间真有完美无瑕的神吗?连扶旸也做不到,那创世神又是怎样的?
凭什么他就生来邪恶,注定毁灭世间?
凭什么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去死,以命铺作别人回归路上的梯子?
哪怕真相确实残酷,也好过蒙昧无知。
他带着自己的那一腔不甘,一往无前地踏入门中。
翻飞的衣袂顷刻被黑暗吞没,石门缓缓合拢。
作者有话说:
渊(厚码):从“我的仙尊师父”到“我与昭明不共戴天”,欲知这些年我在外头因此挨了多少顿毒打,请收看修真八卦报上的连载回忆录《人情.事故》。
今天心血来潮,写到兴头上,差点就想双更了,还好码到后面冷静下来了。
为我强大的自制力点赞!
各位看官吃好喝好,俺们娱乐去也!
比心心~
第151章 出桃源神墓倾塌
待虞渊步入石门不久,第八扇门便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尽管来人刻意遮蔽气息,潜行得无比熟练,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被斩棘捕捉到。
但见他五指成爪,朝前一伸,暗处躲避之人便似不受控制一般,被一股吸力牵扯着,身不由己将一截白净脖子送入他手中,任龙宰割。
紧接着未等斩棘有任何动作,甬道间又响起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来。这次无需任何天赋神通,来人动静之大,便是花甲之年的聋耳老太都能发觉不对。
“大哥爪下留人!”
妖影尚且未有着落,尖锐高亢的嗓音便先一步传来。
整个神墓,胆敢用这种刺耳得仿佛被人用指甲一点点刮挠耳膜的声音荼毒神龙大人耳朵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俩糟心小弟。
他受虞渊嘱托,原也只是恐吓一下这小贼,并没杀人的打算。
但相继赶来的包子馒头却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大哥切莫冲动,这可是您四弟啊!”
“弟啊!”
斩棘眼皮一跳,手上用力差点没把人掐死。
他打量被自己掐着脖子的青年,面貌清秀和善,唇角天然带笑,此时上下嘴皮子一翻,一声赤诚又响亮的大哥在墓室内久久回荡,紧接着,又快又密的恭维溢美之词如疾风骤雨般兜头披脸朝斩棘打来,直将他打得找不着北。
过了片刻,斩棘才从懵逼中回神,直视两个小弟,一字一顿问:
“这什么玩意儿?”
两只小妖怪面对大哥总不自觉地气短,一个看天,一个望地,讷讷挠头:
“怕大哥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们原本想晚点告诉您的。就是,那啥,我们与容四弟一见那个如故,所以拜把子了。大哥有话好好说,以后都是一家人,要不,咱先放开四弟?”
“是啊大哥!”
容肆在他手下帮腔,还欲继续狂吹彩虹,立刻被斩棘打断:
“你们可真给我长脸,一见面就跟人族结拜,被人卖了恐怕都还帮着数钱呢!”
但好说歹说,还是松开了对容肆的钳制。
容肆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被汗濡湿的手指藏于袖袍之下,紧紧握住一枚保命的玉符。
先前他与两只小妖怪聊得热火朝天,就差相约死后也同埋一处,骤然听闻此间动静,容肆忧心虞渊亦或容家其他人出事,火急火燎便赶了过来。
眼下没见着他们,多少算个好消息,至少比看见尸体强。
“大哥你这可误会了,四弟他说自己是一只善良的人妖,人妖也是妖,和那些蔫坏的人族不一样。”
“一样!”
斩棘审视的目光刀锋般扫过。
然而容肆何许人也,他从第一次离家,便敢在谁也不认识的情况下众目睽睽对月长啸,交际能力与面皮厚度一度让身边人感到恐惧。于是他毫无负担地点头,顺便帮虞渊也纳一份投名状:
“大哥若不弃,其实我还有个叫虞渊的兄弟也想慕名投奔,若是遇见,还请大哥网开一面,毕竟我们都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见银龙没有不耐的意思,知道他们不大喜欢人,容肆壮着包天的胆子继续胡扯:
“我那兄弟是一只善良的狗妖。”
自己为了生存,都成人妖了,岂能让兄弟落着点好?
“我见过他,他不是狗!”
斩棘原本想看他还能胡诌些什么,涉及到虞渊,只好生硬地打断。若虞渊成了狗,那自己主人又是什么?
容肆心里一惊,以为露了馅,口不择言张嘴就道:“虽然他不是狗,但他特别狗,都狗成妖了,多难得啊!”
“……”
“阿嚏——”
石室之内,暗无天光,虞渊被浓重的烟灰味呛住,不由打了个喷嚏。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隐约可见一丝微弱火光。借着那仅能照见方寸的光亮,他看见了石室中央的水晶棺,还有棺里的一截骨头。
骨头倚靠之处,便是一个散发火光的碳火盆,漫天纷纷扬扬的黑雾化作纸钱形状,飘落火盆中,被火舌舔舐后又散为黑雾,周而复始。
那骨头察觉动静,扭身“看了”虞渊一眼,以颇具神性的声音道:
“怎的,没见过有人给自己烧纸?被关太久了,只能苦中作乐,见笑了。”
虞渊:“……”此情此景不知该说诡异还是极具喜感。
预料中的恶战并没有出现,但虞渊目光仍死死盯着这截骨头,丝毫不敢小觑。
骨头的态度堪称彬彬有礼,与外部黑雾格格不入,也难怪它连修真者都能蛊惑。说不定被它三两句忽悠,还以为此骨是囿于此地的什么圣物呢。
那骨头半天不见有人回话,幽幽道:
“我听斩棘说,你叫虞渊是吗?你想要的典籍就堆在东南角,取完之后便可以离开了,不要扰我清净。”
虞渊没动,心说一个无聊得都能给自己烧纸的骨头还怕人扰它清净?
它多喜欢清净啊!
“你的心口处有另一块骨头留下的伤,虽然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并不致命,但伤处凶戾之气未除。我与它出于同源,你若信得过我,把手覆于神骸之上,我会助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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