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配合着当看不到,问:“你的房间在哪?”
余应景指了指靠右边的那间房,江延走过去拧开房门。
房间里的陈列很简单。一张床,柜子,还有书桌。
江延看到书桌上摊开着的卷子,走了过去,拿起来,看到那套卷子上胡乱填了一些的错误答案。
他翻开另一面,一张草稿纸从试卷里掉出来。
江延弯腰捡起来。
余应景悄摸地在外面收拾东西,把沙发上那堆衣服搬到不太起眼的另一个角落,至少乍一看变整齐了一些。
他打开冰箱想给江延拿点喝的,打开后才发现冰箱里全是啤酒。
余应景只能接了杯水,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江延手里拿着什么。
他卧槽了一声,连忙抢江延的面前把那张掉在地上的草稿纸给夺了回来,背到身后,把那杯水硬是塞人手里。
“你渴了吧,喝水。”
余应景背在身后的手微抖,因为攥得太紧手背的青筋突出,手心沾着的水,浸花了那张纸。
纸面上的字迹潦草,一遍遍的重复写着某个人的名字。
江延在他紧张的视线下,接过了那杯水放在桌上,拉开了书桌前的那张木椅,坐了下来。
他道:“你把衣服脱了吧,身上的伤口还没上药。”
余应景把那张草稿纸塞进了外套里。
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脱衣服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他这次没有背过身,直接当着江延的面把上衣都给脱了。
之前锁骨处一直被遮挡的那枚刺青,在白色的灯光下纤毫毕现。
是一尾以水墨风格绘制而成的小鱼,轻盈灵动,栩栩如生,仿佛正从颈窝游出来。
江延盯着那处刺青愣了愣,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你怎么会纹这个?”
“朋友开店,给他练手。”
余应景见他盯着看那么久,以为他对纹身感兴趣,道:“你就算了吧,往身上纹这些玩意儿的时候简单,但一辈子都跟着,不适合你。”
江延嗯了声,目光久久之后从那处刺青上挪开。
除了那些陈旧的伤痕,余应景的身上青青紫紫的瘀痕,都是最近这几天打架打出来的。
他把药油拆开后,那股冲鼻的药味散开来,余应景嫌弃地皱了皱眉,“太臭了。”
江延没搭理他的吐槽,把药油倒在自己的手心,作势要往他身上抹,余应景往后退了两步,“要不算了吧,不涂过几天也能好。”
他的脚后跟撞到床脚,顺势在自己那张床上坐了下来。
冰凉的药油滴在身上,被用力地揉开,江延道:“像你那样打架,确实不需要上药,每天都往自己身上添点新伤,怎么上都没用。”
余应景这下也不敢反驳了,他真的挺怕江延生气的。
只是他没想到江延除了生气的时候吓人之外,手劲也比他想的还大,他咬着牙关忍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江延起身去洗手。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他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鱼直喘气,流畅的肌肉上浮动着被揉搓出的一片红色,额头上的汗在灯光下泛着光。
这简直比打架的时候还受罪。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之后,江延把手擦干,拿出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点了接通。
“哥,你还不回来吗?”宋时川的声音听起来挺担心的,“我听司机说你去打架了,哥,你忘记了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吗?”
“我没事,晚点就回去了。”
江延握着手机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只是这居民楼的隔音做得很差,有点动静都藏不住。
宋时川知道他哥不喜欢其他人指手画脚,但一次又一次,这次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他真的忍不住了,“哥,就算你不喜欢听我也要说,你离那个小混混远点吧,他只是贪图你的钱,根本不值得你为他做那么多——”
宋时川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延突然听到房间里“哎哟”惨叫了一声,他快步走进去,
就看到了突然捂着自己腹部的余应景。
江延皱眉,“你怎么了?”
余应景身上的皮外伤很多,他不确定有没有伤到内脏,所以他掰开余应景的手,语气急切,“哪里疼?”
余应景抓住他的手,刻意往电话那头凑了凑,唇角带着不加掩饰的坏笑道:“你说呢?都怪你太大力了,我现在好痛。”
宋时川在电话那头,脸色黑沉。
“痛就去找医生,别缠着我哥。”
第72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2
听到电话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的声音, 余应景唇角的坏笑非但不收敛,还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对电话那头的宋时川道:“我也不想啊, 是你哥乐意缠着我。”
看似无奈, 实际上全是炫耀。
“你少在这做梦了。”宋时川的声音都在抖, 是被气的, 胃里酸涩的苦水翻搅,他咬着牙反唇相讥道:“你就是他新到手的玩具,出来卖的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时川。”
江延的声音一出来, 宋时川就清醒了不少,立刻道歉说对不起, “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瞬间就软下来的声音听起来无辜极了, 如果不是前一秒他还说着那些难听的词汇,仿佛真的是只不会咬人的兔子。
江延拿着手机走出去, 走到阳台,反手把推拉门给拉上, 压低声音问道:“谁和你说这些的?”
“没有谁,我就是自己猜的……”
宋时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江延这么严肃冰冷的声音了,他知道自己今天太冒失了,“我不应该乱说,我就是太着急了,哥,我是你弟弟,我只是为了你好。”
“是吗?”
在原本的剧情里,宋时川凭着多年的伪装和讨好,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任何野心的时候, 他趁江父病重,把家产抢走,半点都没有顾及所谓的兄弟情义。
听到他淡淡的反问,宋时川的声音里几乎是带着央求了,“哥,你不相信我吗?你宁愿护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也不相信我是吗?他到底哪里让你无法自拔了?”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
江延不想和他谈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也不想去猜宋时川现在和他说的话里,有几句真话,有几分真心。
他不想再牵扯这么多,“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头的宋时川还想说什么,但江延直接挂断了电话,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看着他的余应景,那副懒洋洋靠着沙发环胸站着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疼得受不了的样子。
他推开阳台的推拉门,走进去。
余应景主动走了过来,身上一股药油的味道,黏黏糊糊地靠在他的颈侧,抖着肩膀坏笑了几声,等笑够了,才徐徐说出了一番无辜的话。
“我是不是让你弟弟不高兴了?唉,我不知道他这么小气,早知道就不逗他了。”
江延也没推开他,低头看着余应景向来锐利张扬的眉眼,因为染上了笑意而多了几分幼稚。
他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听到他说要走,余应景的笑容止住,抬手隔着校服从他的脊背缓缓抚到腰,环住他的腰的力道收紧,凑近他的耳廓,用唇蹭了蹭,语气里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你留下来给我讲题吧,我不去打架了。”
江延摁住他乱摸的手,看着他唇角的伤,想起了他基本全都是错误答案的试卷,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后,江延在他的书桌前坐下。
“现在开始吧,我们一题一题讲。”
余应景搬了椅子在他的旁边坐下,原本不大的书桌一下变得逼仄了不少,但他一点也不嫌,还刻意地往江延那头挤了挤。
他听着江延的讲解,隔着那扇雾蒙蒙的窗,还可以听到天台的积水落在棚子发出的哒哒闷响,一下又一下,似乎也跟着敲在心头上。
余应景的视线缓缓从纸面挪到了那只握笔的手,清瘦修长,手背浮着淡青色的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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