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眉眼如同精心雕琢的寒玉,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锐利的线,更添几分冷冽。
林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
眼前的男人,远比杂志和荧幕上更具冲击力,让她脸颊微热,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得体而含蓄的微笑。
“阿倾回来了!”
郁倾的继母脸上挂着笑,立刻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她亲昵地想要挽住郁倾的手臂,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继母的笑容僵了一瞬后立刻又恢复自然,“快过来坐,外面冷吧?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郁倾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人,瞬间明白了到底什么事情电话不说,非要他亲自回来一趟。
他几乎要被这荒谬至极的安排气笑了。
为了维持最后一丝体面,郁倾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戾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后位置恰好与林薇相对。
他坐下后身体微微后靠,姿态疏离,只打算走完这个令人作呕的过场,等客人离开之后再发作。
“郁先生,很荣幸见到你,”林薇的声音温和悦耳,主动开口,“我看过你主演的电影,你的表演非常打动人心。”
郁倾的眼皮终于懒懒地掀了一下,目光落在林薇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温度,“林小姐客气了。”
他的回应礼貌却疏离,没有任何延伸话题的意思。
郁父不满地瞥了郁倾一眼。
郁夫人连忙笑着打圆场,“阿倾平时工作忙,刚下了飞机就赶过来,应该饿坏了吧?正好厨房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聊。”
这顿饭安排得非常考究,都是各种时令的食材,摆盘精致,口味清淡却恰到好处。
一行人聊着各种话题,从经济领域到慈善项目。
而在整个过程中,郁倾吃得很少,也不说话。
只在被直接点名问到的时候,才极其简短地回应一两个字,其他时间都心不在焉。
直到一顿饭结束后,林薇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再次鼓起勇气问:“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太喜欢?”
郁倾道:“林小姐,你很优秀。”
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学历,对方都无可挑剔。
林薇的眼睛亮了亮,连忙道:“那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以后再见面或者联系,也会比较方便。”
看着她眼中那抹真诚的期待,郁倾没办法再维持那种虚伪的客套,“林小姐,我不知道我的父母都跟你承诺或暗示了什么。但很抱歉,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在地,“我是同性恋,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尤其是林父林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看向脸色铁青的郁父,“郁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之前可从没有提过令公子他、他是……”
郁父的脸色沉得可以滴水,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在将林家一行人安抚好、都送出门后,那岌岌可危的体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父转身,眼底压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看着坐在沙发上依旧面无表情的郁倾,声音冰冷得能掉下冰碴,“那个破节目,你不用再回去了。”
郁倾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儿子!”郁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你的那些新闻我看不到?你这段时间拍的什么东西我就不说了,还在那个节目里和一个男人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简直把郁家的脸都丢尽了!”
郁倾怒极反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丢脸?到底是我丢脸还是你们更不要脸?你们明知道我喜欢男人,今天弄这一出又算什么?”
郁父的语气格外无情,“你给我听着,你私底下爱怎么玩,跟男人也好,跟女人也罢。只要不闹到台面上,不闹得人尽皆知,我懒得管你。
但前提是你必须有一段婚姻,一个门当户对、摆得上台面的妻子。”
“你不是爱演戏吗?就算是做戏,你也得给我演下去。”
郁倾只觉得刚才吃下的那些东西在胃里阵阵翻涌,恶心的想吐,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门口的佣人给拦了下来。
“郁倾!”郁父厉声喝止道:“不是什么都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你享受了郁家给你的一切,你就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郁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用一段虚假的婚姻去骗一个无辜的女人,欺骗所有人,也欺骗自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责任?抱歉,我做不到,我绝对不会配合你们做这种恶心的勾当。”
像是被戳中了虚伪的面具,郁父的声音充满了讥诮,“你这么抗拒,无非是为了那个戏子,但你想过,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喜欢吗?他看上的到底是你这个人,还是你的名气、你的家世,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
郁倾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正要反驳,郁父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现在对你真心实意,那以后呢?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变?娱乐圈的诱惑有多少,今天他能攀上你,明天他就能攀上别人!”
郁父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你现在还年轻,找个合适的女人,生一个流着郁家血脉的孩子,这才是正途,至于那个戏子……”
郁父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施舍般的宽容:
“你愿意养着,就养在外面。只要他安分,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郁倾想到了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胸中怒火翻腾,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你自己是这种德行,别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恶心!”
“至于郁家的香火,”他冷笑一声,“你现在不是还没死吗?你自己想办法。”
郁倾说着,转身就要走。
“拦住他!”郁父厉声喝道。
门口两个身材魁梧、训练有素的佣人立刻上前,像两堵墙般挡住了郁倾的去路。
但这次郁倾说什么都要走,动起手来没有任何顾忌,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
江延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因为气象预警提示即将有暴雨,所以节目组没有安排太多的内容,提前收了工,比平时更早回到了住处。
他将烘干的床单仔细铺好,又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遍,用剩下的茶叶泡了壶茶,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安静的手机。
他给郁倾发的几条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是太忙了没有注意到吗?
哒、哒哒哒……
豆大的雨点开始敲在窗户上,越来越急,很快连成一片密集的雨幕。
江延回过神来,起身把窗户关紧,却没办法隔绝窗外的风雨声。
他关了灯,在一片昏暗中躺下,却罕见的思绪纷乱,没什么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混合着雨水、泥土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悄然钻入鼻腔。
江延在意识朦胧间睁开眼睛,心脏骤然紧缩。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他的床前。
江延吓得心脏漏了一拍,但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定睛一看,居然是郁倾?
他立刻坐起身,心里浮现出一丝喜悦,“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郁倾的嗓子像是被砂石磨过,沙哑得不成样子,蕴含着滚烫的执念,“想你了,所以不想等到明天。”
外面还下着滂沱大雨。江延伸手一摸,触手一片寒凉,才发现郁倾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
他立刻打开了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下,郁倾的狼狈无所遁形。
湿透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黑色毛衣沾满了泥泞和雨水,紧紧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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