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相触的瞬间,郁倾的呼吸似乎微不可察地屏住了一瞬。
确认没有发热后,江延收回手,把杯子递到他面前,语气比刚才在酒吧时温和了些,“喝点这个,会舒服些。”
郁倾闻声缓缓抬起眼皮,视线有些迟缓地聚焦在江延脸上,停顿了几秒后抬起手。
他没有去接杯子,反而直接握住了江延端着杯子的手腕。
那只手腕骨骼分明,冷调肤色下的青筋微微可见,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劲瘦有力。
杯子里的水晃了晃。
“小心。”江延下意识地稳住手腕,眉头微蹙。
郁倾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微微低头,就着江延的手,慢慢把那杯解酒冲剂喝了下去。
水温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不烫也不凉,熨帖着被酒精灼烧的胃壁。
看着他喉结滚动,慢慢喝完了最后一口,江延紧绷的眉头才微不可察地松了松,问:“还有哪里不舒服?胃疼?头疼?晕得厉害吗?”
“没……”
郁倾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一些。
得到这个回答,江延紧绷的肩线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拿走杯子,目光落在郁倾有些凌乱的衣领上,想起他那些人尽皆知的讲究,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带着一身酒味睡到第二天,
“等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擦擦。”
他转身走向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地在静谧的空间回响。
郁倾靠在床头,听着那持续不断的水声,目光落在磨砂玻璃门上模糊晃动的身影。
眼底那点刻意伪装出来的迷蒙彻底散去,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江延刚才探他额头时干燥温热的掌心,握住他手腕时淡青色的血管,还有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都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搔动着他混乱的心绪。
这么会照顾人,是在谁身上练出来?
当江延端着一盆氤氲热气的清水和毛巾回来时,郁倾已经重新躺下,背对着他,仿佛又陷入了沉睡。
江延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动作放得更轻。他拧干毛巾,温热的水汽蒸腾。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俯下身,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准备给郁倾擦拭颈侧和手臂的皮肤。
就在江延准备擦拭他另一侧手臂时,郁倾突然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正俯身靠近的江延圈进了怀里。
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箍在他腰背的手臂格外用力,江延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放松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抗拒,江延只是静静地待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里。
这份无声的纵容让郁倾的心跳得更乱了,大概是那些纠缠不清的戏份在作祟,让他在面对现实中的江延时,不知不觉地模糊了现实与角色的边界。
这种沉浸的体验有助于他更真实的演出想要的角色,在结束拍摄前,他默默地容许自己沉溺其中。
静默了片刻后,江延先动了。
他缓缓起身,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拍了拍郁倾环着自己的手,示意他先松一松手。
郁倾闭着眼睛,当看不到。
就在他期待江延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江延重新拧干的毛巾,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动作依旧轻柔细致。
“……”
闭着眼睛的郁倾额角跳了跳。
江延仔细地替郁倾擦拭干净手臂和颈侧,然后凑近了一点,细心地替他将敞着的衣领盖进被子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很伤胃。”
他顿了顿,轻轻说,“晚安。”
说完,他端起水盆转身。眼看着人就要走了,郁倾终于装不下去了,直接翻身坐起将人叫住。
“江延。”
郁倾盯着人,“在拍完戏前,你不可以和别人谈恋爱。”
在极其安静的室内,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低哑,却异常清晰,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
江延原本侧着身,听见后转了过来面对他,面容在光影交界处显得有些模糊,眼底却清晰地映着灯光,“为什么?”
“因为会影响我入戏,这是部爱情片,我得说服自己在拍摄期间真的喜欢上你,但我没办法喜欢一个心里装着别人,还和别人谈恋爱的人。”
他将自己此刻翻涌的独占欲,归咎于角色塑造的需要。
见江延不吭声,以为他不同意,皱眉补充道:“你现在处于事业上升的关键期,所以你更应该心无旁骛,以拍戏为主,其他的都不重要。”
“知道吗?”
这个世界的郁倾和以往都有些不同,对他而言,演戏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他甚至可以因为演戏,说服自己去喜欢一个人。
那拍完戏呢?
郁倾曾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他,对于他而言,戏是戏,人是人 ,他在这点上,似乎一直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他垂下眼睫,稠深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
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我知道了。”
郁倾心头一松,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下来,甚至紧抿的唇角都向上弯了一下。
他抬眼看着江延线条清晰的下颌,目光又不受控制地滑落到那微敞的衬衣领口处,一小片锁骨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一股莫名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带着点酒后的任性,也带着一种宣示所有权的蛮横。
他毫无预兆地倾身向前,张嘴就在江延那截露出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江延身体猛地一颤,吃痛地闷哼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被咬的地方,另一只手用力将郁倾往后推开了一点距离。
郁倾被推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舔了舔牙,蛮不讲理地补充道:“除了我看得到的,在心里偷偷想其他人也不行。”
江延放下捂着锁骨的手,那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却暧昧的牙印。
他微微吸了口气,强压下锁骨上残留的刺痛和那阵莫名的燥热,声音努力维持平稳:“我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分心,您放心。”
郁倾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像没骨头似的又往江延那边蹭了蹭,蹭到了他还沾着水汽的微凉手指。
“你明白就好,晚点我让林斯杰拿几个不错的电影本子,或者看看有什么合适你的代言资源,给你看看。”
在他眼里,这些资源是理所当然的奖励。
江延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在实打实的事业面前,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算什么?
“谢谢哥。”
江延的声音很轻,将手里已经变凉的毛巾重新浸入热水中,拧干,叠好,轻轻搭在盆沿上,然后站直身体。“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房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哒声。
郁倾回想着江延离开时的背影,一股燥意混合着某种更深的不满足感,如同蚂蚁般细细密密地啃噬着他。
他下意识地走向吧台,想倒杯烈酒压下这莫名的烦躁。
手指刚碰到冰凉的酒瓶,动作却顿住。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江延那张故作冷漠的脸,还有凑在他耳边的关心。
他啧了声收回手,放弃了倒酒的念头。
退而求其次,拉开抽屉,动作比刚才更不耐烦地摸出一盒烟。
幽蓝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点燃唇间的香烟。
他微微眯着眼,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仿佛抽的不是烟,而是别的什么更令人上瘾的东西。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郁倾接听。
“喂,郁少爷。”钟元洲嘿嘿一笑,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八卦,“你完事儿了?这么快?”
郁倾夹着烟的手指抖落烟灰,“乱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他送我回来就走了。”
“不是吧?”钟元洲愣住,“人都主动送上门,伺候你回房了,居然啥也没发生?我靠!郁倾你行不行啊?你俩这是……搞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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