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陌生的、无法分辨的情绪躁动,让郁倾不自觉地微微皱眉,眼眸暗沉地盯着江延。
在场的人无不因为郁倾突然沉下来的脸色而倒吸了一口气。
这帮经常待在他身边的富二代都默默守着规则, 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轻易招惹郁倾不痛快。
偏偏江延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居然还上赶着去送死。
害怕看到江延下一秒血溅三尺, 钟元洲连忙走过来打圆场,“误会误会, 是我们点的你。”
钟元洲作为郁倾从小玩到大的损友,见过无数人被郁倾的外表欺骗, 殊不知那张完美皮囊下脾气有多糟糕,简直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真生气了谁都劝不住。
“你不用管他,过来跟我们玩呗,”
见江延站着不动,钟元洲干脆十分自来熟地揽住江延的肩膀,用了点力气,揽着人往回带。
“那边的几个姐姐都挺喜欢你的,你过去陪一会儿,保准给你开几座香槟塔。”
江延不太适应这种熟稔的姿势,不着痕迹地把钟元洲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问系统:“香槟塔是什么?”
这问题问到系统的专业领域了, 【你可以理解成客人额外给的小费,这儿的价目表我看了看,开一座香槟塔的价格最低得十来万,除去抽成,到你手里最少也能剩一半。】
“为什么要给我?”
看江延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当然对你感兴趣了呗。】
这也是原主为什么削尖了脑袋也想要挤到上流圈层的原因。
一旦有机会被看中,这些人手里的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也根本不心疼。
不过对他感兴趣的这些人里,显然不包括郁倾。
这位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郁少爷向来眼高于顶,身边从不缺乏条件优越的追求者,根本没理由在这种地方看上一个写满了目的性的小明星。
如果不识相继续胡搅蛮缠,恐怕只会把在场的气氛弄得更僵。
江延收敛神色,打算先退后一步。
只是当他转身跟着钟元洲离开时,手腕忽然被一道无法挣脱的力道冷不丁地抓住,用力收紧往后扯。
“我让你走了?”
郁倾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烦躁,语气非常强势。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郁倾一贯很讨厌别人靠自己太近,现在却主动抓着人的手,是气糊涂了还是什么情况?
就连钟元洲都有点搞不清楚郁倾想干嘛了。
郁倾什么都没考虑过,只是在眼前人转身要走时,有股莫名的冲动和烦躁超越了他的理智。
等反应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一把甩开了江延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人就是个随便花点钱就能喊来的职业陪酒,却从出现开始就让他的情绪变得很奇怪。
偏偏耳畔又响起了对方的询问,低声问:“我不走的话,可以坐下来陪你吗?”
郁倾看起来很不高兴,却迟迟没有回答,算是变相的默许了。
原本打算看江延倒霉的那些小明星们心中暗自嘀咕:不是吧,凭什么江延初来乍到就能有这个待遇?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占了就算了,还能歪打正着获得了郁倾的许可?
虽然都同为豪门权贵,但权贵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要真的仔细算这群人背后的身价,没人能比得过郁倾。
有人开始低声抱怨,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嫉妒和后悔:“早知道我也去试试了……”
他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江延,就算是带着挑剔的眼光打量,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形象气质真的顶,肩宽腿长往那一站就跟模特儿似的,那张脸也相当出类拔萃。
能被郁倾看中,倒也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身上的闷热被流动的空气驱散,江延在他的身边坐下来,轻轻地又喊了他一声,“老板。”
这一声轻唤从耳膜悄然钻进心脏,引起了一阵阵轻微的颤动,郁倾整个人像是被放进温水里煮沸,处于又热又麻的状态。
但郁倾毕竟在镜头下待了这么多年,控制表情的功夫一流,内心再怎么翻腾,旁人很难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他压了压那股莫名的燥热,声音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冷淡,“说吧,你找我想要什么?”
江延的声音混在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里,却显得清明通透:“什么都可以吗?”
“嗯。”
郁倾自认为见得这种人多了,很清楚他们在想什么,找他无非就是要钱要资源。
但当眼前的人也和无数人一样,即将暴露出自己的目的时,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和无趣。
等待了一会儿后,耳畔传来了意料之外的要求,“那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郁倾侧过头,听着这句像是寻常搭讪时才会用到的话,笨拙,蹩脚,偏偏毫不掩饰想要靠近的意图,糟糕的心情却没来由得缓解了几分。
他提醒道:“我问你要什么,你就要我的联系方式?”
“对,可以吗?”
刚才因为光线昏暗而看不清的细节,在几乎擦肩的近距离时,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纠缠了一下。
那双眼睛漆黑干净如镜,直直地望着他,神情格外的诚挚认真。
郁倾不禁重新打量了一遍坐在身边的人,看起来才多大?有二十吗?就不上学干起这种事了?
这其实在圈里挺多见的,很多艺人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签了公司,大多是挂个名不去上课,反倒是被经纪人要求天天在外面跑通告。
像是运气不好签了不靠谱的公司,再遇到黑心的经纪人,恨不得榨干他们身上所有的可利用价值,陪酒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放过。
没名气的艺人就算千万个不情愿,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郁倾缓缓眯起眼晴,目光锐利地看着江延,“你不会是被逼着过来干这行的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怎么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不好招惹,偏偏就他傻愣愣的撞上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倒也不是不能搭一把手,把人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但紧接着就听见江延说:“不是,我是自愿的。”
“自愿?”
“嗯。”
对于原主这种渴望一夜爆红的人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逼迫。
郁倾皱着眉头朝着不远处看去,角落里借着昏暗灯光的掩映,不时传来一点细碎暧昧的动静。
有些性子比较急的人直接抱在一起就上手摸来摸去了,甚至还拿起桌子上的西瓜,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着。
郁倾平时没怎么注意过这些,现在看到了只觉得恶心又烦躁,一想到他身边坐着的人之前也是这样伺候过其他人,那股情绪堵在心里烧灼。
他眉头皱得可以夹核桃了,胸口怒意翻滚,烧得喉咙发苦,“你也让别人这样摸你吗?”
江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碰触到那黑暗中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时,迅速把视线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尴尬。
“……没有。”
郁倾莫名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拿起一瓶红酒,缓缓将酒倒入两个高脚杯中,丝滑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浓郁深邃的光泽。
“你现在之所以会说自己是自愿的,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圈子的水有多深。”
郁倾的语气里带着对这种行为的厌恶,“别以为自己是男的就没事了,喜欢你这种男生的人不在少数。”
他拿起一杯酒递给江延,“我不需要你做那些,也可以给你一些机会,但怎么走需要你自己努力。”
光听他这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郁倾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好前辈提点后辈,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郁倾这人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之所以愿意慷慨大方地从手里漏出机会,也全因为性格强势霸道。
眼前这人自己感兴趣了,自然是别人一下都碰不得。
“谢谢老板。”
“别喊什么老板了,”郁倾思索了下,他比江延估计大上个几岁,“你喊我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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