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应景把衔在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对高飞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走了。”
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护人员推着转运车出来,余应景远远瞥到上面躺着的人,脚步顿住。
“谁是江延的家属?”医护人员喊道:“家属不在吗?刚才谁签字缴费的?”
余应景把烟塞回口袋,走了过去。
“我是。”
“个人物品拿好了,跟着我。”
医护人员递给他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江延的衣服、手机、钱包等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
他们推着车子从住院部的电梯上到病房,双人间,靠里面的那一张床。
医护人员拉着江延身下的体位垫,对余应景道:“来,搭把手,把他给抬过去。”
江延毕竟个子在那,不可能会轻到哪里去,几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安顿好。
只是麻药的效果还没过,江延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手术挺成功的,我给他开了几瓶输液,你们记得看着点,输完了就让人过来换,”
医生交代着,“他醒了要是喊疼受不了了,也可以喊人过来给他打一针止痛。”
交代完一些细节后,医生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余应景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江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右手缠着一圈圈绷带,左手扎着针。
他的头发是柔软而纯粹的黑色,衬得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因为失血过多唇色非常浅。他闭着眼睛昏睡的样子,像是莹莹润润泛着辉光的天青釉玉瓷。
这人长得还不错。
余应景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他把江延的私人物品放进病房里的储物柜,吩咐高飞先看着,这才起身去病房里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上干涸的血。
只是外套上也沾了血,余应景随手脱了下来。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紧实,是平时打架练出来的线条。
他打得人多了,这么救人还是头一回。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喊高飞倒车,或许是那朦胧穿透车窗,砸进他耳朵的声音。
或者就是他今天脑子抽了。
余应景朝脸上扑了一把冷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往下滚,坠在下巴。
他抽了两张纸擦干。
团成团,随手丢进垃圾桶,拿着外套打开门走出来。
就听见高飞的声音,“诶,你醒啦。”
余应景看向病床。
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52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
江延皱着眉头, 睁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处于术后虚弱状态的原因,眉眼如同一捧干净柔软的新雪,浓密的眼睫是纯粹的黑, 带着惊人的脆弱。
他的眼底漆黑明亮, 未经世俗污染, 有种不似真人的纯粹干净, 像是化成了一块水润剔透的美玉。
余应景愣愣地盯着看了好几秒。
这人别的不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长得都要好看,要干净。
江延恍惚了几秒, 似乎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处,皱着眉头, 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
余应景快步上前,摁住他的肩膀, 手下的触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清瘦虚弱。
他冷道:“别乱动,等下回血了。”
江延愣了一下, 视线顺着摁在肩膀上的手,缓缓往上, 迎上了余应景的视线。
余应景的身形留有少年时期独有的清瘦挺拔,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肩膀的骨骼点清晰突出,锁骨漂亮,颈项修长。
他的五官又比同龄人生得更加锋利,眉尾的一道浅疤更添了几分攻击性,浑身上下写着乖张不羁,形成了一种危险且独特的气质。
大部分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远离和回避,就像是面对危险时,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样。
余应景看起来就是个危险源。
他不像普通学生那样穿着规矩的校服, 而是染发,打耳钉,他的锁骨处似乎还有个刺青,只是被衣服遮住了一部分,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江延回想着脑海里的信息。
按照原本的剧情,余应景只是停了车帮忙打了个电话,救护车来了之后就想走,但是被救护人员强行拦住,被迫一同来了医院。
原主醒了之后,见到余应景的脸惊为天人。
不仅没有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的意思,还暗暗产生了一种龌龊的想法。
比起家世好、样样优秀、让他自惭形秽,没有胆子表露心迹的白月光,只是小混混的余应景简直是个完美的代替品。
虽然余应景的外表看起来十分不好惹,但他无权无势,注定了他没法逃脱和反抗。
余应景就算拳头再硬,在滔天权势的倾轧下,把他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下来,骨头一根一根敲断,敲骨吸髓。
等待他屈服,只是手段和时间的问题。
但原主没想到余应景比他想得更加坚韧,无论怎么暴力胁迫,拘禁,几乎把所有恶心的手段都用上了,也没能让人松口。
江延皱着眉头,这简直比上个世界通过网络骗取钱财更加恶心,已经不能用渣来形容了。
这种行为是在明目张胆地利用特权践踏法律,是非常明确且严重的犯罪行为。
系统十分认同地点点头,不过它早就习以为常了,【淡定淡定,一个合格的渣攻往往代表了半部刑法,这很正常。】
余应景看他迟迟不说话,眉头蹙着,神色恹恹,想到了医生临走前的话。
“你是不是伤口疼了?我去叫人。”
他转身要走,却被扯住了衣角。
余应景当时就定住了不敢动,低头看着拉着他衣摆的那只手,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手背上扎着留置针。
他顿时皱起眉头,语气严厉,“不是说了让你别乱动吗?”
“我忘记了……”
江延默默收回手,垂着眼皮看着自己被绷带层层缠绕的手,敛下的眼睫遮住了他那双清透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眼底的神情。
“我不疼,不用止痛针。”
余应景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时候,高飞忽然插话道:“你小子醒了怎么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知不知道你的命可是我和老大救的,如果不是老大给你交了钱,你连手术都做不了。”
“闭嘴。”
余应景瞪了高飞一眼。
高飞顿时委屈不已,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要怪就怪这小子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余应景拿出手机,递给江延。
“你家人呢?给他们打电话,”
余应景看了一眼江延可怜兮兮的两只手,收了回来,“念号码,我帮你打。”
江延报了一串号码。
只听见病房内扬起了一阵非常欢快的手机铃声,余应景一顿,回头看着那声音的来源。
他打开铁皮储物柜,拿出了正在响的手机,丢到江延的床上。
“你故意耍我是不是?让你报家里人的电话号码?你报自己的?”
江延挨骂之后沉默了几秒,侧过头,脸上的神情笼在他看不到的阴影里,但莫名给人一种周身孤寂,毫无牵挂的脆弱样子。
他低声道:“我不记得他们的号码,而且我不需要他们来看我。”
“不需要?你一只手扎着针,另一只手绑得跟粽子一样,不需要叫人来照顾?”
余应景看他这样子,连想自己喝口水或者上个厕所都费劲,真不知道在倔什么。
“说了不需要,”
江延背对着他,露出病服下一小截如霜般的后颈,冷漠地赶人,“你们留下来是要钱的吧?钱包里的钱你想要多少自己拿,拿完你们就走吧。”
要钱?
当他留下来是为了挟恩图报?
余应景被他这种不识好歹的态度气得一阵够呛,低骂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外套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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